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子城,城主府對面。
一處五層樓的建築,顯得孤零零的,與周圍一切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它是此處市中心內最爲矮小的建築物之一,外表有些破爛,也沒有懸掛任何牌匾之類的東西。
樓房整體散出一股濃厚的歷史感,應該是有百年以上的歷史了。
西子城中的每一個人都知道這裡是何地,一個誰也不敢來此撒野的地方。
它是帝國的一處直接管理的機構,名爲衛察司。
帝國境內採用的是城主制,那位皇帝陛下更愛美人,經常通宵達旦的玩樂,常以俗事纏身爲由,恐怕不能萬事親力親爲,所以到了他這一世,放權做的十分徹底。
所以每個城市,只要是一級城,都擁有着莫大權利,集於城主一人身上。
按說城主大人應該是不畏懼這衛察司的,但是西子城的這位城主,名爲蔣通達,今年剛好四十歲。
他卻很怕衛察司的那個女首座,見之如同蛇鼠一般,既覺得噁心,又有九分的恐懼。
沒人知道其中的內情。
只是傳言,說他曾經極爲愛慕藍英,百般追求尚未開始,便差點被藍英給斷了後世子子孫孫的希望之源。
但也只是坊間傳聞,沒有定論可言,不少人也就是圖一樂。
衛察司內部結構十分簡練,除首座以外,只有兩名副官,之前也被稱之爲副首座。
但是,西子城衛察司首座藍英覺得這個稱呼比較矛盾。
首座即是第一個座位,你再加一個副字上去,得是多沒有文化的人才能起出的名字,而且萬一有個副手,正好姓副呢?
那到底他是首座,還是我藍英是首座。
所以在每年一度的衛察司會議上,別的城市首座提出的建議都是這種。
“可不可以給予死亡於任務中的戰衛家屬更多的撫卹金!”
“關於執鞭人的考覈能不能更加嚴格一些!”
“將十人左右爲一組的執行小隊改變爲二十人一組!”
可是到了藍英這裡,這個女人只有一句話,“將副首座的稱呼變成副手。”
所以內部人員也私下裡叫她,“啞巴女王”。
不說話,便是女王。一開口,不如啞巴。
兩個副手,一個負責外部,一個負責內部。外部指的是統領教官,負責給予衛察司執行小隊進行物理鞭策以及後勤供給。內部則是指心靈上的撫慰,一些戰後應激治療。
所以通常男女搭配。
再往下,便是教官層級和牛馬層級的執行小隊們。
藍英的辦公室位於頂層最高處。
她眼神冷淡,宛若可以冰凍三尺。
一副冷麪卻生得千嬌百媚,不用刻意爲之,一舉一動,一顰半笑,皆是風情萬種。
年芳三十,正是最好的年紀,一身精緻的衛察司特有制服,包裹不住曼妙身姿,身材並不勻稱,而是至極的火爆,足有一米七五的淨身高。
真正的熟女,還是熟得通透的那種。
比白晶晶還要波濤洶涌幾分,也比白晶晶還要勾人十倍。
她就靜靜的靠在可以轉動的辦公座椅上,雙腿比挺,緊緊的並在一起,她沒有翹起二郎腿的習慣。
手裡掐着一枝細杆的女式香菸,紅脣中蓬勃出濃濃的煙霧,遮住了惹人注目的媚臉,整個屋內瀰漫着滿滿的仙氣。
她的對面站着一個男人,看樣子也有五十多歲了,發須全白,普通人的模樣。
他目不斜視,緊緊盯着桌子上的文件,等待着對面女人發話。
女人吐出最後一口,將菸屁股輕輕放在了一旁的菸灰缸內,她並沒有刻意去捻滅菸頭的紅色。
朱脣輕起,聲音清脆,完全不像三十的女人,聽起來也就十八九歲的樣子。
“朱墨,你去查一下,近三個月內,和許平安打過交道的人,打探過他的人,還有第三隊的武器供給都有誰,分派任務的是誰,提供地圖的是誰,以及提供情報的和近期離開西子城的重要人物。”
“發現出誰有問題,能直接找城主府抓人的就抓,不能的就把身上骯髒的秘密給我抖出來,再不行,你自己看着解決,不要留痕。”
朱墨點了點頭,扭頭快速離開,他知道藍英的性格,凌厲有鋒,銳不可催。
“只是這過剛易折啊,小姐這麼多年了,還是半點不肯改啊!”
