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開!”樂蘊和使出吃奶的勁才把他推開,見他癟嘴,委屈得要哭似的,怕他會吵醒屋主,弄得自己狼狽,這才強壓住怒氣,問他:“你不是在雲南嗎?”
帥不危樂呵呵地繼續幫樂蘊和整理牀鋪。
“就知道你的地理不好!我是在雲南的邊境線附近,我們是鄰村,只相隔……十公里。”
他見樂蘊和還迷惑不解,得意洋洋地指着窗外,說:“這邊是雲南。”又指向另一邊,說:“那邊是越南,這個方向走個五公里,就是邊境線啦!”
樂蘊和警惕地站在門邊,看帥不危鋪牀的麻利樣兒,心生不安。
“你怎麼過來的?我爸呢?”
“樂叔叔身體不大好,一早就去縣城了。我想見你,工作結束後就坐牛車趕來了。”
樂蘊和看着帥不危凌亂的頭髮和髒兮兮的衣褲,想想他如此愛乾淨的人,爲了見自己竟能忍受臭烘烘慢吞吞的牛車,也發不出火來。
“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算起來,帥不危到雲南也有一週了,應該做了不少事。
帥不危苦着臉,可憐兮兮。“我纔來,你就趕我走?”
“問問而已。”樂蘊和眼睜睜地見帥不危把牀鋪好,脫了外套,哧溜一下躺上去了,瞪大眼睛,音量也跟着高了,“你做什麼?!”
“好小和,我太累了,讓我睡會吧。”帥不危往裡面擠了擠,拍拍身邊的位置,示意樂蘊和也睡上來。
樂蘊和緊了緊身上的睡衣。
這是山裡,一到晚上就有涼意,所以穿得是長衣長褲。
可面對帥不危時,樂蘊和總覺得自己穿得不夠多,特別是一想到陳琳達的“良苦用心”,就更加覺得這身睡衣薄了許多。
就在她糾結是不是該去外面換回牛仔褲時,帥不危說:“快來睡啊!又不是沒一起睡過!”
“那是十歲前!”樂蘊和氣急敗壞的叫了起來,她最討厭帥不危總提他們小時候親暱的事。可他偏偏喜歡這樣刺激他。
帥不危側躺,手支着腦袋,上下打量了一下,突然問她:“聽說這裡蚊子多,你再不進蚊帳裡,小心全被他們吸光了血。”
這話說到了樂蘊和的痛處。
她已經被咬得死去活來,剛塗了精油的紅包又開始隱隱作癢。
這個時間點,她也不可能去別處休息,他們兩母子就是全都算計好了,帥不危纔會趁着天和地利“蚊”和之時,出現在她房裡。
樂蘊和將被子捲成長條,橫亙在他們之間,這才彆彆扭扭地上了牀。放下蚊帳,關燈後,莫名的,樂蘊和紅了臉。
帥不危突然拿出一個小袋子,正是帥伯言在機場給樂蘊和的那個。“把褲腿挽起來,我給你上藥。”
藉着月光,樂蘊和看清楚了他手中的小袋子,恍然大悟。
“那晚你在我陽臺放了個東西,就是這個小袋子!”她突然激動起來,“好哇,原來你早就安排好,讓琳達帶我來這裡,跟你會合!”
“別這麼驚訝,我是不會離開你太久的。”帥不危很自然地坐起身,倒了點精油在手心,捂熱後,也不管樂蘊和願不願意,雙手伸進寬大的褲管裡,在那一個個紅包上,輕輕按摩。
樂蘊和沒有縮回腳來,在享受這方面,她向來不矯情。
以前走多了路,小腿肚子會抽筋,每次都是帥不危給她按摩。他手藝好的足以開家按摩店,能有這樣的人爲自己舒服,拒絕了纔是傻瓜。
“嗯。”才按了一小會,樂蘊和就開始犯迷糊,她努力保持清楚,問帥不危,“你不睡?”
“等你睡了我再睡。我不會佔你便宜的。”帥不危從小腿按到腳踝,再按到腳底,一整*作下來,行雲流水,非常專業。
“好吧,那你早點睡吧。”樂蘊和調整了一下姿勢,頭一歪,眯着眼睛準備入睡。
帥不危突然加重了手指上的力量,他聽到樂蘊和輕哼一聲,確信她還未完全睡着,才說:“小和,你真的喜歡那個杜城洛?”
“嗯?”樂蘊和半睜一隻眼睛,懶洋洋地說:“如果你少管閒事,或許我會……對他印象糟點!”
“明明是他人品不好,跟我有什麼關係!”
樂蘊和又睜開另一隻眼睛,想了想,說:“因爲不管杜城洛有什麼毛病,只要跟你一對照,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帥不危停下手,怔怔地看着樂蘊和發呆。
他千辛萬苦從十公里外的山村坐牛車來看樂蘊和,可不是爲了被她糗的。以前他們也經常互糗,但這次,帥不危感覺受傷了。
樂蘊和等了會,見他還沒繼續按摩,掙扎着坐起身,這才發現他紅了眼睛,當真是委屈地要哭。
“帥不危!你別總是哭,太娘娘腔了!”樂蘊和煩躁地縮回了腳,報復似的撓了撓腿上紅包,太用力,皮破了,流出血來。
帥不危急忙拿來餐巾紙,按住止血。
難得的,他不說話,安靜得像雕像。
“其實我不是有意要攻擊你……我相親也有三、四年了,杜城洛跟別人不同。帥不危,你爲什麼要逼我這麼緊,不給我一個可以結識其它男人的機會?沙子握得越緊只會漏得更多,這個道理你是懂的。”
帥不危撇過頭去,還在生悶氣。
“小帥……”樂蘊和扯了扯帥不危的衣服,也開始撒嬌了。
這招她屢試不爽,只要她一裝可憐,扯扯他的衣服,他就會心軟。
果然,帥不危沒有繃住。
“你不就是想談戀愛嘛!我陪你戀愛就是了。”
“可是我想換個人……”
“爲什麼要換人,我不是挺好的嘛。”
“我們太熟悉了,怎麼相處都不覺得是在戀愛,反而更像是朋友玩過家家。小帥,你就放過我吧。”
帥不危眼角抽動,“怎麼說得我是歹徒似的!”他嘟起嘴,“我還不是怕你被壞人騙了,萬一……吃了虧怎麼辦。”
樂蘊和白了他一眼。“你是在諷刺我智商高情商低嗎?我都二十五歲了,又不是五歲稚童!”
“要我別追你這麼緊也不是不可以……”
樂蘊和期盼地看着他。
帥不危張開雙手,摟住她,說:“*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