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裡點燃的二十多攤篝火,天上羣星閃耀,彼此之間像是呼應。
圍坐在篝火旁吃飯的,是一羣剛剛完成一半物資搬運的工人。化肥廠設備的小型零件被整體的堆放在一起,甚至一些管道的連接作業已經開始。裝載水泥和幹沙的麻袋又堆砌在另一側,工人也劃定了區域,明日在此和水泥。
誰都知道明日必定是辛苦勞動的一天。爲了能在明日完好的完成任務計劃,吃罷這頓飯可能還要再工作一會兒.
楊明志和其他的工人一樣,左手拿着麪包塊,右手拿着餐盒。自己挑選的女兵並沒有成爲廚娘,這不影響這碗菜湯的口味。
他和裡固施科夫、伊萬諾夫坐在一起,心思全在明日的工作上。
裡固施科夫對於接下來的工作,在腦海裡構建了一副藍圖,他誠摯說道:“按照工作進度,新的一天我們首先要把所有的悶罐推下車,這個工作並不困難。唯一困難的是將所有零件搭建起來,那個時候我們必須小心翼翼的處理這些悶罐。”
楊明志滿懷希望的看着他:“明天的事你可是主角,你改造的卡車,那上面的起重機只要不臨時罷工,我們的工作就能快速進行。”
“當然!這是我設計的,我的實力長官還能懷疑?”裡固施科夫大聲的嚷嚷,意在證明自己的能力。
“凡事也不能總想的太完美啊!”在一旁的伊萬諾夫說出了他的顧慮。
這顧慮像是故意的針對,裡固施科夫馬上就不樂意了。伊萬諾夫也確實有這自己的理由,這令楊明志不得不考慮二號方案。
“大家都不要爭吵,更不要鎮方向對。我認爲伊萬諾夫的顧慮沒有錯,在化肥廠的問題上,我們所有人都要謹慎再謹慎!如若我們不能把最關鍵的悶罐搭建好,因爲拼接角度的偏差造成漏氣,搞不好將是嚴重的火災!”
沒有誰會去打斷楊明志的話,也就人由他發言。
伊萬諾夫所顧慮的正是吊車的起重設備出現問題,若是吊臂斷裂了就必須早到可以替代的吊車。鐵匠村的龍門吊沒法拆走,爲此所有人必須想到替代的方案。
所謂的吊車替代品用不着多想,在這營地周圍就有營建材料。
楊明志謹慎說道:“我們的預案就是這樣,森林中存在很多的白樺,我們就用它作爲材料,搭建一些支架,多製造一些也是能夠做成一臺起重機的。”
裡固施科夫當即疑問道:“長官!樺樹能行麼?它畢竟是木材,如何能與金屬抗衡?”
伊萬諾夫帶着一絲嘲諷,嘴角輕輕一瞥:“木材當然是可以的!我們很多戰鬥機的技藝就是木材構造!”
“木材?飛機?”裡固施科夫撓撓頭,很是不解:“你對我們國家的航空工業很瞭解?是的!那位波多維奇之前的伊153戰鬥機,它的很多材料確實就是木頭,他降落咱們這裡後,飛機緩上新的木材居然又煥然一新。可是,這都什麼年代了?你保證新式飛機還在用木頭?”
伊萬諾夫當然不是和他討論飛機問題的,作爲一個化學教授,對於材料學也多少有些涉獵。對於這位兵工廠的廠長,作爲知識分子的那份驕傲袒露無疑。
“也好!裡固施科夫,你對木材的瞭解可謂是一無所知!在衆多的木材中,最優秀的叫做黑樺木,它的硬度是橡木的三倍,是白樺木的四倍,是松木的八倍。如果西伯利亞的同志找到了黑樺樹,必定砍伐掉,木材就送到航空工廠,因爲這些木材的硬度使得它可以代替金屬!它可以用作飛機機翼!”
