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取走了精血?怎麼辦?嚴重嗎?”大春不知道什麼是精血,只是看着兇老頭那懊悔的表情,便是覺得這件事兒似乎很嚴重。
我跟他解釋,精血就是人身上最爲純正的血,精血之內,暗含人體的精氣神,是人身上最爲重要的血液,一旦被陰陽師取走精血,極有可能會被對方利用起來,到時候是福是禍,就要看人家的意思了。
一聽我這話,大春立馬就急了:“那豈不是說,你就算是離開了雨家,他們也能夠用你的精血難爲你?”
何止是難爲……
如果雨家的人夠陰損的話,他們完全可以用這道精血折磨我一輩子,甚至最後置我於死地。
我看向兇老頭,問道:“怎麼辦,這情況有解嗎?你能不能想想辦法?”
兇老頭嘆了一口氣,道:“都怪你小子太沖動了,我說過雨家不是隨便就能進的地方,你不聽,現在好了,被他們弄走精血,你小子就等着倒黴吧,雨家是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兇老頭的話,說的我心裡一沉。
而大春更是煩躁的說道:“沒問你這個,問你這情況有沒有辦法解?”
“沒有,”兇老頭嘆了口氣,目光望向雨家,陰沉的說道:“雨家的人都精通陰陽術,那雨沫的陰陽術,就足夠神鬼莫測,更別提雨山了,雨山的本事如何,我想你們兩個已經在車上見過了,如果雨山硬是要弄死戴晗,以老頭子我這點兒微末的道行,根本不夠人家看的……”
“靠!”
聽了兇老頭的話,大春頓時泄了氣,似乎對兇老頭很是不滿。
在他看來,可能雨家在陰陽界的名氣確實很大,但是就憑這樣,就說對於這種情況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實在是有點兒太不仗義了,有沒有辦法,必須要試過之後才知道,兇老頭連試一下都不願意,看樣子是沒有把我放在心裡。
不過我自己幾斤幾兩,自己還是知道的,能有大春這麼一個擔心我的兄弟就已經很不錯了,我也沒指望兇老頭爲了我做什麼犧牲。
可能是察覺到氣氛有些僵硬吧,兇老頭想了想,問我:“對了,你小子進去之後有沒有問出什麼?”
我看了他一眼,感覺他有點兒生疏,並且更加聽信了大春的那句話,在來的時候大春就跟我說,這老傢伙似乎有點兒問題,其實就算他不說,我也知道兇老頭肯定有事情瞞着我。
這一路上,香燭加黃符,兇老頭一共設下了不下七八個,看樣子是在防備那隻恐怖的鬼,但是他的真正用意是什麼,我們誰也不知道。
現在我性命難保不說,他竟然還問這些問題,真不知道他的心裡面到底什麼重要。
我回答道:“什麼都沒有問出來,就被雨山給趕出來了,他們根本不講道理的,我問什麼都不說……”
“你是怎麼問的?問了什麼?”兇老頭似乎很是關心這個問題,當下便是湊近了我一些。
我回答道:“我說我找雨石啊,哦,雨石就是我爸爸的那個朋友,我雨叔叔。”
聽了我的話,兇老頭先是一愣,然後問我:“然後呢?”
我攤開手:“然後他們什麼都沒說,直接就把我給丟出來了!”
“你……”兇老頭很是不可思議的望着我,好半晌纔是氣的紅了臉,恨鐵不成鋼的對我說道:“你說你挺年輕的一個小夥子,怎麼腦袋就這麼不靈光呢,咱們現在要調查的是那個叫雨沫的小丫頭,你找誰問不行?雨家隨便一個下人估計都能問出點兒情況來,你幹啥非咬死了她爹不放?”
被兇老頭這麼一喝,我整個人也呆住了,繼而真是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嘴巴子。
對呀。
我們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到雨沫的下落,這個事兒沒有必要非問雨沫的老子,找個雨家的下人,塞一點兒錢不就行了,我幹什麼非要找雨石呢?
這下好了,不僅雨石沒有找到,雨沫的事情一籌莫展,把自己也給搭進去了。
當下我的臉上便是有些發燙,心中懊悔不已。
兇老頭還在邊兒上一個勁的數落我:“戴晗啊戴晗,枉我平時還一直誇你聰明,悟性高,怎麼在這種關鍵的事情上,你就給我掉鏈子呢!”
這一會兒,兇老頭顯得有點兒失控,整個人都貼在我的臉上了,吐沫星子滿天飛,讓我臉上都一陣溼乎乎的。
大春似乎是看不下去了,推了兇老頭一把,然後不耐煩的說道:“你嚷嚷什麼啊,這事兒跟你關係又不大,戴晗失敗了就算了,你這麼數落他做什麼?再說了,你這麼聰明,剛纔你怎麼不進去自己問啊?”
