經過了殘酷戰鬥,人們順利通過公路,每個人都不敢懈怠下來,因爲部隊還在前進,掉隊等於死亡。
索性部隊前進的非常快,巴爾岑等人都非常擔心再和德國的追兵遭遇,除了命令戰士趕緊前進外,也勒令大家不要留下什麼蛛絲馬跡。
可這又怎麼可能?一支數百人的隊伍至少也會留下腳印,傷員身上地淌下來的血跡也會暴露整個隊伍。
德軍的追兵們發現了不少痕跡,但他們沒有貿然繼續追擊,因爲這一百餘人已經脫離公路很遠了。他們皆是輕裝,根本沒有在森林裡露宿的能力。
即使氣候開始一點點的回暖,寒流退去後夜晚的溫度也不再咄咄逼人。氣溫往往維持在零下一度,這種低溫依舊能夠凍死人。
追兵見太陽開始西斜乾脆撤回去,他們也帶着情報回來了。
德國人的行動在巴爾岑的預料內,也超過了他的預判。大家萬萬沒想到,敵人竟然尾隨整個部隊走了幾個小時,如果他們走的再快一些,遭遇戰又要發生了!
是幸運在眷顧這些剛剛打完仗的人們,臨近太陽落山,巴爾岑命令部隊停下來。
“大家開始紮營,不準點篝火,所有人吃乾糧。各個班長,游擊隊的軍官,統計自己的傷亡情況!”
廣大戰士基本都揹着自己的被褥,一套毯子足夠驅散寒冷。活下來的戰士開始紮營,軍官們開始挨個的統計傷亡。
凡是脫離隊伍的都已經死了,剩下的人聚在一起,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人數少了很多。
傷亡統計的非常快,各支小隊自我審查一遍就知道誰不在隊伍,觸目驚心的情報立刻統計完畢了。
柴科夫對傷亡非常吃驚,他拿着筆記本記錄着自己各個遊擊小隊的損失情況,彙總後加在一起,這場戰鬥居然有四百二十人犧牲!
這是什麼概念?幾乎一半的人犧牲了!他在戰鬥結束後一直沒有時間統計戰果的,沒想到統計之後,這傷亡幾乎讓人不能接受。
不過就蘇軍的整體狀況,這個傷亡比竟然還不錯!敵人加上裝甲車車組,總兵力有約一百七十人,他們全部被消滅了。蘇軍死亡四百三十人,對比而言,死亡率不過3:1。要知道,宏觀上雙方的損失比高達9:1!終歸是勝利,卻也是慘勝,沒有人興高采烈。
“如果繼續一次這樣的戰鬥,我的遊擊大隊就全軍覆沒。這樣我也應該飲彈自盡。”柴科夫懷着沉痛的心情將統計結果交給巴爾岑,結果不出所料,巴爾岑也愣住了。
“傷亡怎麼這麼大?!太令人吃驚了!”巴爾岑坐在雪地上,看着這冷冰冰的數字。他擡起了頭,一臉的遺憾,“柴科夫,也許我命令全軍衝鋒時錯的!一定有很多人死在衝鋒的路上。”
“但是有什麼辦法呢?”柴科夫聳聳肩,“明知敵人建好了碉堡,士兵也必須得衝鋒,這就是我們作爲軍人的命運。再說了,進攻是戰士們的一致決定,他們已經做好了戰死的覺悟。”
巴爾岑沒有再繼續討論什麼士氣什麼覺悟,他看到的是合計四百三十人的犧牲,和五十人的受傷。這一場戰鬥有接近一半人失去戰鬥能力,部隊也已經疲憊不堪了。
他不禁捫心自問,如果副師長在這裡他會如何指揮?也許會更靈活的進攻吧。
“這些友軍弟兄用的是非常傳統的步兵戰術,士兵訓練差,戰場技能窳劣,加上最後演變成白刃戰,損失大也是合理的。”巴爾岑給自己總結了一下,終究人是死了,剩下的還得繼續活下去。
所以,他和柴科夫、柳得巴廖夫一合計,立刻開了個會,對未來的行動制定一下方案。
在這裡,柳得巴廖夫提出了幾點關鍵的要求:“我們必須安全的進入284師控制區,我要和284師立刻聯絡,我不希望再遇到德國人的阻擊。”
這三個問題也就第二條最簡單,不過是在樹頂搭根天線,地面的電臺立刻和師部聯絡。至於剩下的兩個問題,巴爾岑也不敢保證不會遇到德軍。
“也許我們應該和我師取得聯絡,彙報咱們的損失,並要求他們進行援助。”巴爾岑的想法立刻得到了大家的認可。
於是,猴子一般的馬克西姆又帶着天線爬到樹頂。白刃戰他或許是因爲過於靈活,在敵人的匕首工兵鏟襲擊下靈活躲避完全沒有受傷。
電臺被迅速架設好,接着便是摩爾斯電碼的信號發射。手搖發電機拼命的轉着,電臺功率也調整到最大。
與此同時,遠在沼澤地的284師師部的電臺室,駐守人員立刻接聽到了遠方傳來的信號。電碼被抄錄下來,很快被翻譯成文字。就在翻譯的時候,電臺員也大吃一驚,因爲這情報分明寫着,偵察連和戈梅利市委等人員遭遇德軍慘烈阻擊,兵力損失接近一半!
