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依寒當然明白,這可不是跟周凡鬥嘴的時候。
她的二姨媽柳成蘭可是個很麻煩的快嘴女人!不僅如此,她一直有心撮合她跟西裝男顧培利的婚事。若是她昨晚跟周凡在一起的事情讓她知道了,恐怕柳雪兩家的全體親族就要都知道這件事了吧?
要真是那樣的話,別說她跟周凡之間的安保合同會告吹,恐怕他倆今後也就別想再繼續來往了。至於雪濤天是否會因此再做出些過激的舉動來,這就更是她沒有辦法去預知的事情了。
周凡看到雪依寒緊張的模樣,臉上則懸掛着招牌般的微笑。
實際上,事情並沒有象他說得那麼嚴重。當柳成蘭到了雪家之後,安伯的確派人到樓上來通知過一遍,可那也只不過是不久前的事情。至於雪依寒能夠醒來的原因嘛,這當然也是他的功勞。只不過,有些話他沒有必要去明說罷了。
“哼!你等着吧。要是我二姨媽把咱倆的事情說出去,到時候就有你好瞧的。我看你那時還能夠再笑得出來。”
周凡眨巴着眼睛故作驚詫地迴應道:“雪總,我是你的保鏢。保護你是我的職責,難道我盡心職守也不對嗎?”
“哼!牙尖嘴利的傢伙,你看我以後還理你的。”
雪依寒這麼說着,只能怏怏得從周凡的面前走開。當她出現在一樓的客廳時,自然又變回了平日裡端莊優雅的模樣。
周凡此刻依然緊跟在雪依寒的身旁。當他的目光向着客廳當中看時,果然看到一個五十歲開外的老女人坐在那裡。她的神態很怡然,臉上則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這女人看到雪依寒出現,先是翹起蓮花指,推了推鼻樑上的鏡架,而後方纔用怪異的口氣道:“喲!依寒,你今天這麼晚起,難道不用上班吶?”
“二姨媽,我昨晚在外面忙一單業務到很晚纔回家。對了,你今天怎麼有時間到我家來了啊?”雪依寒將柳成蘭的話硬接了下來,並且邁步坐到了她對面的沙發上,又搖擺起手指來道:“安伯,我二姨媽來了,你怎麼不叫她到樓上去呢?”
“小姐,您睡覺的時候,不是不喜歡被人打擾嗎?”安伯那可是見過世面的老僕。他知道在什麼時候,自己應該說怎樣的話。別看柳成蘭的身份尊貴,可他畢竟是雪家的老僕,當然是伺候好雪依寒的起居更加重要了。
“哦,你看我忙得怎麼把這樣的事情給忘掉了。我是提醒過他們,但凡是我睡覺的時候,就不要輕易來打擾我。可二姨媽是自家人,她來你們還是可以讓她到樓上去的嘛。”
雪依寒順着安伯的話音說到這裡,便把目光看回到柳成蘭的臉上:“二姨媽,你放心吧!他們現在知道了,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呵呵!依寒真是個懂事的孩子。”柳成蘭的心裡恨得牙根兒直癢,可嘴上卻只能這樣回答。在說話的同時,她的目光當然就向着周凡的身上瞟去。只不過,她並沒有直接去問周凡的身份,而是委婉地說道:“依寒,我聽說你昨晚衣冠不整得出現在商場裡?”
“我?有嗎?”雪依寒故意用詫異的口氣回答,並把目光向着周凡的臉上看去。
“沒有!雪總。”周凡很爽快地否認,卻又躬下身去道:“雪總,這位姨老太太說的,不會是你在商場裡面買衣服的情景吧?那時候,不是有個浪蕩子想要偷看你,然後被我給趕走了嗎?”
“哦,對!是有這麼回兒事。”雪依寒微笑着轉回頭來道:“二姨媽,你以後最好讓顧培利離我遠一點兒!以前我沒有保鏢保護,他跟只蒼蠅一樣得跟在我的身後也就罷了。現在我有保鏢了,他要是還不知趣的話,那昨晚的事情我可不保證不會發生。”
柳成蘭大清早地跑到雪家來,原本是想興師問罪的,可她卻不成想自己反倒被雪依寒給數落了一通。這樣一來,她的心裡當然會有不爽的感覺了。只不過,雪濤天和柳成蔭並不在家,她卻不好將這些感覺直接發作出來。
糾結了片刻後,她只得用試探的口氣道:“依寒,你也大了!你看,你的那幾個表兄妹到了你這個年紀,哪個沒有處朋友啊?我看……”
“二姨媽,其實吧!我也覺得顧培利人很不錯,只是他跟我不太搭調。對了!我倒是覺得嬌嬌跟他在一起很般配,要不等我下次再見到顧培利的時候,就幫你給他倆湊合湊合呀?”
