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關係,你們走吧,倒也不知道誰說要看着舅舅的,非得在人前顯得那麼盡孝,死後卻又是一番模樣了。”
李慕白心裡強壓着一股怨氣,冷笑一聲的開口了。
“你這個小子,你講的什麼話?還要你教不成?倒是你,爹孃離了婚,沒人管教是吧,這麼和長輩說話的?”
黃渺渺火氣一下就冒了起來,周圍的空氣中瀰漫着濃濃的火『藥』味。
“大姐,別這樣,他只是外侄兒,遠遠比不上你這個親侄女的,而且他和小明一樣大,說了什麼話衝撞了你,你別和他一般見識,咱們走吧。”
黃明的二姐見到這個陣仗,立刻就過來勸架。
“沒人管教是人家的事,你又何必多問這麼多,既然不願意守靈,離開就是,何必大聲嚷嚷,驚擾了死者,就不怕黃伯晚上去找你麼。”
一道冷冷的聲音從房門外傳了進來,黃月郎滿臉陰沉的走了進來,目光森然的盯着黃渺渺,周圍一下就安靜了,似乎被黃月郎的氣勢給鎮住了。
“走着瞧!”
半響後,黃渺渺臉『色』漲得通紅,手臂一甩,用怨毒的目光掃了一下二人,踩着高跟鞋“噠噠噠……”的離開了這裡。
“謝謝你,你怎麼還沒回家睡覺?”
李慕白見到黃月郎,微微一笑。
“你好不容易回來了,自然是多陪陪你唄,咱們也算是老同學了,都好多年不見了,敘敘舊是應該的,還有以你這種體質,一個人守靈不怕?”
黃月郎似笑非笑的盯着李慕白,因爲臉上的疤痕,笑起來,倒是有些猙獰的模樣。
“你不是來了麼,對了,你『射』殺役鬼的那種箭叫獵魂箭?”
李慕白看着揹着銀弓的黃月郎,好奇的開口問道。
“不錯,正是獵魂箭,『射』殺鬼魂的利器,當然,我畫出的符籙也只有一定的威能,如果那個鬼的道行深,就傷不了,咱們遇到的那個老鬼就屬於這等厲害的角『色』,我倒是很好奇,你到底是用啥法子驚退的,告訴我嘛,老同學,好兄弟,我黃月郎知道後一定會感恩戴德的。”
黃月郎咧嘴一笑的拉着李慕白,搖着他的手臂,好像關係十分親密似的,與之前那副沉熟穩重截然不同。
“咳咳,別來這一套,你說出你的身份,我自然會告訴你。”
李慕白很無奈的開口了。
黃月郎是敵是友還真的很難分辨,雖然幫助自己『射』殺了役鬼,但畢竟有很多人覬覦招魂燈,不僅僅是那些鬼魂,就連人也是一樣的,經歷了這麼多事情,李慕白也開始漸漸成熟起來。
“你真想知道我身份?你不害怕麼?”
黃月郎沉『吟』了一會,嘴角忽然勾起一絲詭異的微笑盯着他。
房間裡面的燈光很刺眼,長眠燈靜靜的燃燒着。
牀上還躺着遺體,屋外已經是靜悄悄的一片,鐵鍋裡面的錢紙灰已經堆積了小半,裡面的錢紙也燃燒殆盡,看着李慕白鎮定的眼神,黃月郎再次一笑,然後十分嫺熟的取出一疊錢紙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後手掌按住錢紙的下面一段,一用力,這錢紙便呈扇形一般打開了,接着扔了幾張進去,看着一言不發的李慕白。
“說吧,你真以爲我是嚇大的?”
李慕白深呼一口氣,輕言輕語的開口了。
“我是陰差。”
黃月郎從懷裡『摸』出一塊黑黝黝的令鑑,遞給了李慕白。
“陰差?你是陽間的代理陰差?”
李慕白腦子嗡的一聲,彷彿是什麼東西炸裂開來,有些難以置信的盯着這個年輕的男子。
他手裡拿着的可是陰陽招魂燈,如果讓黃月郎知道,那還了得,特別是燈裡面還住着女鬼葛瑜,如果讓他知道,豈不是馬上就拘捕她?或者用獵魂箭『射』殺?以葛瑜現在的實力,根本就無法抵擋獵魂箭一擊的,幸好當時葛瑜及時返回了招魂燈之中。
“咦?你知道陽間代理陰差?你難道之前說的話是唬弄我的?”
