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卿有些無聊的在醫館坐着, 家裡和醫館隔得近,來回一會兒就到了,而且現在病人也不多, 偶爾纔來那麼幾個, 所以她上午才能悠閒的和馮毅喝了茶又回了趟家, 不過小笨妖這幾天都不怎麼粘她, 雖然也會調皮的戲弄她……哎, 習慣了有人鬧,一個人真是有些無趣啊。
“嘰。”團團站在桌子上,對柳卿叫喚。
“什麼?”
團團指着自己右下方的小黑塊。
柳卿低下頭, 湊進團團說到:“怎麼?想要麪粉了?”
“嘰。”團團的頭在聳動。
“行,回去了就把你丟麪粉裡。”柳卿承諾到, 用大拇指摸摸團團的頭。
“嘰。”團團伸出一隻手, 拍在柳卿的拇指上, 好的,成交!
柳卿正疑惑團團是不是要吃的的時候, 團團飛快的順着柳卿的衣服滑下去,在地上滾了幾個圈,吼吼,我的玩具小老鼠們,我來了, 看你們往哪逃。
團團走後, 冬瓜又湊過來, “柳大夫, 你家養的老鼠真活潑。”
“是啊。”柳卿也感嘆。
“柳大夫怎麼會養一隻老鼠呢?拿來試藥嗎?”冬瓜繼續好奇的問。
柳卿楞了下, 團團是妖,藥對它應該沒什麼作用吧, 於是搖搖頭,“沒,就養來玩玩。”
“真好,柳大夫夫人可愛,養的老鼠也與衆不同,這老鼠哪裡抓的啊,長得和普通的不一樣啊,女孩子應該都會喜歡吧。”冬瓜問着,就不經意間暴露了自己的意圖。
“這是我夫人一直帶着的,我也不知道哪裡能抓。”柳卿回到,估計這世上都找不出這樣的老鼠吧。
“嗯嗯。”冬瓜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對了,柳大夫,你知道昨夜馮府郊外的宅子被燒的事吧,我今早都沒來得及和你說呢。”冬瓜說着很是感慨,那恐怖的地方,燒了也好。
“是啊,聽說了,大街小巷都議論着呢。”柳卿點頭,而且她覺得燒房子的這人,也許和她很熟。
“柳大夫,我偷偷和你說,那天我和你進去後啊,慢慢就覺得不對勁了,當時啊,我看到一幅畫,畫裡有個女子趴在池子邊,我也不知怎麼的就走了過去,等我回過神,就是高人把我從水裡撈起來的時候啦。”冬瓜說着都感覺自己的心還有慌慌的感覺。
“是嗎……我那日……。”我那日記得的就是醒來看到漉漉,是不是忘了什麼?
“那日怎麼了?”冬瓜接着問。
“那日見你在水裡,就叫了高人過來。”柳卿胡亂答到。
“就這樣?”冬瓜顯得不滿足。
“就這樣!不然你還想讓我也邂逅個美娘子?”柳卿笑他見到畫中女子就失了神。
“我那是迫不得已的,我可是專心專意的人。”冬瓜連忙爲自己辯解道。
“好的,我開玩笑的。”柳卿本就是隻想繞開話題,自然不糾纏,“我去找找團團,別不見了。”說着就起身離開。
冬瓜撓撓頭,柳大夫說找團團,往街上走幹什麼?
柳卿在街上胡亂走着,思緒混亂,這已經是她第二次落水了,第一次爲什麼會去小池子呢?還有,她第二次落水是怎麼回事?找人不能找到池子裡去啊,爲什麼都不記得?她在心中暗自想過,大概是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在做亂吧,而且還有漉漉在,漉漉既然治好了馮毅,那這些東西也不用怕纔是,柳卿想起漉漉這幾日的奇怪表現,又想起曾在客棧遇到的異事,思緒更加混亂。
“哇——。”街上有位婦人抱着自己的小孩,小孩也不知爲何突然大哭出聲,柳卿聽着覺得頭越來越痛,這聲音似曾相識,還在哪裡聽過這樣的聲音?
柳卿覺得有什麼遺忘的東西從腦子裡涌現出來,第一次落水時見到要找母親的小孩,第二次落水時見到的婢女還有小孩,所有在落水時看到的東西都記了起來。
在水中,小孩緊緊抓住她的身體,像是要銜進身體一般的抓住她的身體,還有一個影子,看不清,但是能感覺到它在笑,它還說……那麼好的補品,怎麼能不……。
“誒,誰扶一下,這裡有人暈倒了。”
“趕緊送到醫館去吧。”
“咦?這不就是柳大夫嗎?”
