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會議上會說些什麼,薩林奇金沒有再透露,楊明志亦是把自己的想法藏的死死的。
中午的飯局很是隆重,如今麪粉和其他穀物的儲備量充足,它們消耗完畢後,新的馬鈴薯早已豐收完畢。
楊明志注意到,食堂乾脆是用黃豆和蕎麥一起熬湯,這種吃法也算是他們的民族特色了。
一個驚人的念頭在他的心頭萌動:“該死,早知道我就搞點黃豆自己做豆腐了!按照毛子的吃法,這些豆子下了肚還不得響屁連連?”
然而午餐並非是重頭戲,空投而來的大量伏特加與紅酒纔是絕對的主角。
即便是要時刻保持風度和威嚴的高級軍官,在面對伏特加的誘惑時也繳械投降。楊明志知道,對於這些傢伙,一口氣縱飲五六斤簡直正常!明日的會議將很有歷史意義,再者今日衆多代表也沒有什麼大事,如此縱飲慶祝就理所當然了。
耶夫洛夫高舉酒杯,他喝的微醉,猛然大聲嚷嚷起來:“同志們!都起立!爲了慶祝我們的化肥開始量產,向我們的化工英雄,別列科夫敬酒!乾杯!”
“乾杯!”衆人齊刷刷的起立。
他們總是能找到乾杯的理由,楊明志不想酗酒的,在這近似癲狂的氛圍下,他也不得不捧場。
因而,即便酒量不錯,他還是醉倒了。楊明志被攙扶着去了醫院醒酒,經過兩次催吐後整個人好了不少。
直到傍晚時分,身子才重新舒坦,此刻楊桃也問題了這件事,作爲妻子,她火急火燎的來到醫院,也是她,最終帶着丈夫回了家。
“聽說晚上還有一次酒宴,你就不要去了!明日會議不是對你非常重要嗎?”楊桃像是教育孩子一般,一邊纏着丈夫的胳膊,一邊好言相勸。
她說的完全正確,楊明志沒有反駁什麼。
回到了家,楊桃把丈夫攙扶到牀鋪後就迅速恢復了可愛模樣。
“哥!今天你們在狂歡,看來明天的會議一定能順利進行!”女孩試探性的說着。
她蹲着把丈夫的鞋子脫下來,又說起來今日少年營訓練的事情。“哥!你知道嗎?今天我們做了體能訓練,我還是能進行五公里長跑,一點不適感都沒有!看來我的體力……”
“你很可能已經懷孕了,還要做這麼激烈的運動!”楊明志下意識的伸出右手,扶着老婆的額頭,換來她一陣撒嬌的嚶笑。
“嘿嘿!哥你放心,就算再有戰鬥了我還是可以參與的!”
“也許吧!”楊明志長嘆一口氣,“也許很快就會有大戰了。”
他將老婆扶起來,鄭重其事的說起了薩林奇金透露的事。“聽好了,小桃,明天的會議對我非常重要,上級實際已經給了我新的任命,明日專員就會當衆說明。我想,我很有可能和耶夫洛夫職務調換。”
“真的?!”興奮充斥着楊桃的頭腦,她的表現完全在楊明志的預料中,唯獨她最後的撲過來令人吃驚。
翻轉了幾下,楊明志已經趴在了她的身上,再次鄭重其事的說:“這些都是真的。我作爲師長就有了更大的權力,我真是前途似錦!”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嫁得好非常重要。丈夫飛黃騰達了,自己也將跟着享福。
不過,擁抱一起滾牀單的兩人,完全不知道更大的幸福在等待着,一切就在明天見分曉!
