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你有空嗎?”我問她。
“晚上……我要去姨家吃飯!”她回答。
“嗯,玩的開心點,記得灑香水。”
“我知道,你也是。”
這種交談很彆扭,窩火程度就像一個急性子碰到一個有拖延症的人,爪急!
回到公司,同事們三三兩兩的投入工作,我安不下心,腦子想七想八,陳鋒,是的,我在想他。
下午三點,我去洗手間,經過徐紋辦公室時我特意看了一下她的位置,沒看到她人,問她同部門的人她去哪了,同事搖頭說不知道,剛剛還在這。
來到洗手間,我走進外側的一個方格關上門,正準備解開褲子上的拉鍊,啊~~哦~~啊~~哦~~的聲音從最裡面的方格傳了出來。
“誰?誰在裡面?”
這種聲音,分不清是哀怨還是享樂,只覺得它若隱若現,輕弱無力,一會像從頭頂劃過,一會像從門縫中擠進來,最後,落實在最後的方格里。
我的尿意就這樣被嚇退了,所有的注意力都轉移到傾聽那種聲音上,可是,剛剛進來的時候我明明留意了一下,三個方格都沒有人,老鼠?不可能啊,而且根本不像!
汗!我的雙腿軟了,真怕從糞坑裡伸出一隻手,因爲上學的時候,曾聽過不少發生在廁所的鬼故事。
現在才知道,原來推開一扇廁所門要花那麼大的勇氣和力氣……蠢笨如斯,也知道此事不同尋常,試想想,就算有人在裡面,聽到我問總會回一句吧,如果沒有人,這種聲音只能是一個解釋。
卡察!我用最快的速度打開門然後跑出去,這種速度,想必劉翔在我面前都會汗顏。
出來後,我並未跑遠,而是躲在一個角落裡暗暗觀察,我相信陳鋒的話,鬼鬽不會再找上我,廁所裡的那種聲音,應該另有其因。
這時,一個男同事經過我身邊,看見我奇怪的姿勢和異樣的神情甚是不解,我眯着眼睛呵呵的笑着,算是對尷尬處境的自我解嘲。
幸好,並沒有女同事來上廁所,不然真怕她會嚇昏在廁所裡,試想,連我這種經歷過九九八十一難的人都會怕,何況是她們?
十分鐘過後,我的腰有點酸了,腿也麻了,心想,是不是該放棄盯梢?
正在此時,一個人從女廁所走了出來,她頭髮雖扎着,但紋理並不是梳子梳出來的,身上的衣服雖沒什麼紕漏,但腰際和下襬的皺褶卻很明顯,平時的她是一個很注重生活品質的人,應該不會把皺成這樣的裙子穿出來上班……
沒錯,這個人就是徐紋。
我貓的這邊靠近男廁,屬於右邊,徐紋出來後,徑自朝左邊走了,當我再次經過她的辦公室,她已好端端的坐在位置上。
她這是怎麼了?爲什麼我在廁所都沒有看到她?那種聲音怎麼發出來的?
一個猜測,迸進了我的腦海,讓我心驚肉跳,也讓我面紅耳赤!
下班後,我緊緊跟在她身後,想像一個偵探那樣去調查清楚,我記得經過她家的公交車是102路,沒想到她坐的是63路,但想起她說要去姨家吃飯,一時也辨別不出真假,可是,之前從未聽說她有個姨在中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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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醒悟過來,63路公交車已開走了,我急忙打她電話,又是通話中……
我走到站牌下面,細看63路所經過的全部路線,發現終點站是龍井,一個偏僻的小村落。
走在回小區的路上,我笑着和小商店的阿姨打了聲招呼,爾後,箭步如飛的奔向小區,想到陳鋒在家做好飯菜等我,心裡別提多美了。
“陳……陳鋒?”
