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後半夜, 葉綰矜才真正見識到了男神點的飯菜究竟有多不一樣了。
第五次從廁所出來,她整個人都快虛脫了。若愚擔心的看向她:“矜矜,你還好嗎?”
葉綰矜捂着肚子, 表情十分哀怨:“爲什麼你沒事?”明明吃的一樣的東西。
“對啊, 爲什麼我沒事。”若愚自己也覺得奇怪。
葉綰矜剛坐下, 小腹又傳來陣陣刺痛, 趕緊起身跑進廁所, 天啊,到底有完沒完了!
若愚起身幫她找藥,發現宿舍裡連基本的常用藥品都沒有。走到廁所門口問道:“要不要去醫院啊?”
“去!”葉綰矜有氣無力的回答, 她已經沒多少力氣了。
這麼晚了不知道能不能打到車,若愚看了看牆上的掛鐘, 時針指向三點。拿出手機翻了一下通訊錄, 想了想撥了過去。
“嘟—嘟—嘟—嘟—嘟—喂?”就在若愚想掛了電話再打的時候, 一個慵懶的聲音傳了過來。
若愚握着手機卻不說話了,這聲音明明就是熟睡中被吵醒阿。
霽非以爲自己看錯了眼, 再看了一遍來電顯示,確實是他小師妹。只是,爲何不說話?她的惡作劇?
“師兄,可以麻煩你開車送我們去醫院嗎?”那輕柔的聲音傳了過來,頓時睡意全無。
霽非起身穿衣服, “好, 等我十分鐘。”掛了電話, 開燈找鑰匙。
餘傑被強光照着, 頂着頭雞窩從牀上撐起, 睡眼惺忪的看着他:“你幹嘛去?”
“若愚那邊出事了,我送她們去醫院。”霽非也知道餘傑剛睡下沒多久, 今天下午他和戍寐接了個大案子,忙到凌晨兩點纔回來。
找到鑰匙後,霽非關燈衝出門了。
“好蠢?他丫不是夢遊吧?”餘傑嘟嚷着又睡下了,他實在是太累了,今天接的這個案子棘手得很,搞得要和戍寐兩人輪流休息。
霽非幾乎是跑着下樓的,學校給他們研究生安排的是獨棟公寓,樓下可以停放車輛。說是獨棟公寓,其實也是因爲研究生的公寓樓在學校的最北邊,獨此一棟。
若愚早就換好衣服,扶着葉綰矜在宿舍樓下等着。
已經是深秋了,夜裡特別的涼,這纔等了六分鐘,她的手已經凍得快要僵了。
遠處有車駛來,車燈閃了兩下。若愚扶着葉綰矜,往後退了退。她認得那是霽男神的車,之前坐過一回的。
黑色的奧迪停在她們跟前,霽非搖下車窗,故作冷漠的說了句:“上車吧。”
若愚也沒在意他的語氣,畢竟半夜被人吵醒從溫暖的被窩裡叫出來,有脾氣是可以理解的。
將葉綰矜扶進車裡,順勢就躺下了。
若愚:......
ωωω ▪TTKдN ▪¢ ○
後座這排位置全讓她躺滿了,若愚只好關上車門跑到副駕駛座位上。
“麻煩師兄了。”快速關上車門,對着旁邊的人點了點頭。
霽非看着她,鼻子已經被凍得有點紅,看來等了很久。
若愚見他盯着自己,心裡一陣忐忑:她不是哪裡又惹到他了吧?小心翼翼問道:“師兄爲什麼還不開車?”再不去醫院後座的人可能就熬不住了。
霽非嘆了口氣,要想她發覺自己沒扣安全帶真不知道何時了,於是向前彎下身子。
若愚被他這麼個動作弄得一愣,靠在座椅上的身子一僵,兩隻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
他修長的身影壓了下來,像是把她禁錮在了座椅上,兩人四目相對,感覺車內的空氣都被凍結住了。
“你不把安全帶繫上,我怎麼開車。”看出她的緊張,霽非開口解釋道,伸手抓住她安全帶。
“我自己來。”若愚想從他手中抽出安全帶,卻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暖暖的溫度從指尖上傳遞到心裡,讓她頭皮一陣發麻。
霽非蹙着眉頭幫她把安全帶繫上了,這才發動車子往校門口開去。
“手爲什麼這麼涼?”
聽到他這麼問,若愚竟然不好意思臉紅起來,果然剛剛把他給冰到了。
“我體寒,所以手比較冰。”恨不得把腦袋縮進衣領裡,真是太丟人了。
霽非挑眉,“就只有手冰?”顯然不太相信。
呃......