木材的問題楊明志一樣知之甚少,他只是單純的知曉,紅松的硬度一般,樺樹硬度比它高。再者,因爲這一帶有史以來一直人煙稀少,大量的紅松長的太高大了,利用起來必須先得用木工車牀伺候一遍。而廣大的白樺長的通常不是很粗壯,用它搭支架再合適不過。
楊明志拍板決定道:“我們就用樺樹,我已經命令阿布拉姆,趁着夕陽餘暉已經在附近的森林踩點,他們預先砍了幾斧子,明日我們就把這些木材拉回來。”
裡固施科夫已經明白了什麼叫做“沒有知識真可怕”了,在和正牌的明斯克大學的教授辯論起來,他沒有還口餘地,如若自己又說了髒話,不但是丟顏面的問題,更會惹得長官發怒。
聽到長官還要伐木,他不得不感嘆:“看來長官還是對我的吊車有些擔心吶。”
“並非如此!”楊明志笑着當下餐盒,擺擺手道:“你的吊車最好沒問題!至於這些樹是一定要砍得,未來化肥廠建成了,你還指望工人會老老實實的搭帳篷?別傻了!我們從明天開始就蓋永久性住宅!”
……
吃完了晚餐,楊明志下令工人們工作到晚上八點。
這頓晚餐吃得是相對豐盛的,更因爲這頓飯有兩個年輕的女人親自動手(至少是這麼認爲),大家渾身是幹勁。
安娜和阿薩莉亞雖說已經禁止再去做飯,她們依舊可以打打下手。楊明志從沒計劃養兩個懶人,這兩個姑娘去明天餐食的食材清洗一番,把戰士們的餐具洗乾淨,這都沒什麼問題。
做飯的廚師們亦沒有反對,只是帶着歧視的說道:“不要弄傷了自己的手。”
楊明志已經沒有什麼事好做了,乾脆坐在自己的帳篷前,習慣性的叼着一根菸。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愈發的愛上這菸草,一口煙霧進了肺,不管再焦慮,整個人都能馬上安定下來。
夜間的氣溫比較凉,當二十多攤篝火同時燃燒,這片區域的氣溫遠勝周邊。篝火點燃這麼多,也不僅僅是爲了保暖,更是爲了除溼。尤其是在堆砌水泥麻袋的地方,乾脆有三攤篝火燃燒,若是這種操作還能讓水泥受潮,這就太滑稽了。
楊明志的眼神又從跳動的火焰處離開,眼神直接瞄着那兩個年輕的女兵。
“安娜、阿薩莉亞,你們兩個還是太瘦了,在勞動營裡吃得苦實在太多了……”
帶着欣賞、憐憫,還有其他複雜的態度,楊明志眼神靜靜的看着她們的背影。蹲在大木盆前清洗餐具,再去洗刷煮菜的大鍋,這工作沒什麼麻煩的,更沒有危險。
兩人的身材可以說是瘦弱,如此體型想要變得健碩恐怕只有多吃牛肉罐頭一個方法了。她們的身體狀況不好,身心又收到強烈的刺激,能好好的接受軍事訓練就怪了。再者,楊明志不得不慶幸,至少蘇聯不會強制要求入伍的女兵把頭髮剃光,否則安娜和阿薩莉亞的麻花辮子若是再沒有了,她們搞不好就真的瘋了。
所以說,自己爲什麼非要刻意注意這兩個女人呢?僅僅是因爲自己手握着軍權,權力小小任性一下?還是因爲,她們是兩個可憐的又無比年輕的女人,引得自己這個正常男人情不自禁的去保護。
捫心自問楊明志傾向於後者。也許男人都是好色的吧,身邊鶯鶯燕燕包圍着,這也算是作爲男人的光榮!
“真是!一個楊桃就有辦法榨乾你,後面還有個娜塔莎粘着你,再來兩個年輕的,你楊明志可真有本事!”自嘲一番,扔掉菸屁股,還有什麼事好做的?楊明志鑽進了帳篷安靜的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