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當陽光透過縫隙投進來的時候,柳卿幽幽的睜開眼,起身時,卻發現手臂上似乎壓着什麼,一看原來是漉漉,心裡奇怪小傢伙是怎麼爬上牀的。
回想起昨夜的奇怪感覺,微皺起了眉頭,晃了晃頭,除了頭有些沉重,昨日不適之感竟完全消失,柳卿試回想一下昨晚之事,除了零碎模糊的片段再無其他,柳卿揉了揉額頭,不再多想。
柳卿一醒來,漉漉像受了驚,突的伸出一隻小爪上下揮舞,下得時候爪子拍在被子上,像是在找什麼,突然猛一起身,視線定在柳卿的身上,正對上柳卿饒有興味的眼睛。
柳卿一隻手就將漉漉抓了起來,舉到眼前,說道:“我道昨天是什麼呢,一直在我臉上點啊點的,倒把我有些嚇到了,現在想來就是你這個不安分的東西。”
漉漉在聽到點啊點的時候,眼睛眯了眯,不自然的偏開頭。
柳卿將漉漉的小動作盡收眼底,感嘆果真是萬物皆有靈氣,小傢伙雖不能說話,但所有的情感,所有的話語就彷彿映在這雙眼睛裡。
輕笑一聲,終於喚回了漉漉的視線,不知是不是柳卿的錯覺,總覺得這小傢伙有些羞赧。
上午時分,柳卿怡然的品着茶,漉漉在桌子上胡亂的吃着糕點,突然一陣慌亂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一份安逸。
“小姐,出事了!”管家攜着一些下人來到柳卿的住所。
“怎麼回事?”柳卿放下茶盞,疑惑的問。
“有人說是用了我們藥鋪的藥,死了人,正鬧着呢。”管家有些着急的說道。
柳卿沉吟了一會兒,便說道:“我出去看看吧。”
正要走,卻發現漉漉將爪子壓在她的腳面上。
“乖,呆家裡,我一會兒回來。”柳卿說完就把腳移開,和急匆匆的管家離去。
來到藥鋪,門口堵了一層人,鬧哄哄的,其中夾雜着爭吵聲。
管家領着柳卿從另一側門進入,後院裡掌櫃正有些着急的來回邁着步子,見着柳卿,急忙的迎了上去。
“小姐,您來了。”掌櫃說道。
“嗯,這前頭是怎麼回事?”柳卿問。
“前些日子在我們店裡買藥的一個人,說是自家妹妹得了病要拿藥,我們也不知道是什麼病,反正是按照方子給他抓了。之後那人每過段時間都會過來買藥,可是就今天,竟胡說吃了我們的藥死了!實在是不可理喻!現在前面還鬧着呢。”掌櫃有些煩悶的說着。
柳卿知道要是這事情這麼容易解決,也不至於今天管家來告知她,便不說話等着下文。
“可問題就是經過今早的這件事,我突然想到一件事。”管家說道。
“什麼事?”
“我剛剛看了那人的方子,裡面有一味藥,只我們藥鋪裡纔有,不知小姐記不記得。”管家有些玄妙的說道。
柳卿回憶了一下,倒真是想了起來,藥鋪裡有一味藥是一個遠鎮的藥商供應的,因那味藥在這鎮子裡,以及臨近的鎮子裡都沒有,柳卿還爲自己能做成這筆生意而高興。
“所以您指的是……?”柳卿有些遲疑的說着。
“只怕咱們藥鋪被盯上了。”管事有些憂心忡忡。
柳卿沉吟道:“爲何這樣說?”
“小姐啊,那人說,之前在老家也是這樣抓藥,他妹妹病情一直很穩定,但換到我們鋪子,他妹妹身體狀況每日愈下,昨晚竟去了,差仵作看了屍體,說是藥的問題。”掌櫃將情況鉅細說給柳卿聽。。
柳卿頓了頓,便說道:“那人的妹妹現在葬了嗎?”
