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叔大驚,說什麼?你在說一遍?
我尷尬,躊躇了一會兒,只得將那天在醫院撞見陰兵踏境一事說於十三叔聽。
聞言,十三叔大怒,說小立你怎麼如此輕率,我等修道之人撞見陰差當時就要收回天眼,你可到好,竟然敢觀看那謝必安勾魂,陰兵踏境乃屬天機也,所謂天機不可泄露,這下你麻煩可大了!
原來那白無常本名叫謝必安,我忐忑,說我也就是一時貪玩兒,才偷看它老人家辦公的,師傅你現在在陰間,如果能撞見白無常,就幫我求求情,讓他放過我吧。
說完,就聽十三叔大怒,說地府之事豈是我等能夠插手的?雖然此事有些蹊蹺,但它能饒你一命你就謝天謝地吧,至於那三件事情,做不到也得做,此事爲師也幫不了你。
看來也只能這樣了,不過,那無常大老爺到底要我做什麼事呢?這都快一個月了,一點音訊都沒有。
趁着時間尚足,我趕緊詢問鬼眼淚一事,然,十三叔告訴我,說他也不知道爲什麼會出現鬼眼淚這種東西,做爲陰魂靈體,按理說是不可能流出眼淚的。
他還告訴我物極必反,陰之極致便是陽,陽之極致便是陰,鬼魂屬乃極陰之體,但流出眼淚一事已經超出天道循環,因此,這鬼眼淚乃是至陽之物,能夠媲美靈丹妙藥,再多的他也不知道了。
然後我又將黑媽媽與胡三太奶被偷襲,青龍膽被盜一事向十三叔打了個報告,就聽十三叔在那邊反覆唸叨着:“青龍膽,鬼眼淚,青龍膽,鬼眼淚……”不大一會兒就沒了聲音,通話時長明明還沒到,可任我喊破了喉嚨,也愣是沒聽到他老人家的聲音。
十三叔在搞什麼名堂?懷着鬱悶心情的我只好回去睡覺。
第二天,米睿告訴我,說她已經爲張子桐拔掉了七顆玻璃珠子,但是,張子桐的左眼已經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顆玻璃眼球!
這着實驚到我了,那玻璃降竟然能夠把活人的眼熟變成玻璃,這也太恐怖了!
等等,想到這裡我忽然間好像抓住了什麼,記得當天大戰貓人之時,那顆飛頭好像在張子桐的左眼上吸食着什麼,當初我還以爲它是吸食那股子白氣兒,可後來我看到貓人往玻璃瓶子裡面扔了一樣東西,那不成……是張子桐的眼睛?也許,這就是他給張子桐下玻璃降的目的!
但這一切也都只是猜測,沒有證據,不過,聽那貓人的意思,只要我有鬼眼淚在手,他就會再次找我的。
高考完畢,那趙姓大媽帶着女兒親自前來,向我表示感謝,她女兒還說此次高考狀態非常好。
我心想,哥們兒的十六口醒神化力符,就是爲考試而準備的作弊器,考不好纔怪。
又是半個月過去,那貓人估計是因爲傷勢過重的原因,並沒有來找我,而暑假時期,周家嬸子帶着周雨涵前來公司,說是來看周叔。
如今的周雨涵已經長得落落大方,估計也不可能嫁給我了,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周叔到底幹什麼去了,出門辦事竟然連家人都不通知嗎?
