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相隔濱城六十里地市裡的一個包間內卻是另一番景象。一張咖啡色包漿的木製長桌兩頭各坐着一個人,每個人後面都站着四個一身黑衣的小夥子,煙氣繚繞中氣氛有點壓抑。
蔣盼的坐在桌子的一頭,前面擺放着一盤水果拼盤,她捏着一根牙籤輕輕插進一片西瓜,有滋有味的咬掉西瓜片的一角慢慢咀嚼。果盤旁邊放着一個玻璃菸灰缸,裡面扔着一根細長的菸蒂。對面坐着一個滿臉痘坑的胖男子,三角眼透射出狡黠的眼光掃視蔣盼,好像要看透蔣盼的心裡是怎麼想的。男子面前放着一瓶烈酒和一個玻璃菸灰缸,菸灰缸內扔滿了菸蒂,和蔣盼這邊形成鮮明的對比。
“小金哥,少抽點菸小心得肺癌。”蔣盼又用牙籤插起一顆小柿子放進嘴裡。叫小金哥的胖男子沒有搭理蔣盼,他把吸了一半的煙摁到菸灰缸,重新又抽出一根點燃。蔣盼看看笑了一下。
“蔣先生,你要的股份是不是太多了,這個我做不了主。”小金哥噴出一口煙。蔣盼人送外號蔣先生,因爲混社會的女性不多,而且混到這地位上更是不容易,加上蔣盼性格豪爽,講義氣夠朋友,所以所謂的道上的朋友就送了這麼一個男性化比較大的外號,而蔣盼也漠然接受。
“其實呢也不多小金哥,你看看我這些兄弟帥不帥?”蔣盼指指着身後四位黑衣男子。小金哥拉拉衣領粗聲粗氣的說:“咋,蔣先生對自己弟兄還有想法。”蔣盼眯着眼睛笑笑說:“我問你帥不帥你放那些屁話幹啥。”小金哥聲音提高一個分貝:“帥不帥和我們合作有啥關係?蔣先生,我大哥已經做出很大讓步和誠意,蔣先生這樣說些沒用的話,是想不合作麼?”“不是不是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問小金哥我這幾個兄弟帥不帥,小金哥,你見多識廣你說他們幾個好看麼?”蔣盼依然笑嘻嘻的。小金哥無法,很簡短的喊出一個字:“帥!”他知道自己啥模樣,以爲蔣盼拿長相這件事羞辱他。“是啊,我也感覺他們很好看,好看的人肯定會有很多女生喜歡的對吧?帶女生出去玩就要花錢是吧?我兄弟好看的這麼多,錢少了不夠用啊小金哥,你看看你們家大業大的,讓點給妹妹我吧。”小金哥聳拉着胖臉淹沒在煙霧中,聽到這話咳嗽了一聲,“蔣先生,你這讓我很難做啊,你知道我大哥是很喜歡錢的,再說這樣的大事我做不了主。”“小金哥,我相信你哦。”蔣盼做了個挑逗的眼神。“唉,妹子你真的是難爲哥哥我。現在賺錢不容易,那有談好的事情又改的呢?”小金哥換了副語調苦笑。“小金哥不用這樣啦,我只要股份,至於其他我什麼都不管的,怎樣經營,經營什麼我都不管,只要不賣白色的就行。”蔣盼擦擦嘴,抽出一顆炫赫門,旁邊有個黑衣男子彎腰點上。“你和陳老頭說說,如果可以咱們還能合作做點別的怎麼樣?”“好吧好吧,不過你別期望太高,你瞭解我大哥的。事說完咱吃點東西吧妹子。”小金哥擺了一下手,後面一名男子走出去。一會包間門開了,推進一輛擦的很乾淨的鋁合金餐車進來。“來來來妹子,全是你愛吃的哈哈。這是這家店的拿手好菜糖酥烤魚,我和朋友來吃過幾次味道肯定和你口味,你快嚐嚐。”小金哥伸手招呼。餐車上面的菜擺放到旁邊一個石製茶几上,蔣盼笑着說:“雖然第一次和小金哥見面,但是早就聽聞大名,我一會好好敬哥哥一杯。”“哈哈哈哈哈好好,來來 快端上來,趁熱吃妹子。”小金哥露出焦黃的大牙笑呵呵的說。
