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來找我……”
“想知道死者給你託的夢,更多地瞭解一下有關於兇手的特徵。”說話間,他從外套兜裡摸出一支筆和一個小本子,在上面記錄了一些東西。
“身高大概在多少?”他頭也不擡地問。
我想了想,應道:“一米七八到一米八的樣子。”
“體形呢?”
“他穿着白大卦不太好說,不過應該是稍稍有些偏瘦的。”
“右眼眼角有一顆黑痣是嗎?”
“對,還有,兇手的瞳孔是黑色的,很亮的那種,睫毛很長很密……”
我憑着記憶將知道的都說了出來,畢竟同樣的夢境我夢到了兩次,兇手的樣子在腦海中留下的印象還是十分清晰而深刻的。
“還有要補充的嗎?”陳洛洋擡起頭來看着我,我搖了搖頭,似乎沒什麼可以補充的了。
不過想到兇手走路的樣子和徐醫生極其相似,我仍然覺得徐醫生的嫌疑很大。
“對了,你說有新的失蹤者,那人是大概什麼時間失蹤的?”
“前天晚上十點左右。”
“沒有再確切一點的時間?”
他搖頭,“失蹤者的家長透露,失蹤者柳楠回家的時間最晚不會超過十點,前天晚上柳楠在九點半的時候給家裡打過電話,稱自己正在回家的路上,家長一直等卻沒有等到她,大概在十點鐘的時候柳楠的手機變成關機狀態,柳楠失蹤二十四小時後,其家長向警方報案,之後案子才轉到我這裡。”
“柳楠出去見什麼人?”
“她父母說她新交了個神秘的男朋友,是和男朋友出去看電影,我們去移動公司查了柳楠失蹤當天的通話記錄,並沒有發現可疑。”
“不可能,她出門難道不聯繫男朋友?”
“我也覺得這一點很可疑,我在想她有可能是通過微、信或者其他同類型的社交軟件與男朋友聯繫,但沒有她的手機,暫時還沒辦法查證這些。”
說到這裡,我忍不住問他:“那柳楠失蹤當時徐醫生呢?他在哪裡做什麼?”
“當天下班後他直接回家,然後沒有出過門,我們查看了他所住公寓電梯內的監控錄像,時間基本和他所說的吻合。”
“意思就是說他有不在場證明,可以洗脫嫌疑了?”
“不全是。”
陳洛洋的目光沉了沉,幽幽地說:“那是新公寓,監控設施並不是非常完善,停車場都還沒有安裝監控,所以我們只能查看電梯內的監控,但他完全有可能通過樓梯通道進出。”
說白了,徐醫生還是有嫌疑。
之後又聽陳洛洋說,通過排查柳楠和任佳的人際關係,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兩人唯一的共通點就是——仁愛寵物醫院。
目前還不能確定柳楠的失蹤與任佳的死是同一人所爲,但不能排除這種可能。
“警方還會繼續暗中監視徐醫生的一舉一動,謝謝你提供的這些線索。”陳洛洋闔上手裡的小本子,起身告辭。
我送他出了門,他說:“如果死者還給你託夢,有新的線索你可以去找我。”
我點了點頭,順口揶揄了他一句:“你不是不相信什麼靈異事件麼?”
他哼笑一聲,笑得有些無奈:“的確,但有時候不信還不行,有太多科學無法解釋的現象。”
……
之後的幾天,風平浪靜。
冥司沒有回來,他的電話永遠不在服務區,任佳的案子也一直沒有進展。
警方暗中還在監視徐醫生,但一無所獲,徐醫生的生活作息很有規律,他依舊每天兩點一線,在醫院裡的人氣居高不下,陳洛洋覺得警方的破案方向錯了。
而我,每天晚上都會做同樣的夢,昏暗的手術室、躺在手術檯上的人、身穿白大卦的變態醫生,直到有一晚,夢境變了,躺在手術檯上的人不同了,不是任佳,而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女人。
從夢中驚醒時,天還沒亮,我出了一身的汗。
慢慢平復了心緒,顧不上此時此刻的時間,我直接拔出陳洛洋的電話號碼,許久對方纔接起來。
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疲憊,我將新的夢境告訴他,掛了電話,他立即將失蹤者柳楠的照片發了過來。
看到照片,我幾乎驚呆,夢境中那個女人正是失蹤的這個柳楠。
正盯着照片震驚不已,陳洛洋的電話打了進來,我趕緊接起來,對他說:“是柳楠。”
“該死的,看來柳楠是凶多吉少了。”
在我看來,柳楠不是凶多吉少,而是已經遇害了,不然我不會夢到這樣的情景。
……
這天,我一直心不在焉,上午的課結束之後,我去寢室看劉琦琦和球球,因爲一直沒有聯繫上冥司,收養球球的事我還拿不定主意。
球球的精神好了很多,在牀上活蹦亂跳的。
劉琦琦看着它,滿滿都是寵溺。
“貓糧不多了,一會兒你有時間嗎?如果有,我們去給球球買點貓糧吧?”
我愣了下,反應了幾秒問她:“買貓糧的話要去仁愛寵物醫院嗎?”
“是啊!任佳之前一直在那裡買的,突然換貓糧的牌子不太好,所以還是去那裡好了。”
我沒拒絕,因爲我下午沒別的事,挺閒的。
去仁愛寵物醫院的路上,兜裡的手機忽然響起來,摸出來一看來電顯示,竟是冥司。
我驚喜不已,同時又有點氣憤,按下接聽鍵,不等對方開口先喝斥兩句:“你還知道給我打電話?每次給你打電話都打不通,你永遠不在服務區,想找你商量個事比登天都難。”
話音落下,聽筒中空白了一會兒,接着才傳來冥司淡淡的笑聲。
“我才離開多長時間?你就這麼想我?”
“我……”
想是真想,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比喻對於我和冥司的現狀來說簡直太貼切了。
“誰讓你一直不在服務區,通個電話都這麼難,我不喜歡這樣。”
“最近一兩天我會回去。”
“爲什麼不是今天?”
“今天忙。”
“你哪天不忙?”
我覺得自己像吃了炸藥,開口總想噎他,然而他的語氣還是很溫和,說道:“這個問題問的好,說實話,我每天都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