既然周叔不在,她們娘倆兒也就沒有多做停留,當天就返回了遼陽古城子鎮。
送走她們娘倆,我就去了一趟盛京醫院,在七截劫火陣的輔助之下,米睿正在用金蠶蠱爲張子桐拔掉玻璃,此時,後者臉上的玻璃已經全都被拔出來了,但是左眼一睜開,我看到的卻是一顆大大的玻璃珠子,米睿說這顆玻璃眼珠子需要等到拔掉所有玻璃之後,做手術取出,張家雖然痛心,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看來,張子桐的左眼肯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再回去的公交車上我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坐在我前面的是一位四十來歲的女人,很富態,但是額頭上卻隱約範着一股子黑氣,也就是世人所說的印堂發黑。
我有心點破,但又擔心被罵神棍,而那女人下一站就下車了,我也就沒找到開口的機會。
巧的是,那婦人竟然再第二天來到了風水諮詢公司,而且,還是由先前那個趙女士帶進來的,她們兩個是多年的好友,而我的十六口醒神化力符給趙女士留下深深的印象。
那位婦人名叫劉素梅,此時額頭上的黑氣更加濃郁了,顯然是厲鬼纏身的原因。
據她自己所說,她家裡很有錢,老公在城郊開了個養殖場,飼養水貂,紫貂等動物,然後在通過這些動物的皮毛製作成貂皮大衣,賣給佟二堡鎮的經銷商,十幾年下來攢了不少錢。
而最近一段時間劉素梅經常做噩夢,無數個男女拖着鮮血淋漓的身子想要找她索命,一個個張牙舞爪的,在夢中的她甚至能看到那些人將她的皮一塊塊割掉,然後大嚼大咽起來。
這個噩夢已經摺磨了她將近一個月,先生也請過幾個,有送符的,有送桃木劍的,還有送銅錢劍的,但都沒有效果,她家裡供奉的佛像甚至都鎮壓不住這個噩夢,而她最近聽說趙女士來我這裡求了張很有效用的道符,因此,特意過來求符。
但是,十六口醒神化力符那是考試作弊器,怎麼能鎮壓得住噩夢呢,而且,看她那樣子,明顯已經被厲鬼嚴重影響了氣場,若在晚些時日,恐怕就會遭惹厲鬼上身。
按照慣例,李晴將金色鎮宅符介紹給劉素梅,作爲富婆,她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掏出一萬塊錢將之買下,只是頗爲不放心的問了我一句:“真的管用嗎?”
有生意當然就得接,因此,我笑,說肯定管用,只不過,需要我親自行咒貼在你家裡才行。
劉素梅滿口答應,然後就帶着我前往她家,趙女士隨行。
她家確實很有錢,房子大到我都叫不上來幾室幾廳的,反正很大很大,而且裝修的很高檔,衣櫃裡的貂皮大衣就不下十件,其中一個房間還專門供奉着佛像等物,一進她家我頓時感覺自己很土鱉。
劉素梅很熱情,遞給我一瓶可樂,然後說:“小師傅你隨意看,覺得貼在哪裡適合就貼在哪裡。”
殊不知,我哪裡是在找什麼貼符的位置,而是想借機檢查一下她家,看看問題到底出現在哪裡,冤魂纏身到底是何原因。
可看了半天我也發現問題出現在哪,看來得等到晚上藉助天眼看看了。
爲了繞開那該死的五弊三缺,我也只好管上一管,我忽然間覺得很好奇,我修道已有一年之久,那麼在我身上有沒有應驗五弊三缺呢?伍和尚又犯的哪一個?孤嗎?還有陳忠和他們呢?
將盜版的金色鎮宅符貼在劉素梅家的房門上,我就返回了公司,待到李晴下班之後,我拿上週樹清的鎮店之寶‘銅錢劍’背上挎包就來到了劉素梅家樓下。
經過這一年的磨練,我深深體會到法器的重要性,就是不知道這柄用銅錢串成銅錢劍到底威力如何。
入夜,我在心裡默唸圓青圓紫的名字,然後,豁地開啓天眼!
劉素梅家住的是三樓,他老公需要留在養殖場,所以現在只有她和兒子在家。
我剛一開啓天眼,忽然就感覺周身數十道陰風驟起,很快就形成一股股旋風向劉素梅家的方向飄去,而每一道旋風之中,都存在一個渾身赤裸,披頭散髮的陰魂,它們的身上還泛起一條條血絲,就好像被無數條毛細血管包圍着一般,看上去讓人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