大春知道,兇老頭忌憚雨家,這是拿話激他呢。
可是兇老頭精明的很,一開始被大春一個小夥子數落,他的臉上確實很不爽,但是很快便是反應過來,翻了個白眼給大春,冷笑一聲:“小娃娃,你別激我,我這輩子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都多。”
大春見自己的話不奏效,當下也不願跟他計較什麼:“誰激你了,跟我有什麼關係嗎?反正這是你們倆的事兒。”
這一刻,大春跟兇老頭之間好像不對付,兩個人勢同水火,誰也不讓誰,我一個人夾在中間很是不舒服。
想想自己的精血落入了雨家人的手中,而我現在想要知道的情報還沒有弄到手,我這心裡面便是有點兒不爽。
這樣算下來,老子不就虧了嗎?
死我不怕,說實在的,自打從棺材裡面死裡逃生之後,我感覺我這心態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以前別說是死了,就算是夜路我都不敢走,恐怖片我也不敢看,但是現在,都說蝨子多了不癢,我這是鬼見多了不怕,八百里水泊梁山上的李爺爺不是說了嗎?腦袋掉了碗大個疤,有什麼啊?不就是死嗎?不就是找個雨家的下人問問雨沫的情況嗎?
我去!
當下,我站起來就要朝着雨家大院走,可是把大春跟兇老頭兩個人給嚇了一跳。
“戴晗你幹嘛去?你可別衝動了,你的精血已經落在雨家手中,如果你再引起雨家的不滿,到時候恐怕你這條小命就真的保不住了。”兇老頭勸我道。
“這個問題上我跟他保持統一意見!”大春也很擔心我,雖然不清楚精血有什麼作用,但是肯定很重要。
我看了看這兩個或是真心,或是假意的人,臉上露出一絲坦然的笑容,道:“你們別勸我了,我來這裡就是爲了查明真相,如果查不到真相的話,我就算是死了也難以瞑目,你們還是讓我去吧!”
“可是你剛纔不是已經試過了嗎?雨家的人不好惹啊!”大春道。
“我知道他們不好惹,所以這一次我沒有打算找雨家的人說這個事情,他們不是有很多下人嗎,找那些年紀比較大的,在雨家呆過時間比較長的,肯定知道雨沫那小娘們的事情!”
我指了指莊園外面一個手裡面拿着掃把的老頭,道:“喏,哪裡不就是一個現成的嗎?那老頭看上去上了歲數,肯定在雨家呆了不止一年兩年,說不定他就知道些什麼呢!”
“可是這太危險了!”
“現在也只有這個辦法了,你們兩個都不要動,幫我望風,我進去瞅瞅!”當下我便是不管大春和兇老頭的勸阻,一陣加速助跑,然後飛快的爬上了雨家的牆頭。
雨家莊園上空,龐大的陰氣依舊聚集着,就是不敢落下來,看的我心中都是一沉。
這雨家,實在是太厲害了,陰陽術的造詣,恐怕經過這麼多年的源遠流長,已經達到了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我猜他們這莊園的外面,就有防止邪祟入侵的結界,只是不知道有沒有防止外人進入的結界。
當下,我也顧不上想那些有的沒的,趕緊從牆頭上蹦了下來,然後朝着那個老頭跑了過去。
這一次,我並沒有像上次似的受到那麼多人的阻撓,很順利的就接近了那個老頭,因爲之前我是在前院鬧騰的,而這個老頭看樣子一直是守護在後院,所以他肯定不認識我,見到我的時候,這老頭的臉上甚至還有一點兒疑惑。
我趕緊笑了笑,然後從兜裡摸出一盒煙遞給這老頭,道:“大爺,問您個事兒,這雨沫雨小姐在不在家啊?”
我臉上的表情很是誠懇,說話極爲客氣,一般的老頭老太都挺喜歡我這種類型的小夥子的,但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我說完這話之後,這老頭的眼睛裡面竟然是迸射出一道不可思議的目光。
我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睛裡面充滿了納悶,憋了好半晌,這老頭纔是怪異的看着我,道:“小夥子,你打哪兒來的啊?”
我哪裡敢說自己是翻牆頭進來的?當下便是樂呵呵的說道:“哦,我是雨家的遠方表親,這兩天借住雨家,記得以前還跟雨表妹一起玩兒過呢,現在她怎麼樣了?”
我樂呵呵的看着老頭,心裡面卻是急得不行,真心希望這個老頭子知道點兒什麼,只要告訴我雨沫到底在不在這個莊園裡面,剩下的就好辦了。
可誰知,我說完之後,這老頭又是沉默着看我,一直看了我好半晌,這纔是古怪的說道:“小夥子,你騙我老頭子呢吧?我們雨沫大小姐早就死了,都死了六年了!”
什麼!
一聽這個話,我整個人如遭雷擊,整個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