“沒有,屍體還放在家裡,說是要還了公道再下葬,唉。”掌櫃嘆着氣說道。
“那家人住哪裡?”柳卿問。
“小姐這是要去?”
“嗯,我去看看。”柳卿點頭。
“小姐,您金枝玉葉的,怎能見那晦氣事?這……這不不合適。”掌櫃的皺眉。
柳卿聽後莞爾一笑,“我柳卿什麼沒見過?咱藥鋪出事,我作爲當家自然得出面,您放寬心吧。”
掌櫃還是皺着眉,不認同,但又不知道說什麼。
“走吧。”柳卿也不等掌櫃說什麼,徑直起身。
柳卿帶着幾個家丁去了藥鋪,外面一衆人圍着藥鋪大聲叫囂着。
“把受害者家屬帶進來吧。”柳卿瞥了眼鬧事的百姓,在家丁的護衛下進了藥鋪。
不一會兒,家丁就帶進來一個人,那人滿臉的怒氣,掃視四周,目光落在被衆人簇擁的柳卿身上。“你就是這鋪子的老闆?”
“正是。”柳卿點點頭。
男子拽緊拳頭就要衝上去,被家丁攔下。
“我們藥鋪從來都是本本分分,做不出如此黑心腸的事,我今日既然來了,一是還你公道,二是維護鋪子名聲,在事情未水落石出前,你別妄下斷定。”
“好!你既然不服,我就帶你看看,讓你知道究竟是不是你店裡的事。”男子甩脫把住他的家丁,氣憤的扔下一句扭臉就走。
柳卿隨即就帶着兩個身手還不錯的家丁跟着男子離去,留下滿臉擔憂的掌櫃,而這一路,也確實不太平。
男子滿腹恨意,哪裡這麼好說話,心裡的怒火一直沒有平息,拐到僻靜的一處,突然停了下來。
其中一個家丁覺得奇怪,便問道:“怎麼停下來了?”
男子不說話,只是呼吸越來越重,然後突然轉過身,眼裡閃着邪光。
三人看到這眼神,心中立刻警覺起來,男子身手極快的操起巷子裡放着的竹竿,兩個家丁還未反應便倒在地上,走在後頭的柳卿驚嚇的捂住嘴,見男子大跨步奔來,向回跑已經來不及。
“去死吧!”
柳卿一陣絕望,卻在這生死片刻之間,一個白影閃過,男子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撂倒在地。
柳卿‘呀’了一聲,立在原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男子面色極度扭曲,十分痛苦。
柳卿心裡也不知爲何,竟不覺得害怕了,甚至脫口而出:“還請手下留情,莫傷了他。”
此話一出,男子的面色稍稍好轉。
柳卿環顧四周,見不到除自己和男子之外的任何人,心知是遇上了異事。
一時無言,柳卿也疏忽的忘了看躺在地上的男子,此時男子已清醒過來,也不知手裡何時出現了一把刀。
男子胡亂向身旁揮了下刀,空中兀的出現了一道血痕,隨後男子被猛地向旁拋去,又重重的摔落,頭一歪,便暈了過去。
柳卿遲疑了一會兒後對空中的那道血痕的方向說道:“不知……怎麼稱呼?”
樹葉被微風吹得“沙沙”的響,卻聽不見回答的聲音。
等了好一會,也不見動靜,柳卿接着又說道:“我乃安和鎮柳家柳卿,恩人日後若是有需要的地方,只管找我;現下還望恩人幫忙照看一下家裡的家丁,我回去帶了人再過來。”說完行了禮就走了。
走了一小段路,柳卿突然想起自己身上有塊玉,不如留給恩人當作信物,想到此,就折身往回走,到了那處,只見三人都被移到了樹下坐靠着樹幹,男子還被綁了起來。
柳卿腦中迷糊着,不經意的擡頭,就是這樣隨意的一個動作,她看到了樹上一團白色的東西,細看下原來是隻畜生,而且腿上似乎受了傷,再一細看,越是眼熟,赫然就是她的漉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