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零側眼看到自己的小老婆躺在身邊的病牀上後,他夢裡的那些擔心和焦慮全都放鬆了。
深情地凝視着臉色蒼白的小老婆,她的顴骨仍然腫脹,額頭有幾處被抓傷,這讓她看起來格外的悲傷和無辜。
他的心突然很疼很難過,是他的錯,是他沒有保護好她,才讓她這麼痛苦。
他就這樣盯着她看了快一個小時,直到柳芷沅慢慢睜開眼睛。
柳芷沅也在夢裡和那些黑暗勢力戰鬥了很久。最後,她用強烈的意識努力逃離了黑暗。
她擡頭看着天花板,然後垂下眼睛,看着身上的白色牀單。想着自己一定是在醫院,腦子裡宋零的臉在她失去知覺之前顯得特別清晰。
腦海裡閃過那個男人剛毅的五官,她連忙環顧四周。直到眼睛接觸到旁邊睜着大眼睛的男人,她終於鬆了一口氣。
那如蝴蝶翅膀般的睫毛輕輕顫動,眸底是一片柔和的寂靜。
夢裡所有的擔心和恐懼在這一刻都被他輕易地安撫了。
她愛的男人就是有這樣神奇的魔力。只要他在她身邊,總能瞬間安撫她所有的不安。
她知道,此時此刻,一切塵埃落定。
結束了。
她、他和他們才華橫溢的兒子將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此時此刻,時間靜悄悄的,陽光透過窗簾折射出來,病房籠罩着一層柔和溫暖的色彩。
柳芷沅貪婪地享受着這一刻的寂靜,盯着身邊的男人看了好一會兒。
宋零忍不住說話,打破了一室的寂靜,“寶貝。”
柳芷沅眨了兩下眼睛,感覺眼睛有點酸。
風風雨雨過後,他一聲“寶貝”讓她心裡暖暖的。她一時激動,忘了迴應,就這麼傻傻地看着這個男人。
宋零的呼喚沒有得到迴應,他又有些急切的啞聲叫了一次,“寶貝,小老婆……”
柳芷沅享受着男人深情的呼喚,她甚至看到了自己在他眼中的倒影。他的眼睛很亮,映在墨瞳中的是她的身影。她微微勾着嘴脣,但還是沒有迴應他。
宋零着急了。他記得她之前被許舟打了。許舟打了她的頭,她是腦震盪了嗎?
腦震盪很容易導致失憶。她難道不記得他是誰了?
“柳芷沅,你失憶了嗎?你不記得我是誰了嗎?”他急切地問。
柳芷沅楞了一下,清澈的眼睛裡閃過一抹茫然。她看起來像失憶嗎?
不過話說回來,失憶是什麼狀態?臉色黯淡?一覺醒來就慌了,問人家這是哪裡。
她的沉默讓宋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用未受傷的手臂抓住牀單,試圖坐起來。然而他身上有兩處重傷,居然一下子坐不起來。
他皺起眉頭,啞聲道,“該死!真的失憶了?”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着急上火,然後面對柳芷沅沉聲道,“以後不要再看那些狗血的言情小說!”
柳芷沅又楞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他的意思是,失憶是隻能出現在言情小說裡的情節。
這個男人真的以爲自己失憶了嗎?
她微微撅嘴,無辜地問:“你說什麼?寶貝是誰?小老婆是誰?”
宋零真的很急,聲音突然升高幾度:“寶貝是你,小老婆也是你,你是我老婆。”
柳芷沅用甜甜的聲音迴應:“哦,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我的丈夫,我們還有一個可愛有才華的兒子,宋凌琛。”
宋零攥緊牀單的手掌終於鬆了。他眉毛抖了幾下,皺了皺眉頭,低聲說:“柳芷沅,你是認真的嗎?”
柳芷沅終於忍俊不禁,“嘻嘻,我是認真的,我不是故意的。你以爲我失憶了,可我從來沒說過我失憶了。”
她笑着摸了摸嘴脣,摸了摸臉上的傷口,小臉皺成了一個小包子。
天哪,她的臉有多腫?她現在像豬一樣醜嗎?
宋零一直在觀察她的反應。本來想說你活該,但是看她痛苦的樣子,瞬間就心疼了,聲音更啞了:“很痛嗎?”
柳芷沅苦瓜臉,點頭搖頭。
宋零着急了,“還在痛?”
柳芷沅弱弱道,“痛,但痛不是最關鍵的。關鍵問題是醜,醜對我來說很可怕。怎麼辦?我得醜多少天啊?”
宋零看着她可愛的樣子,終於忍不住揚起了嘴脣。她的臉很腫,但捂臉的樣子真的很可愛。他忍不住笑了。
柳芷沅看到他笑,很是委屈的說:“老公,你不愛我了,我好醜,你還笑我。你真的不愛我了嗎?”
“愛,無論你變成什麼樣,我都愛你!”
宋零笑着伸出手去抓她的小手。可惜兩張牀的距離不多,他抓不住柳芷沅的小手。試了好幾次都沒抓到,而且他自己又起不來。
柳芷沅費力的想坐起來,卻被男人霸道的聲音攔住:“別動,你身上有傷!”
“但是我想靠你近一點,這樣我纔有安全感。”柳芷沅的聲音軟軟的,一直在撒嬌,小手還可愛的捂臉。
宋零眼底閃過一絲深深的寵溺,他按響了呼叫鈴。
很快,護士打開病房的門走了進來。看到他們都醒了,笑着說:“宋醫生,宋太太,真好,你們都醒了。宋少爺很擔心你們。我會立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宋少爺的。”
提到她的天才兒子,柳芷沅馬上興奮地問小護士:“宋凌琛的那個小傢伙真的很擔心我們嗎?他來看我們了嗎?”
小護士點點頭,“他很擔心你。你們昏迷的時候,他一瘸一拐地從牀上爬起來,來這裡看你們。”
一瘸一拐?
柳芷沅聽了很是心痛,“小傢伙的腿恢復的怎麼樣了?還疼嗎?"
小護士連忙安慰她,“已經比昨天好多了。宋太太不要太擔心。”
柳芷沅心裡甜如蜜,喃喃自語:“他也知道擔心父母,這小子還是有良心的。”
宋零聽到小護士的這些話,心底也很欣慰。他愛兒子,爲兒子付出了那麼多。現在能被兒子擔心,什麼都是值得的。
想到兩個人的牀間距尷尬,宋零的眉頭微微蹙起,冷冷問道:“爲什麼我們的牀間距會是這樣?”
在普通的貴賓雙人房裡,兩張牀之間的距離相差很遠。而他們兩個躺的牀,明明是故意移動過的,但卻沒有移動到伸出手就能夠到對方的距離。
小護士看着兩個人,臉上微微閃過一抹尷尬。
宋零眉頭皺得更緊了:“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