這份報告立刻送到了師部,這令正在整頓軍隊準備出征的楊明志和耶夫洛夫,不得不火急火燎的趕回來。
耶夫洛夫一把抓起這報告,不由的一個寒顫。他眉頭緊皺的扭過頭,對楊明志說:“一切真的讓你說中了!我們在這邊祈禱,希望他們不會遇到敵人,偏偏今天就遇到了。遇到了能打敗他們也好,可惜,這是一場慘勝!”
楊明志接過報告,他看到了確切的傷亡情況。“加上我們偵察連,隊伍的人數有一千三百人,真正能打仗的也就幾百人,還得分出人手保護婦孺。這樣一場勝利不值得慶祝,就傷亡而言我們簡直是敗了!”
兩人立刻到了地圖牆,根據報告所標註的大致位置,楊明志在這裡用鉛筆畫了一個圓圈,加上以前畫的,形成了偵察連的行動路線圖。
見楊明志已經開始思考,耶夫洛夫焦急問道:“現在他們開始南下了,別列科夫你怎麼看。你說的敵人會追擊他們,可能性有多大?”
“可能性?當然是百分之百。”說着,楊明志指着戰鬥發生的位置,“我的師長同志,我們的軍隊在突破公路時與敵人遭遇,這不應該是一種偶然。按照我的分析,他們要麼是在這裡駐紮,等着我們自投羅網,偏偏我們又和他們撞上,這種可能性不高。另一種情況,則是他們加強了防範力度,在公路形成了長長的陣型,這樣我們從任何地方突破都能被發現。”
在耶夫洛夫看來,參謀長的話就是真理。他說的確實很有道理,德軍是做好準備了。加上之前的情報,敵人還真是要發了瘋的要吃掉偵察連啊!畢竟他們的機場被以牙還牙的摧毀了。
楊明志再仔細想想,突然擔憂起來,彷彿有一場大戰即將到來。
兩人回到桌案前,楊明志提起了之前的霍姆尼奇大戰。
“那一戰爲什麼變成了一場大戰?還不是因爲霍姆尼奇的戰略地位,本來是營一級的戰鬥,硬生生的變成旅一級。這次戰鬥的影響一直持續到現在,我覺得咱們讓巴爾岑軍事冒險,也是基於霍姆尼奇大戰的原因。我認爲,敵人不會對他們的機場被摧毀不做出反應,因爲這件事向敵人說明了,即使炸燬蘇軍機場,蘇軍也能迅速以牙還牙!”
“所以,他們會大規模進犯?”耶夫洛夫只感覺全身發冷,而眼前的參謀長的態度更是令人擔憂。
“沒錯,敵人要麼發瘋般的殲滅我們的偵察連和戈梅利市委一衆,亦或者他們乾脆南下,對沼澤地全面報復。”
“那麼你覺得哪種可能性更大?”耶夫洛夫繼續問。
“當然是前者。所以,我這次必須多帶些人出發了。”在這兒,楊明志臨時起意決定帶上一個加強團,即三個營中再加入兩個營,如若再把炮兵算進去,總兵力高達三千五百人!
楊明志如此決定,耶夫洛夫沒有反對,他更是拍着老夥計的肩膀:“別列科夫,勝利就看你的了。我們必須把戈梅利市委,柴科夫大隊的同志,還有咱們的偵察連救回來。”
“那是當然的!我們還是立刻向他們發報,告訴他們我們的行動計劃。最關鍵的,一定要讓他們沿着第聶伯河前進,方便我們會師!”
“好,我這就去辦!”耶夫洛夫立刻開始寫一份稿子,而楊明志也馬不停蹄的繼續整訓部隊。拉夫連季和葉甫根尼已經到了,喬舒雅的婦女營也到了。因爲情況有變,瓦西利耶夫的猶太營和尼聶利的民兵改編的營也加入進來。
這支龐大的隊伍,計劃在第二天緊急行動!今晚,楊明志再檢查一番各個部隊的情況,之後還是趕緊回家安慰一下老婆吧。
畢竟這是戰爭,這次行動或許又會變成新的大戰!要不?此戰也把她帶上?當做軍醫?
楊明志一想,這也不是不行。那個丫頭恐怕比自個還喜歡娜塔莎,讓她們姐妹倆早一點見面也合乎人情。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