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戰線的衆人顯然沒想到之前失蹤的西蒙居然會去而復返,再次回到這裡來。
實際上不只是第二戰線的人,營地裡的其他玩家這時候也有人注意到了懸崖上的那個身影,不過他們離的稍遠一些,有些看不清那人的面容,直到有人打起手電,照向那個身影,這才認出了懸崖上的人是誰。
隨後就在營地中引發了一陣騷亂,衆人找武器的找武器,穿衣服的穿衣服,原本回到帳篷裡喝杯熱水,稍事休息的指揮者也被人在第一時間找到,他重新戴上那副墨鏡,快步走了出來,同時又拿起了望遠鏡。
“他在幹什麼?”
被問的人臉色顯得有些古怪,“就……一直站在那裡。”
“一直站在那裡?”
“對的,一直站在那裡,大家一開始以爲他打算髮起攻擊,都趕緊找掩體躲避,但是他只是站在那裡,什麼也沒做。”
“他八成還是衝着那個小女孩兒來的,去把那個小女孩兒帶過來。”戴着墨鏡的男人一邊說着一邊已經將望遠鏡放在了自己的眼前。
鏡頭另一邊的人的的確確是張恆不假。
作爲這次行動的目標,戴着墨鏡的男人在出發前就已經做過很多功課了,當然不可能認錯,但是他也說不出爲什麼,這次再見到張恆,和之前的時候相比,總感覺有種奇怪的陌生感。
同時大概是因爲張恆在那個懸崖上站了太久,而又一點沒有動作,讓他的心中愈發不安了起來。
以他對對面那個男人的理解,對方從來不會做任何無意義的事情,沒能看出對方的下一步的計劃,只能說明他這個指揮者當的還不夠合格。
但是戴着墨鏡的男人來不及多想,不一會兒小女孩兒就被帶回到了他的身邊,經過了一天的折騰,小女孩兒看起來有些疲憊,還在揉着眼睛。
戴着墨鏡的男人握着小女孩兒的手,也不由緊張了起來。
雖然相隔還有一段距離,但是他相信以張恆的觀察力,沒道理看不到他身邊的小女孩兒,可是出乎他的意料,張恆居然一眼都沒有向這邊看過。
相反他的目光大都停留在那臺起重機上,似乎這個工地上隨處可見的機械更能吸引他。
終於營地中有人按捺不住,扣下了手中的扳機。
而就在同一時刻,一直在用望遠鏡觀察張恆的墨鏡男這時候卻是也發現了一些東西,他注意到了張恆臉上的表情,和之前相比有了很大的變化。
幾個小時前的張恆,無論發生什麼眼中的神色都給人很鎮定的感覺,並沒有太多的感情,但是現在的這個張恆,不再控制自己的感情流露,只是那份感情太過豐富複雜,卻是戴着墨鏡的男人所無法理解的。
結合之前那份揮之不去的陌生感,戴着墨鏡的男人終於像是想到了什麼,臉上浮現出了一抹驚懼之色,他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幾乎是在扯着嗓子嘶吼,“別,別開槍,所有人,收起手上的武器!”
然而他這句話終究還是說遲了一步,有子彈已經飛出了槍口,射向懸崖上的那個身影。
結果就在子彈即將擊中目標的剎那,懸崖上的那道身影卻是又忽然消失不見了,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下一刻手電筒的光束又開始四處遊曳起來,大家都在努力尋找起張恆究竟跑到了哪裡,直到一束手電筒的光束落在之前開槍的那個玩家身後,纔有人發出了一聲驚呼。
只見張恆不知怎麼做到的,居然就站在那名玩家的陰影中,他伸手,輕輕拍了拍那個玩家的肩膀,緊接着就見後者的腦袋就從脖子上滾落了下來,就好像一顆成熟的果子從枝丫上墜落。
這一幕看起來無比的驚悚!
而他身邊幾個其他玩家見狀被嚇得紛紛調轉槍口瞄向張恆,但是還來不及開槍,他們的腦袋也都跟着一起掉落在地,而這下營地徹底陷入到了恐慌中。
之前他們跟張恆的戰鬥雖然也無比艱苦,死了不少人的,但是至少還算有來有回,但是這一次,面對來去無蹤,而且可以神不知鬼不覺讓人腦袋落地的張恆,衆人的心中只剩下了茫然,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抵抗。
戴着墨鏡的男人手腳也是一片冰涼,他知道自己心中那個最恐怖的猜想已經變成了現實!在其他人還在嘗試抵抗的時候,他這個指揮者卻是直接拋下了自己的隊員們,回到了帳篷裡。
戴着墨鏡的男人拿起了睡袋邊的衛星電話,聽着帳篷外傳來的慘叫,卻忽然又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直到電話接通,他的大腦還在當機狀態,又多停頓了兩秒鐘,才用有些沙啞的嗓音對電話另一頭道,“不要再派援兵過來,重複,不要再派援兵過來!他來了!”
“誰來了?”電話對面的女聲問道。
但是另一邊卻是已經沒有了回答,戴着墨鏡的男人看到四周的帳篷正在扭曲變化,變成一張張可怕又醜陋的臉,向他一步步逼了過來。
而現在營地中做着類似動作的遠不止是他一人,實際上除了一部分精神崩潰的人,所有玩家都在努力奮戰,只是如果此刻有第三方在場,就會發現他們正在搏鬥的敵人根本就不存在。
而或許是因爲這羣發狂的螞蟻已經讓他感到索然無味,張恆也沒有在這裡過多停留,只是又望了眼那臺起重機就消失不見了。
而在那個被拖出的巨大冰塊兒後,一雙小小的眼睛正在默默目送着張恆的離開,她的手中握着一小節水晶,水晶上面有着奇異的紋路,只是現在那條紋路已經變得黯淡無光,水晶的中央處則多出了一道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