……
會議上關於建立遊擊共和國的提議,楊明志已經完全寫在筆記本上。他絲毫不會緊張,更預見到會場上自己將是主角。
他是如此的自信,因此這一宿睡的也非常安穩,更是做了美夢,所有的妄想都成爲了現實,楊明志也成爲舉世矚目的戰爭英雄,成爲歷史上的名將……
直到晨號終結了這美夢。
楊明志如同彈簧般坐起來,以無比的熱情穿好了衣服,把內務整理完風一般的直奔師部——因爲會場就設在這裡。
趁着夜晚的功夫,衛兵已經突擊整理的師部大會議室。這是間簡陋面積也足夠大的木質長屋,因爲與會人員,加上一種書記員,這房間最多擠進一百人。人數並不多,木凳被擺了七排僅此而已。
楊明志來的很早,他夾着公文包來到這會場。牆壁上掛上了284師的軍旗,以及蘇聯國旗、蘇共黨旗,小演講臺後的牆壁,亦是掛上了馬恩列斯的照片,還掛着一條橫幅,上面寫着一行俄語“諾夫戈梅利發展和遊擊運動擴大會議”。
會場簡陋之中不乏威儀,置身於此,一種嚴肅感充斥着楊明志全身。
正當他擡頭仰視導師列寧的畫像時,薩林奇金和他的隨從也到場了。這空蕩蕩的會場中站着一個軍官,給人的感覺,他就像是個聖徒。
“呵呵,別列科夫你在凝視着什麼?是烏里揚諾夫同志?”薩林奇金一聲問候打破了肅靜。
“是我們的未來!薩林奇金同志!”楊明志勾下腦袋,晦澀的說道,“這四位領袖給我們指明瞭道路,貫徹落實他們的路線,這場戰爭我們定會打贏。因爲蘇維埃最偉大,紅軍最偉大,難道不是嗎?!”
薩林奇金當場愣住了,他實在想不通這個傢伙爲何如此嚴肅的說出這麼上綱上線的話,不過他聽着倒是很舒服。“好吧!別列科夫同志,你有着高度的革命覺悟,只要我們所有人都有着如此覺悟,紅軍自然戰無不勝!我們來的早就先行休息一下,等人來齊了馬上開會!”
楊明志一怔:“就這麼簡單?人到到齊了就開會?”
“是的!我不想再磨蹭什麼。”薩林奇金打了個響指,只見他的兩個副手站了出來,每個人都領着極其厚實的公文包。“別列科夫同志,你看到了,這些都是我從莫斯科帶來的文件,有些是需要宣讀的資料,有些則是對人員的任命,比如說你!”
“是嘛!?”楊明志的情緒再次調動起來,急不可耐的湊上前去,左看右看耶夫洛夫不在這裡,就小聲問道:“所以我將和耶夫洛夫同志兌換職位,由我擔任284師的師長?”
“難道這就是你希望的?”薩林奇金依舊賣着關子,他背起手昂着胸,身材矮小依舊擺出一副官僚做派,意味深長的說道:“你難道不覺得,僅僅是作爲一支近衛部隊的師長是屈才了嗎?你難道覺得自己立下了那麼多戰功,領導散兵遊勇和民兵斃傷了兩萬名法西斯,僅僅就讓你當一個師長?”
“啊?!”楊明志大吃一驚,想要說話,雙脣一個勁的發顫。最終,他顫巍巍的嘟囔道:“如果職務比師長還要高級,那就是集團軍長,難道?”
薩林奇金沒有回答,他僅僅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這給予楊明志積極的信號,很顯然自己猜對了。
在沉寂了幾秒種後,楊明志興奮的跳起,癲狂之下完全沒有高級軍官該有的嚴肅沉着,這場面或許只有真正勝利那一刻的狂喜可媲美,亦或者是自己的孩子呱呱墜地……在這偌大的廳堂,楊明志一個人情不自禁,以漢語在吼:“萬歲!我當軍長了!我當軍長了!”
“你吼什麼?!”薩林奇金爆喝一聲,壓制住了這人的狂喜。
“對!我還不能這麼得意忘形。”楊明志努力平復着瘋狂跳動的心臟,他嘴上這麼說,臉上依舊是興奮表情。
薩林奇金掐起了腰,他尋思着自己早早的暗示或許反而是好事。這個中國人也有情緒化的時候,他現在已經發泄過,當會議上正是宣讀任命令的時候,他也就不會得意忘形而出洋相。
“好吧!別列科夫同志,領袖和軍事委員會乃至內務部的思維我也捉摸不透。你已經知道了新的任命,就該安下心來。趁現在人都沒有來,你趕緊組織一下語言。等我當衆宣讀你的正式任命,臺下必然會炸鍋,解釋你的演講可少不了。”
“遵命!書記同志!”興奮中,楊明志站得筆直似紅松,敬了標準的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