雪依寒所說的嬌嬌,是柳成蘭的女兒。
她比雪依寒小一歲,別看她的名字叫做嬌嬌,可人卻比雪依寒還要霸道。可以這樣講,就是再三個膽子給顧培利,他也不敢去招惹那個母夜叉。
柳成蘭聽雪依寒提到嬌嬌,多少也有些吃癟的感覺。
她是一個追求虛榮的女人。若不是她的女兒陳雪嬌的性子太過暴躁,那她當然希望肥水不流外人田,撮合他倆之間的感情了。
雪依寒看到柳成蘭扭動着腰肢不再說話了,便抿着嘴巴站起身來道:“二姨媽,我今早去公司那邊還有個很重要的會要開,就不能再繼續在這裡陪你了。等我什麼時候有時間,再好好陪你吧!”
“哦,好!年輕人就應該以事業爲主。”柳成蘭吞嚥着唾沫回答,不忘了又補充上一句:“不過呢!你也別忘記自己的婚姻大事。”
“當心吧,二姨媽。追求我的男人排成行,就算是他們都死光了,也輪不到顧培利。”說到這裡,雪依寒並沒有忘記示威般得將目光向着周凡的臉上看去,又大聲地詢問道:“阿凡,你說是不是啊?”
“雪總,你是該考慮婚姻大事了。”周凡揣着明白裝糊塗,故意這樣回答。
雪依寒聽了這話,氣惱地翻了翻白眼,又輕哼了一聲,而後就向着房門那邊走去。周凡見她這樣做,臉上依然保持着笑容可掬的表情。不僅如此,當他看到柳成蘭的目光看來時,還故意衝着她齜牙一笑,就好象有討好她的意思一般。
柳成蘭看到周凡的笑容,挺無奈地扭了扭身子。
按着道理來說,周凡幫她說話了,她應該有點兒笑模樣纔對,可她今天來的目的是什麼?不就是爲了討伐周凡來的嘛!現在她的目的一點兒都沒有達到,當然也就笑不出來了。
當週凡坐到車裡時,雪依寒立刻就緊繃着面孔把手向他指來:“臭小子,你剛纔什麼意思?你在故意拆我的臺,對嗎?”
“雪總,你別這麼兇,好不好?我只是說了一句實話,又沒說讓你嫁給顧培利。你說,你緊張什麼啊?”周凡邊說邊把車子發動了起來。
雪依寒聽了這話,眼睛不由得眨巴了起來,臉上的表情也緩和了許多。只是片刻,她就歪了腦袋試探着問:“那你娶我呀?”
“我?”周凡扭過頭去看向雪依寒:“雪總,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咱倆的合同裡面好象沒有這麼一條吧?”
“你滾!”雪依寒氣惱地叫喊。
“我滾,你開車?”周凡不緊不慢地回了句嘴。當他覺察雪依寒有動手的意思時,立刻就把車子發動了起來,並且讓它向着別墅外的街道上面駛去。
雪依寒的逼宮行爲,最終顯然是以失敗告終了。
白天她倒沒再去糾纏周凡!畢竟摩天公司可不是一家小公司,每天都有許多事情等着她去處理。她不可能丟下手頭的工作不管,專心致志地糾纏着周凡談戀愛。當然了,就算她想要這樣做,周凡也不會給她留出時間。
既然劉峰三人盯梢長腿三人組的行動不算成功,周凡也就沒有必要讓他們再把這件事繼續做下去了。
眼下他最需要解決的,當然就是摩天公司的安保問題了。
畢竟這裡的安保部,以前是孫振南的天下。換句話說,也就是趙青山的勢力範圍。別看安保部的這幫保安如今不敢冒頭惹事兒了,可誰知道他們的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呢?因此,他必須要儘快把那些暗中聽命於孫振南和趙青山的保安清除掉才成。
劉峰三人被周凡召回後,當即就大刀闊斧地幹了起來。
別看他們到摩天公司只有一天的時間,可整個安保部卻被他們三個給掀了個底兒朝天。至少保安們看到他們,就跟看到周凡一樣,都變成了一副服服帖帖的模樣,沒有人膽敢做些小動作了。
臨近下班的時候,雪依寒從辦公室裡出來,發現整個公司變成了有條不紊的模樣,反倒覺得有些不適應了。
畢竟建築公司嘛,這裡的人成分複雜,有的受過良好的教育,有的根本就沒念過幾天書。特別是那些剛從鄉村來的包工頭,更會在辦公室裡大呼小叫得生怕別人忽視他們的存在,可現在這些混亂的聲音卻一掃而光了。
雪依寒看看大辦公室裡井然有序的模樣,而後便把目光向着周凡的臉上看去:“行啊!阿凡,你不光把這家公司的安保搞上來了,連工作秩序方面的事情也都調理好了呀?看來我以前真是小巧你了。等你成爲我的男朋友之後,我應該把公司交給你答理纔對。”
“雪總,你要是那樣做的話,誰給我發薪水啊?”周凡的俏皮話沒說完,林若茹就快步走了過來:“雪總,不好了!郊區工地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