餐具擺上,蔣盼走過去坐下抽出餐具用開水燙了一遍,遞給小金哥。小金哥笑呵呵的說:“哎呦這事怎麼麻煩妹子,我自己來自己來。”蔣盼笑着說:“小金哥熱情款待,我願意給您拆啊。”“哈哈哈這話說的,一頓飯而已,哎對了,吃完飯有啥安排沒有,哥哥我請你和你的幾個兄弟一起去唱歌怎麼樣?”小金哥用公筷夾了一大塊魚肉放在蔣盼碟子裡。“謝謝小金哥,不用不用了,我一會得回去,明天還要上班呢。”蔣盼想到大海,她嘴角掛着笑。小金哥察覺到有點不一樣:“是不是還有人等你啊妹子。”“沒有沒有,小金哥光說笑。”蔣盼低頭夾了小塊魚肉,“味道真不錯啊,我怎麼沒發現這家店還有這麼好吃的菜。”“哈哈哈好吃就行好吃就行,來來來多吃點。”小金哥又要夾菜給蔣盼。蔣盼連忙說:“哎哎哎小金哥,我自己來自己來,不瞞小金哥說,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人給我夾菜。”小金哥笑笑沒有做動作,“妹子生意挺大,不缺錢,怎麼還要去上班?”蔣盼笑着說:“小金哥說的對,只是我這個人閒不住,生意有兄弟們打理我也幫不上忙就是個累贅,索性做了甩手掌櫃,自己一個人又悶的慌就出去找了一個活幹幹,權當解解悶。”小金哥抿口茶說:“妹子,哥哥冒昧問一句,你說你大好年華長的又挺漂亮的,幹啥幹這行。咱這行光是些糙老爺們,你說你快找個人嫁了得了。”蔣盼笑笑:“小金哥看不起女人麼?”“沒有沒有,毛爺爺說過,婦女能頂半邊天。我只是好奇問問。”小金哥端起酒杯接着說:“不提剛纔話題了,來妹子,提前爲了我們合作成功幹了。”蔣盼端起酒杯:“幹了。”蔣盼仰起脖子咕嘟一聲喝下去。辛辣刺激的液體釋放着陣陣熱量,這股熱量慢慢移動到胃部,使得整個人都暖洋洋的,身體說不出來的舒服。“妹子好酒量,但是還是少喝點,不是哥哥疼酒,是喝多了對身體不好對吧。”小金哥也把杯子裡的酒喝乾淨。蔣盼聽到這話愣了一下,“知道了哥,我走了,合作的事找強子談,把結果告訴我就行。”說完,蔣盼指指身後一個戴細腿無框近視眼鏡的男子,他長得白白淨淨斯斯文文。“你跟小金哥談。”然後蔣盼回過頭又衝着小金哥說:“我走了小金哥,讓強子和你談,你這酒勁太高,再喝一杯就醉啦哈哈,走了走了。”說完,蔣盼抓起揹包拉開包間門就出去了。
“哎妹子,我找人送你啊。”小金哥站起來滿臉的疑惑和擔心。他看蔣盼的兄弟們對已經出去的蔣盼無動於衷,也沒有人跟着去送一下,心裡有氣:“你們就是這樣對自己老大的麼?”叫強子的男子恭敬的說:“小金哥還不清楚吧,我們老大從來不允許我們送的,老大自由慣了,只有在需要的時候才允許我們出現。”強子接着說:“再說,現在是法制社會,社會環境也很安全,我們不擔心這個。小金哥,我們還是談談接下來怎樣去合作吧。”小金哥突然有點興趣索然,他擺擺手說:“叫你兄弟都坐下吧,我們今天什麼也不談就是喝酒,你們幾個也都過來坐下。”“是大哥。”“是大哥”的聲音彼此起伏,兩方人就這樣很自然的坐在一起喝酒,一開始還有點拘謹,一杯酒過後大家就暢所欲言。總歸是同一類人,雖然在不同人手底下某事,但是性格卻都一樣,大家划拳喝酒好不熱鬧,九個老爺們喝了有兩箱白酒十五箱啤酒,喝的有人鼻子都在吹泡泡。至到十一點半才晃晃悠悠的出來,大家牽着手扶着肩,排成一排走在大街上,那情形像電影中的場景似的,像戰勝歸來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