同一個地方,不同的時間,我和陳鋒相遇了,竟然又是在小區的拐彎處。
忽然就這麼看到他,很難描述心裡的感覺,怎麼說呢,就像煮着的熱水,突然到了一個沸點,摹的翻江倒海了起來。
他的神情不怎麼明朗,但由於全身的裝束就像刀切出來似的,整整齊齊乾乾淨淨,給人一種眼前一亮的視覺效果。
他身體頎長,筆挺的裝束,內斂的色調,使他看上去顯得很文雅瀟灑……
很難想像,他是一個非人類!
當我們的眼神交織在一起,他停住了,我也停住了,看他的樣子,好像要出去,兩個人傻怔了一會,他靠近過來輕輕的說:“回去吃飯吧,我有事,晚點回來。”
“能告訴我是什麼事嗎?你每次都這樣。”
“回來再告訴你……要不了多久。”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腳呈八字型邁開了。
回到家,坐在凳子上盯着桌上的飯菜,想像着他做這頓飯的心意和心情,不禁感概,吃完飯後,輾轉房子各處看看,絲毫察覺不出有陳鋒生活過的印記。
這個發現讓我很傷心!
打開電腦,找到以前最喜歡玩的遊戲,剛剛把用戶名登上,雙手停頓在鍵盤上,望着曾經花了不少時間和金錢練就的等級和裝備,忽然覺得很好笑。
陳--鋒!陳--鋒!我滿腦子都是他的名字和身影。
想想,女吊絲的生活不外如此,玩玩遊戲,看看電視,洗個澡,練一下身體曲線,手捧一本書躺在牀上,然後花十分鐘睡着。
此時的我,只是重複了一遍自己曾經的經典形象。
當我一覺醒來,房間還是一片昏暗,窗玻璃上的黑暗和牆上的時鐘告訴我,現在是凌晨三點。
躡手躡腳的起牀,用手糊亂颳了一下頭髮,打開房門,眼前的一幕讓我喜出望外,此時的陳鋒,正側躺在沙發上睡覺。
當我36度正常體溫的手輕輕撫上他的肩膀,他摹的醒來,瞅見我穿着一件低胸睡衣蹲在他的身邊,迅速把臉別了過去,身子直直的僵躺着。
我握住他的手搖了搖,他把腳從沙發頭上放下來,拍拍旁邊說:“坐。”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都不叫醒我……”我哈着氣吹着他冰涼的手。
陳鋒仰靠在沙發上,左手撐住額頭揉着:“大半夜叫你作什麼?”
“你……這麼晚回來?倒底什麼事?”
“……”
“這套沙發硬嗎,買了幾年了,不好轉身吧……”我沒話找話。
“湊後着睡吧,比我睡亂墳崗好多了。”他的眼睛望陽臺,望地上,就是不望我。
他越這樣,我的膽子越大,如果他很老道,泡妞不眨眼,我倒不敢了!
“你身上的傷沒事了吧?讓我看看……”說着,我欲撂起他的t恤。
這時,陳鋒按住了我的雙手,準備的說是抓,抓的很緊,不停的摩挲……最後,他抿着嘴捏了下鼻粱說:“去睡吧,不早了。”
“你讓我看一眼嘛,看完我就走……”我搖着他的手臂撒嬌道。
這時的我,像着了魔,似乎明白在幹什麼,又好像不知道,一些說出來的話根本就不是平日裡的我,就像我接下來說的這句:
“你今晚炒的菜不好吃,我要懲罰你……”偶買嘎,這分明是劉姿豔附身。
陳鋒再度按住我的手,首次直視我的眼睛,他眼神閃爍,欲語還休,身體卻緊貼着我的身體:“聽話,去睡,我躺在旁邊守着你……”
聽到他的話,我把滾燙的臉貼在他的腦口,額頭頂着他的下巴,輕柔的說:“那你睡我旁邊,我讓你走你才能走。”
當兩人默默走向牀邊,我的心在某種程度上得到了由內而外的釋放,就像第一次真正睜開眼睛看清自己,瞭解自己,剖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