黃月郎有些詫異的看着李慕白,眼中同樣閃過一絲震驚,因爲他之前聽李慕白說過,他並不是法術界的人,如果不是法術界的人是很難知道陽間代理陰差這一職業的。
“我真不是法術界的人,不騙你,騙你是小狗,我也是聽人說的,而且我見過陰差。”
李慕白一見黃月郎『露』出一副悵然若失的模樣,立刻擺着手開口了。
“好,不怪你,以你的命格,見到陰差很自然的,對了,你得給我講講你怎麼『逼』退那個百年老鬼的,或者你有什麼厲害的法器?”
黃月郎甩了甩腦袋,恢復笑容,笑眯眯的把李慕白從上往下打量了個遍。
“這個燈是我無意之中得來的,就是用它來『逼』退的百年老鬼。”
李慕白知道這個陰陽招魂燈除了自己,別人是無法使用的,倒也毫不介意的拿了出來,遞給了黃月郎。
黃月郎不再做聲了,把玩了好久之後,才極爲失望的遞給了他。
“對了,你做陽間代理陰差,是幹些什麼事情?”
李慕白忍不住的開口問道,這纔是他最想問的問題。
“也沒有什麼,就是拘捕一些逃脫地府陰差掌握的鬼魂,你知道有些鬼魂可不讓人安心,不會老老實實地去地府,他們的執念太強,而且地府的陰差在陽間停留的時間也有限制,所以就出現了我們這種職業,當然,我也是機緣巧合才當上的陽間代理陰差,這獵魂弓箭就是我的武器,箭矢的符籙也是地府特有的,並且完成符籙之後,必須要用着令鑑做法纔有效果,對付這些東西特別的有用。”
黃月郎一邊指着李慕白手裡如同令牌一樣的陰差令鑑,開口解釋起來,甚至還講了一些連李慕白也不知道的東西。
“這些沒有入地府的鬼魂,難道你都要『射』殺?”
李慕白想到被一箭洞穿的役鬼,抹了一把冷汗,開口說到。
“自然不是,有些是有原因停留在陽世的,了結了心願,自然就可以下去了,但是有些冥頑不靈,殘害生靈的我自然不會放過,能抓就抓,不能抓就『射』殺。”
黃月郎嘴巴微微翹起,滿臉的肅殺。
可能是他當了陽間代理陰差有一段時日了,整個人的氣質都很怪異。
“對了,你附近大學旁邊最近是不是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啊。”
黃月郎看着目瞪口呆的李慕白,又說出讓李慕白心狠狠一顫的話來,這學校發生的事情的確不少,他又怎麼知道的?
看着李慕白滿臉疑『惑』的表情,黃月郎站起來,伸展了一下腰肢,扭過頭道:
“地府那邊來的消息,說是叫我趕過去調查,因爲永和市就只有我一個陰差了,其實我還是有些事要你幫忙的。”
“什……什麼事情幫忙?”
李慕白心裡一緊,開口問道。
“就是未找到工作以前,我會先去你宿舍住一段時間,你不會說不方便吧,就算只有一個牀鋪,我也不會礙着你什麼事的,你看我身板這麼弱。”
黃月郎詭異的一笑,然後轉了個圈,拍着他胸膛,振振有詞起來。
對於黃月郎他是根本就沒有半點辦法的,一來是之前幫助他『射』殺了役鬼,二來是多年不見的同學。
最後這守靈夜完全是二人支持到天大亮,表姐夫們纔下來,二人也實在疲倦的厲害,黃月郎更是毫不客氣在姨父家找了牀倒頭就睡。
李慕白睡了幾個時辰,外面的爆竹聲響的厲害,很快就被吵醒了,而黃月郎倒是睡得深沉。
“小白舅舅,小白舅舅,有人來了,有人來了!”
房門外傳來急促的敲打聲,他心裡有些納悶,這小靜靜又帶了什麼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