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站即決戰,納姆是打算乘敵立足未穩,兵力不強,一舉衝入敵人陣內,如果真讓納姆實現這個戰術,那“風暴突擊隊”非全軍覆沒不可。
納姆想法和戰術安排的確不錯,但是奧托他們的依託油井佈防的,油井後面就是鋼鐵的油井架子,難道騎兵衝進去撞鋼架,所以納姆這個策略的對“風暴突擊隊”一點用沒有,可以說納姆的進攻策略與實際情況一點也不符合。如果“風暴突擊隊”在寬闊的地方佈防,那納姆的戰術纔是成功。
近了,越來越近了,依稀的月光下,納姆已經可以看到槍上刺刀的寒光,讓納姆萬分奇怪的是這些德國佬的鋼盔在月光下面一點也不反光,這讓納姆心中頓時生出了疑惑。納姆以前和是和德國軍人打過交道的,他們的德式鋼盔納姆還親自帶過。德式的鋼盔絕對要反光的,納姆雖然心中疑惑重重,但還是沒有命令自己的部隊停下來。
月光下,數千騎兵手拿騎槍,腰挎長長的馬刀,排着三四百米寬的隊列,對着“風暴突擊隊”最東邊的油井衝去,因爲攻打這個油井,不會被其他油井的防守兵力攻擊,這個油井的位置十分的突出,距離其他油井的距離在一千五百米以上,納姆選擇的進攻點還是非常正確的。
騎在戰馬上的納姆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兄弟們,爲了波蘭,爲了生我養我的故鄉,把德國佬趕出波蘭,殺……”
“殺……啊!!!”
波軍吶喊着,縱馬奔馳,如同洶涌的波濤一樣,對着岸邊的礁石衝擊過去,那氣吞山河的架勢,彷彿要把前面的德軍如落葉一般掃蕩。
納姆同樣也是熱血沸騰,從腰間抽出雪亮的馬刀,那雪亮的馬刀在慘白的月光照耀下,發出懾人心魄的寒光,納姆整個人貼在馬背上,一手緊緊地握住戰馬的繮繩,那白色的戰馬彷彿明白了主人激情澎湃的戰鬥意志一樣,更加放開了雙蹄,風摩電馳地衝鋒起來,納姆只感覺到一陣莫名的快感。
軍人喜歡的就是這種感覺,這就是納姆用刀而不用槍的原因,他更喜歡一刀劈下敵人頭顱,然後看着敵人的屍體,噴着鮮血倒下的樣子。
“噠噠……碰碰……轟轟……啊啊!!……嘶”
前面的德國人開始射擊,山寨56式衝鋒槍和輕機槍射出的子彈,在空中劃出無數死亡的“火鞭”,只要被“火鞭”碰上,非死即傷,墜馬下去,多半也是被自己這方的其他戰馬踐踏而死。
納姆感覺到德國人的火力實在是太兇猛了,好樣他們每個人都是用機槍一般,連綿不絕的彈幕,如狂風驟雨一般,戰馬的嘶鳴,被德國佬擊中的兄弟發出的慘叫,無不撕裂着納姆的心,不管是戰馬或者是兄弟,每一樣都是納姆的花心血訓練出來的,就這麼短短的十多秒,他們就的生命如秋風中的落葉一般,嘎然而逝。
心裡在流血的納姆,雙腿一夾,馬靴上的馬刺讓胯下的坐騎一刺痛,更加快速地奔馳起來,猶如那黑夜中的閃電劃過。
遠處的德軍開始用迫擊炮支援這裡的德軍,無數的迫擊炮炮彈與斗大的雨點一般,簌簌地砸落下來,那帶着死亡的尖嘯聲,瞬間就會帶走自己的幾名手下。
納姆也不知道自己這邊的犧牲如何,只是感覺到自己這邊的前鋒衝到德軍前兩三百米處就衝不動了,好像距離德國四百米到兩百米的這個範圍裡面,就是一個死亡的漩渦,不管有多少人填進去,都沒有任何作用。
納姆當然不知道德國的山寨56式的衝鋒槍的射程就是400米,這個距離內的戰馬或者人,只要進入了,絕對沒有活的,同時這個範圍裡面落下的迫擊炮的炮彈最多,如此情況下,波軍要想衝破班森他們的防線很難。
此時納姆已經衝到距離德軍陣地前大約八百米處,以指揮靈活多變著稱的納姆連忙大聲吼道:
“兵分三路,兵分三路……”
“噠噠……碰碰……轟轟……滴答滴答……”
“兵分三路,兵分三路……”
在納姆身邊的士兵當然能聽到納姆的命令,但是遠處絕對是沒有辦法聽到的,所以他們也同樣大喊起來,這是騎兵的古老傳遞命令方式,如此轟鳴紛飛的戰場,也只能用大家一起齊聲大喊的方式來傳遞信息了。
納姆的騎兵團此時就體現出了他們刻苦的效果,幾乎是剎那間,後面的部隊就兵分三路,對着班森的油井衝鋒而去。
“殺……噠噠碰碰……轟轟……咚咚……”
那殺聲,衝鋒槍聲,機槍聲,騎槍聲,爆炸聲,馬蹄聲,在慘淡的月光下交織成一片浴血的戰場。納姆的騎兵團可以說在短短的幾分鐘時間,就失去了四分之一的兵力,但這並沒有讓納姆這些已經完全狂熱的波軍退卻,反而更加悍不畏死地衝上來。
此時的納姆已經衝到了最前面,他前面的人也死光了,納姆已經可以分清楚地看到德國佬從單兵坑裡面露出的腦袋,還有那噴出火焰的槍口,這些可惡的德國佬正在肆意地射殺自己的戰友,這是讓納姆無法忍受的。
“殺……爲了波蘭……啊!!!”