漉漉歡快的提着飯盒,開心的想着漉漉做得越來越棒了,恩人一定會喜歡的。
靠近醫館的時候,看見對面遠處一羣人同樣也往醫館走去,漉漉嘟了嘟嘴,要是有病人,恩人就不能陪我了。
正不滿的時候前面隱約傳來熟悉的香味,漉漉心中一稟,丟下飯盒就飛快的往醫館奔去。
“掌櫃的,你家大夫在路上暈過去了。”有人叫着掌櫃。
“恩人。”漉漉穿過人羣,撲向柳卿。
“咦?這是柳大夫的夫人,沒我們的事了,我們就走吧!”人羣陸陸續續的散了,不時有人羨慕的說“柳夫人可真是可嬌啊。”
“恩人。”漉漉急急的喚到,手覆上柳卿的額頭,恩人掙脫她的束縛了,那恩人都想起來了?
冬瓜和掌櫃的走過來,冬瓜向漉漉說到:“柳夫人,要不我幫你把柳大夫揹回去休息休息吧,反正醫館也沒什麼事,大概是上次的病還沒有好。”冬瓜這樣說着,猜測柳卿定也是受到那邪門府宅的影響了。
“是啊,柳夫人。”掌櫃也在一旁應和到。
漉漉雖不想他人碰到柳卿的身體,但衆目睽睽之下也不能自己抱着恩人回去,艱難的,漉漉點頭。
柳卿也不知自己暈了多久,醒過來已經躺在自家的牀上了。
“漉漉。”柳卿喚到。
“恩人,我在。”漉漉一直在牀上抱着柳卿,她在世間存在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過慌張的感覺,可是自認識恩人以來,她卻不停的嚐到了不安心的滋味,想這樣一直抱着恩人,想永遠護着她。
“我記起我落水時看到的東西了。”柳卿溫溫的說到。
“恩。”
柳卿轉頭看漉漉,“你知道?”
“恩,漉漉知道很多陣都會讓人看見幻像的。”
“知道我看到什麼嗎?”柳卿問。
漉漉沉默了一會兒說到:“恩人看到什麼並沒有關係,我只要恩人好好的就可以了。”
柳卿默了會兒,在漉漉額頭上印上一吻,“讓我的小笨妖擔心了。”
“是我沒有保護好恩人。”漉漉的聲音悶悶的。
“猜我看到什麼?”
“不知道。”
“恩……,”柳卿想了想要怎麼說,“我看到了婢女一個個落水,每個落水的人都是被一個小孩子吸引過去的,我也同樣如此,到最後,我卻和其他婢女有些不一樣,那個小孩抓着我,還有……還有一個人。”
“還有一個人?”漉漉難得認真的問到。
“恩,”柳卿點頭,“那個人很開心,還說了什麼,好像是補品,我實在想不清楚爲什麼會說到補品。”
漉漉皺着眉,看來救下恩人的時候,那個幕後黑手還在,可惜,當時不知道,讓它跑了。
“不知道爲什麼今日纔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柳卿有些疑惑的說到。
“是我讓恩人不想起來的。”漉漉對柳卿說到。
“你封了我的記憶?”柳卿挑眉,有些不滿。
“我沒有封掉記憶,只是減少陣給恩人施加的影響而已,也就封住了恩人看到的幻像。”漉漉乖乖的解釋道,“不過恩人自己想了起來,恩人不會有事的。”說着把柳卿抱的緊緊的。
“我也沒說我有事啊,真是。”柳卿摸着漉漉柔軟的頭髮,“好像好久沒有這樣安靜的抱着你了,每次都被你鬧的不行。”
“漉漉沒有鬧,漉漉很乖的。”漉漉反駁。
“沒有?”
“恩。”漉漉點頭。
“那你的手現在在哪?”柳卿調笑道。
“漉漉在摸包子。”漉漉在柳卿的耳邊“吃吃”的笑。
“那讓我也摸摸。”柳卿也不安分起來。
“呵呵。”漉漉乖乖的送上去。
過了一會。
“我餓了,你做的飯呢?”柳卿身體還有些出汗,中午本就沒吃東西,剛剛又這麼一鬧,肚子早就空了。
“啊!”漉漉突然輕呼一聲。
“怎麼?”柳卿問。
“漉漉把飯盒丟地上了。”漉漉沮喪的說着。
“哦?”柳卿斜眼看着漉漉,虧她還很期待呢。
漉漉正要露出可憐像的時候,看着柳卿髮絲散亂,眼角斜挑,露出平時不大常見的風情。
“恩人……。”漉漉又纏上去。
當夜,漉漉等柳卿睡着後,出門拿着一個罈子,將小樂從牀上挖了起來。
“你要幹什麼。”小可說的咬牙切齒。
“喏,找個道士,把她超度了。”漉漉將罈子丟給小樂。
小樂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漉漉,“不會吧,她都險些害了柳卿,你還要超度她?”
“會壞修行。”漉漉神色複雜的看了眼罈子,“交給你了。”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哎。”小樂仰天長嘆一聲,不管是人還是妖,這一旦欠了情,就不好還了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