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旁診所。
周青進去簡單包紮了一下手部,又拿了些跌打藥就從裡面走了出來。
身體澀痛難忍,他卻連走路姿勢都沒什麼變化,自然的回到了薛懷瑾車上。
薛懷瑾看他確實沒有大礙,暗自鬆了口氣。
將人送回酒店後,她沒立刻離開,而是道:“後天接你去軍區的人會在老軍人家屬院門口等着。你早些去吳家,跟崗崗一起進部隊。”
“後天?”
薛懷瑾擡眼,明亮的雙目注視着周青:“怎麼了,你不說這幾天都沒關係嗎?”
周青搖頭,然後點頭:“嗯,我會過去。”
他原定計劃是等京都市的金夜吧全部開業後纔去部隊的,顯然,別人不可能會給他太多方便。
有點小遺憾,不過來京都市就是爲了進部隊,倒也沒有理由再拖延下去。
打開車門,周青下車前道:“謝謝你了。”
薛懷瑾詫異,然後笑了起來:“我當你恨我入骨呢,看來你也沒我想象中那麼混球。”
周青不再理會,徑直進了酒店。
他道謝,是謝薛懷瑾送他去診所的事情,禮貌問題而已。至於好感,眼下他沒可能會真拿薛懷瑾當可以信任的人。
薛懷瑾原地停了會,沒有立刻開車離開,而是拿起了手機打給於曉軍。
卻是一起長大的同伴,沒幾個人比她更爲了解對方。
任何事情都喜爭第一的人,孤傲的心裡容不下任何事情。
從小到大,薛懷瑾就沒看到他認輸過。
今個她要是早知道周青身手毫不遜色於曉軍,根本就不可能讓兩人打起來。
她太清楚,剛纔不告而別的於曉軍,只怕是記住了周青這個人。而在部隊裡,只要於曉軍一句話,周青將會過的苦不堪言。甚至於他都有可能讓周青進不了部隊。
一個三十歲的實權少將,所擁有的能量不但是身後的家庭,還有別人對他未來的判斷。
因爲如果沒意外的話,將來的於曉軍成就將會是不可限量的。
察覺電話接通,薛懷瑾自然笑着閒聊幾句,而
後道:“曉軍,周青知道你刀鋒營總教官的身份後就後悔了,說要找你道歉。你看咱們三個什麼時間再見上一面……”
於曉軍被她幾句話說的心裡舒服了些:“沒事,他既然跟吳家有關係,我再怎樣也會給你面子的。”
聊着,薛懷瑾啓動了車子趕回吳家。
她跟幾個各自組建家庭的哥哥不同,現在也還跟父母居住在一塊兒。
家裡,客廳燈光還亮着。
吳晉中跟薛錦玉兩人就坐在客廳裡面看電視。
打了聲招呼,薛懷瑾正要上樓的時候想起了什麼,轉頭道:“爸,是您讓曉軍去找周青的吧?”
吳晉中愣了一下,回到:“我是跟他簡單提過一下,怎麼了。”
薛懷瑾樂道:“倒也沒事,就是兩人交手了,結果曉軍楞沒奈何周青。”
薛錦玉皺眉:“這有什麼好高興的。”
“周青再怎麼說跟吳家也能扯上點關係。身手上能比肩曉軍那種軍中健將,說出去咱們也算是臉上有光啊。”
薛錦玉心裡不舒服,還記掛着上次周青揍自己孫子的事情,哼了一聲不語。
吳晉中倒是感興趣道:“說說。“
他想過周青身手會不錯,畢竟那個周彥龍再怎麼樣也曾經是國奧會的散打冠軍,可絕對沒想過周青可以跟於曉軍一爭長短。
在他看來,整個國內軍區怕也找不到比吳曉軍于格鬥一道更出類拔萃的人。
薛懷瑾轉身坐在了父母對面,隨便講了起來。
她挺樂意跟父母多交流一下,她是幺女,應當說是從小含着金鑰匙長大的。吳晉中脾氣暴躁至此,三個哥哥結婚後也有捱揍的時候,她卻從來沒被父親重語呵斥過。
如今她也已經年近三十,越來越能感受到父母的時日無多,總覺得做什麼都不夠,只想讓他們一直開開心心的。
所以開始雖然對周青沒有好感,但出於吳晉中的考慮,漸漸的也能把成見放下。
她知道父親在乎自己那個常年住在濱海的姐姐,哪怕他從不表現,她也知道。
……
酒店裡,周青塗
了藥後,人疲倦的沾牀就想睡着。
但一夜時間,夢境不斷,恍惚中數次被驚醒。
有時候會夢到自己在軍營被人打死,有時候夢到吳曉燕等人被秦海山傷害……
亂七八糟的想法,讓他短短一晚像是經歷了無數輪迴,身上虛汗密佈。
昏昏沉沉的睜開眼睛,外頭天色已經轉亮。
周青身體像是生鏽了一般,連起牀的力氣都不再有。
呆然靠在牀頭,可能是因爲身上乾涸掉的汗漬,身上的被子起不到禦寒的作用,禁不住的冷顫。但身體,卻又炙熱的燙手。
他用不着溫度計,已經猜出自己可能是連番的焦慮加上昨晚體力的過度透支,身體出故障了。
步履艱難的去洗了個澡,周青換了衣服去往醫院。
只是走路都太過於艱難,踉蹌着不知所措。
門口到電梯短短的距離,對他來說太遠。每走一步,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有服務生注意到了他:“先生,需要幫助嗎。”
周青機械的搖了下頭,推開他進了電梯。
坐在路肩上,往日輕易可以攔到的的士也像是故意在跟他作對,一輛都不肯停。
周青拿起了手機,腦中閃過無數人名,最終打給了張樂賢。當然,除了他也不知道找誰來幫忙。
二十分鐘左右,張樂賢開車趕到了。
看周青滿臉通紅,人晃晃悠悠的站不穩,忙下車問:“青子,這怎麼了……”
“沒事,先送我去醫院。”
張樂賢不敢怠慢,把人扶上車後往醫院趕去。
路上,周青人已經陷入了昏迷狀態,半夢半醒着,嘴裡不斷說着一些亂七八糟的話。
慢慢的,他再也撐不住,閉目斜斜躺在了副駕駛席位之上。
一個人的精力終究是有限,周青年輕,體質極好。
但畢竟是個人,他從開始拍陳建祥的電影,就一直在透支着自己身體……來到京都,又經歷了幾番事情,壓力跟糾結接踵而至,加上又對京都氣候有些不適應,終究是在昨晚跟於曉軍打過一場之後,病魔來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