納姆剛剛喊出一句話,就被一顆子彈擊中右胸,巨大的力道把納姆帶離戰馬倒飛出去,納姆的白馬很顯眼,別人拿槍,他拿刀,更是“風暴突擊隊”的重點打擊目標。
被擊中的納姆此時距離班森他們的防線還有三百米,納姆雖然被擊中了,當是他的部下並沒有停止衝鋒,只是避開了一點點路線,以免踐踏到他們的指揮官。
班森的防線開始危機起來,波軍那可是2000多人的騎兵團猛衝,在說波軍騎兵手上也有騎槍,“風暴突擊隊”在精銳,腦袋也是頂不住子彈的,所以班森的傷亡也達到了三分之一。
兩百米,一百五十米。
打死一個,波軍從上來兩個,打死一雙波軍從上來兩對。
一百米。
突然波軍的側翼響起槍聲,這個側面的子彈更加密集,密密麻麻的猶如狂風暴雨般把子彈傾斜到波軍騎兵的側面。
“噠噠……啊啊啊!!!……嗷嗷嗷……”
那是奧托的槍聲,和被擊中的波軍的慘叫聲,還有戰馬的悲鳴聲。
納姆被擊落馬下以後,倒飛出去,“碰”的一聲甩落在地上,“啊!!!”,這種疼痛猶如剜心一般,納姆如此堅強的人依然痛的慘叫一聲。
納姆的右胸被衝鋒槍的子彈打中,前面一個小眼,後面一個大窟窿,鮮血如泉水一樣涌了出來。
生命正在飛快地從納姆的身體流逝,徹骨的寒冷向着躺在地上的納姆無情的襲來,納姆用手哆嗦着想把自己的衣服裹緊一點,但是他依然感到那寒冷直透心肺,納姆的身體開始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慄。
爲了減輕自己寒冷,納姆下意識下從自己的口袋中摸出一包被鮮血侵染的香菸,他的手已經抖的很厲害,費了好大的勁才又掏出一盒火柴。
“嗤嗤……”
納姆的感覺到自己的手開始有點不受自己控制了,使出全身的力氣,劃了好幾次都沒有劃燃火柴,但納姆不打算放棄,他是一個比較堅定的,身體的寒冷需要他吸一口煙來抵禦。
“嗤嗤……嗤嗤”
納姆瑟瑟發抖的手終於劃燃了火柴,他哆嗦着,顫慄着點燃了叼在嘴裡的那支帶着自己鮮血的香菸。
納姆趕快深深地吸了一口,“咳咳……”反而迎來一陣微弱的咳嗽聲,那劇烈裂起伏的胸口,不斷地涌出帶着氣泡的鮮血。
“呼……”
一口煙霧從納姆的口中噴出,在空中瀰漫擴散,逐漸放大,那煙霧在月光的照耀下,如夢如幻,納姆突然從煙霧中看到了自己的母親,他正在準備着豐盛的晚餐,桌子上擺放着精美的食物,年邁的母親滿臉的皺紋,背已經有點微微的彎曲,但這並不影響她的慈祥,正在準備食物的她,還在不停地嘮叨,“納姆啊!!!媽媽給你做了你最喜歡吃的烤雞。”
納姆感覺到自己猶如站在屋頂一樣,看着滿桌的事物,看着慈祥的母親,納姆的淚水就忍不住掉落下來,納姆想大聲地呼喚自己的母親,可是任憑納姆怎麼樣的吶喊,母親依然沒有一點反應,這讓納姆頓時痛苦萬分。
突然眼前的母親消失在了,消失在那如夢如幻的煙霧中,而納姆面前的煙霧也隨風飄去,一陣寒意在一次侵襲着納姆的骨頭深處,這樣他忍不住的一陣痙攣,納姆趕忙用哆嗦的手,拿着香菸揍到自己的嘴邊,在狠狠地吸了一口,“咳咳……呼呼……”。
納姆噴出的煙霧在空中瀰漫,翻滾,慘白淒涼的月光照射在納姆眼前的煙霧上,折射出如夢如幻的光芒。
納姆看到了自己美麗賢惠的妻子,正在河邊洗衣服,一雙白皙的手凍的有點發紅,納姆感覺自己好像站在樹梢,遠遠地看着勤勞賢惠的妻子,妻子秀美的臉龐上掛着希望的笑容,她一定在渴望納姆能早日回到他的身邊,納姆努力地喊着愛妻的名字,但納姆的妻子好像沒有聽到他的喊聲一樣,納姆開始撕心裂肺地喊着妻子的名字,依然毫無反應,這讓納姆萬分的悲傷。
突然納姆美麗的妻子消失在風中,猶如那平靜的湖面被投入一塊石子,泛起一陣陣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