朱墨嘆了一口氣,他也想來一根,摸了許久,只是掏出來一個皺皺巴巴的煙盒,卻沒有打火機在身上,他只能小心翼翼的將其揣了回去。
有煙沒有火,憋死英雄漢啊!
屋內的藍英又點了一根,再次吞雲吐霧起來,煙霧衝起的那一刻,可以看到她纖細白淨的脖頸,再往上是一副有些呆訥的表情。
她一直這樣,雖然美豔無雙,卻是一副撲克臉,甚至有些呆滯,不知道的總會以爲她是個傻姑娘。
……
蔣不凡此刻甩開臂膀,大步走在前面,一副雄赳氣昂的模樣,只是緊咬的牙關和屁股上不停被大風吹拂而起的衣物,表明了這個男人的表裡不一。
衣服是夏季賽給他的,因爲馬上要進西子城了,堂堂蔣家少爺,怎麼能光着屁股回去呢。
夏季賽雖然話少了點,但人不傻,畢竟跟着古天也混了幾年。
“前方何人?立刻站住!可有通行證?再走開槍射擊了!”
城門上站着一排衛兵,個個精神抖擻,身着各種防護的器具,包裹得嚴嚴實實。
手裡拿着的根本不是槍,而是應該抗在肩上的火箭炮筒,壓迫感十足。
爲首的一個傢伙,衣着顏色是青色的,青頭盔,青戰甲。其他人都是黑色的,他便有點鶴立雞羣,格外突出。
他應該就是這一隊人的頭。
“大哥,你下來一點說唄,我叫蔣不凡,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
蔣不凡大聲的叫喊着,兩隻手像海草一樣,不停的擺動。
伍念之只覺得這少爺有些名不副實啊,不應該是城門大開,敲鑼打鼓的前來接他嗎?
這個排場委實不對啊,不僅寒酸,還差點就被轟殺於城門口了。
“大哥,你這樣,你把側邊小門打開個縫,我和你說幾句,可以嗎?話不白說的!”
蔣不凡倒是也沒有着急,反而是耐着性子繼續的大聲喊到。
着青的爲首男人不一會真的下來了,側門吱呀呀作響,開出來一條細縫。
蔣不凡趕緊屁顛屁顛的跑了上去,從他的動作,可以看出來他在強忍着痛苦。
伍念之忍俊不禁,蔣師兄還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就這份臉皮的厚度,那是一絕。
其實伍念之同他相比,也並不差多少。
沒一會兒的功夫,側門大開,蔣不凡趕緊扭頭吆喝着,“快來啊,咱們可以進去了!”
伍念之幾人趕忙上前,魚貫而入。
只見蔣不凡身姿挺拔,洋洋得意,他拍着城頭上下來開門男人的肩膀,話語中自信滿滿,“小李是吧,放心吧,你可能不認識我,但是那不重要,你應該知道,這座城沒人敢隨便說自己是那個蔣家的孩子。”
“哎呀,蔣公子哪裡的話啊,這不是城外百鬼夜行,城防司老大,下了死命令了,不能隨意開門,我們這些忠誠於西子城的衛兵可不得認真對待嗎?守土有責,保城內民衆生命安全爲第一要義。”
一邊誇誇其談,名爲小李的男人一面摘掉了頭盔,順便將錄像和錄音的設備一起關了。
他這才繼續說道,“我們這些個做牛馬的是真不容易,三天了就吃了一頓飯,餓的眼睛都花了!”
“蔣少您千萬千萬別放心上,其實我這一早就認出您來了。”
“這不是身後有手下,身前有這些監控的東西,不敢亂說話啊,其實剛剛下城頭的時候,我就找人給您派車了。”
“放心,是我朋友的車,安全又私密,還望蔣少和蔣少的朋友們海涵,萬萬是別生氣。”
名爲小李的男人如同口綻蓮花,神情是真摯無比,伍念之心裡不由得豎起來大拇指,浪裡小油條啊,含脂量真的很高。
白晶晶沒有任何變化,她是真的不懂這些。
古天陰沉着臉,他知道西子城不真正出兵,並不是這些普通城衛軍沒有戰鬥力,而是因爲那些人都在算着自己的那點利益。
也就只有衛察司是真的敢做實事的人,他看着自己斷掉的手臂,不由得生出一縷悲傷之意。
這輩子怕是沒有機會成爲一名衛察司的戰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