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龍勝快瘋了。
是被疾風驟雨般的攻擊所影響到,同時自信也在一點點的被消磨乾淨。
他在華南軍區被奉爲傳奇,此刻卻連還手的方式都找不到。
眼神出現了重影,聶龍勝恍惚之際,胸腹間猶如被鐵錘敲中。
周青錯步抓住了他的衣領,帶住了他往後跌倒的身體。
是幫忙還是如何,聶龍勝分不清楚。
他本能的擡腳踹出,被周青膝蓋輕而易舉裝偏方向,身體一鬆,蹬蹬退步,搖晃站定。
身體半躬着,雙目猶如野獸般要將人撕碎。
可是,缺了再動手的勇氣。
這年輕人力道未見得有多大,只攻擊刁鑽凌厲的不可思議。
往往是最簡單的招式,到他手裡,時機把控的妙到毫巔。很像是電影中截拳道的表現方式,又似是而非。
“這不是軍中格鬥術!”
聶龍勝滿心不甘,聲音像是從嗓子裡擠出來的。
“是,這並不是軍中術。但誰規定格鬥一定要用軍中術,軍人競技裡面不允許用別的招式嗎?”
聶龍勝啞口無言,頭低了下去。
周青轉過了身,面向所有人:“古教官讓我來的意思,就是可以讓你們的格鬥水平提高一些。不管能夠提高多少,就一條準則,必須進步。”
“下面,兩兩一組,定向格鬥開始。軍體拳,連續三個組合!”
興許是周青表現出來的東西震懾住了對方,也興許是聶龍勝的教訓讓人看出了這個年輕教官的強勢之處。
沒人再有廢話,迅速拉開距離,接過培訓人員帶來的護具,正式開始進入定向格鬥訓練。
定向格鬥,涵蓋的範圍太廣了。
道場裡這方面的訓練,往往是教官示意動作,由下面人依樣學樣。
但今天,周青只是讓他們熟悉訓練的方式。是熟悉,提前熟悉將戰友視爲敵人的心理變化。
這一關並不好邁過去。
所以周青走到了一組假打的隊員面前,其中一個正是剛纔被罰做俯臥撐的韓天昭。
“是不是沒力氣?”
周青戴上了分指拳套,徑
直一拳砸在了韓天昭加厚訓練服的腹部位置。
這一拳的力道,讓韓天昭捂着肚子悶哼就彎下腰去,臉色痛苦。
“你!!”
他咬牙切齒,以爲周青在趁機報復他剛纔的頂撞。
“記住,該這麼打。我再看到你下手軟腳蝦一樣,那我就教你該怎麼做!”
韓天昭心火被激起,周青一聲令下,他一套組合全力招呼到了戴着護具的對手身上。
這種訓練的關鍵就是人形靶。
他這麼用力,輪到另一名隊員之時,對方也是咬牙切齒盡了全力。
都是死人堆裡爬出來的特種兵,可也沒碰到過周青這種角色。
見韓天昭這組的擊打力度,其它人哪會怠慢。
與其讓周青過來不由分說的教一遍,不如自覺一點。
更關鍵的,此刻這個年輕教官能讓人忽略他的年齡跟外貌,那股凌厲到讓人不適應的氣勢,從他身上能清晰體會到。
聶龍勝沒參加訓練,在原地看了好半天。直到周青目光轉向他,問要不要自己陪着訓練之時,他才融入了訓練隊伍。
他是真的打不贏周青,一點希望都看不到。
如此就算是再不滿對方,也是必須配合了,除非他要脫離這裡。
遠處的萬啓明看周青短短時間完全掌控住了局面,由衷稱讚道:“還真是天生就適合吃這碗飯,這手段,一般人真扛不住。”
高志偉笑道:“我以爲他得一段時間適應呢,這麼快進入角色,真是讓人意外。”
萬啓明自嘲:“看來我這個總教官,只能是看戲了。”
“看戲好,看戲多輕鬆啊,也不遭人記恨。你沒瞧見那幫人的目光,估計是心裡恨不得把周青大卸八塊。”
……
古展鵬很快被人通知了訓練場的事情,彙報的是軍區安排下來的監察員,口口聲聲的在說周青胡鬧之類的。
他人雖不在場,但監控錄像卻有人給他傳了過來。
也沒太在意別人怎麼說,而是通過衛星電話打給了高志偉:“讓小周放手去做,不要管別人說三道四。”
訓練這方面,古展鵬始終認爲,不較
真到極點就沒可能出成績。
軍區歷史上所有出色的特種部隊,教官全都是拿隊員不當人的。
近些年隨着改革,某些方式被剔除掉了,成爲了明令禁止。
但非常時刻用非常人,古展鵬相信,總有人會心甘情願的受虐。他從來不去懷疑一些人的韌性很狠勁兒,也不懷疑國人這方面的吃苦精神。
幾個月而已,熬過去,對他們以後的軍區生涯都將影響很大。而且,他個人願意給堅持到底的人寫一封舉薦信,送到他們部隊。
這次參與訓練的每一個人,古展鵬都很重視。
因爲他不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而是站在老首長的角度在考慮這些大的問題。
中午。
古展鵬又去了一趟訓練場,跟周青盤膝坐在地上一塊吃準備好的盒飯。
他肩頭上的標誌太醒目了點,瞬間就成爲了焦點。
周青知道他這番舉動是在給自己造勢,讓一些人產生忌憚心理。
果然,遠處的隊員跟一些場內協同訓練的工作人員犯起了嘀咕。
那個叫劉桐的教練跟古展鵬到底什麼關係?
但不管什麼關係,總之這人以後是怠慢不得。
很明顯的,周青做的所有事情皆出自古展鵬授意,背後撐腰的也是他。
吃飯途中,古展鵬注意到周青拿筷子的手有些微不可查的抖動,皺了下眉頭:“你不必跟他們一塊參與訓練,只要抓好進度就行!”
周青說沒事。
古展鵬道:“你有沒有事我知道,那十五公里,估計差點把人給跑廢吧!”
周青笑笑:“我就是覺得,要讓別人吃苦吃的平衡,自己也得吃點苦頭。否則,做不到心安理得,他們也有意見。”
古展鵬放下飯盒:“你別跟我講大道理,我是怕你第二天從牀上爬不起來。”
“那也沒關係,您不是說三天訓練一次麼!”
“有分寸就行。記着,訓練途中,只要我不發話,任何人敢指手畫腳,當成空氣。”
周青知道他指的是軍區那邊派來監察的軍官,這些人權利很大,能越級插手。古展鵬敢這麼說,何止是霸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