“當然不是,就是手腳一年四季都冰涼涼的,自身體溫和常人不太一樣。”若愚吐了吐舌頭,她會被當成冷血動物看吧。
“那你現在冷不冷?”他還是頭一次接觸這個詞。
呃......
她要怎麼說?若愚想了想,說了一句她認爲比較好理解的話:“我穿了四件衣服。”
霽非這下明白了,這種深秋天氣他也不過才穿兩件衣服,而她穿四件,可見是真與常人體溫不太一樣。
車子在醫院門口停下,霽非讓她扶着葉綰矜先去掛急診,他把車開去停車場。
凌晨的醫院沒什麼人,不到三十秒就掛好了號,將葉綰矜送急診室裡檢查去了。
霽非一進門口,就看到她坐在急診室外的長椅上,擡腿走了過去坐下。在此之前,他是有點小失落的,因爲在遊戲裡他對她求婚,而她卻猶豫了很久。
他不知道是該誇讚她聰明不在遊戲投感情,還是該爲自己的太過自信她會答應而感到遺憾。
不過這些都在那通電話後變得不重要了,至少她在有事的時候第一個想到了他!
這就夠了!
“你們今晚吃了什麼?”怎麼弄得半夜要上醫院。
若愚瞟了他一眼,悶聲說道:“你點的外賣啊。”
對於她的回答,霽非覺得意外,原以爲她不會知道的。
“沒吃別的了?”
若愚搖了搖頭,她自己都覺得奇怪呢。同樣的東西兩個人都吃了,怎麼她什麼事都沒有。
“師兄,你是不是投毒了?”她看着他,一臉認真。
霽非:......
這要他怎麼說?要說沒有她肯定覺得自己說謊,要說有......他有這麼閒嗎!
“我看起來很閒?”給你們訂了外賣然後投毒,又不是吃飽了撐的。
若愚還真的點了點頭,他不閒的話幹嘛叫外賣送到她們宿舍。
霽非沒話說了,起身走了出去。
阿哦,她好像把霽男神氣走了。
過了五分鐘,霽非回來了,手上拿着一杯熱咖啡遞到她面前。
“我不渴。”她擡頭看他,很認真的說道。
“沒讓你喝,拿着暖手。”說着把咖啡放進她手裡。
她低着頭看手裡的咖啡,陣陣暖意從手心傳來,直達心底。
急診室的門開了,醫生從裡頭出來,跟她簡單說了一下。
還好還好,只是普通的腸胃炎而已,輸完點滴就可以走人了。
若愚坐在椅子上,看着支架上還有兩瓶點滴沒打,牀上的人又睡得這麼安穩,得天亮才能回學校了。
若愚打了個哈欠,淚水盈眶。
“困了就睡會。”霽非在一旁看着她,兩隻眼睛佈滿了紅血絲。
“你不困嗎?”像他這種大忙人,應該很晚才睡下的。
霽非笑着搖頭,柔聲說道:“睡吧,回去了叫你。”
若愚趴在牀上,睡意席捲而來,臨睡前還叮囑了他記得叫護士來換點滴液。
他無奈的笑着,找了張薄毯子蓋在她身上。自己則坐在她的身邊,靜靜的看着她。
若愚這一覺睡得不太好,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裡有很多穿着黑色西裝的人追她,要抓走她。她發瘋似的逃命,光着腳在街上跑,腳底被石子割破了,傷口結痂了又流出鮮血。
終於跑進一條巷子裡,卻發現四周都是牆壁,無路可逃。她只好爬上牆,躲兩個房子的中間。
畫面一轉,她在一座玻璃房裡,種種着許多花花草草。
一個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走了過來,她看不清楚那女人的臉,她聽不到那女人在說什麼,只看到抹了口紅的紅脣在不停的張開,合上。
而她什麼也聽不到。
突然,強烈的震感傳來,玻璃房的玻璃全碎了,天花板上的玻璃狠狠的砸在了地上。那女人倒在血泊中,捂着肚子看着她,嘴脣一微一張。
她聽不見!她聽不見!她哭喊着,顧不得身上的傷痕,手腳並用爬了過去,那女人的身體依舊微涼了。
她抱着大哭,嘶聲力竭的喊着。可是她也聽不到自己在喊什麼,只感覺到鹹溼的淚水流進嘴裡。
很苦,很苦。
她感覺不到疼痛,感覺不到自己的呼吸聲,感覺不到周圍任何的一切,除了嘴裡那苦澀的淚水,其它的她什麼也感覺不到。
若愚猛然驚醒,額間冒出了細細的汗水,一個身影出現在她眼前,給她擦着汗。
“做噩夢了?”霽非幫她擦着汗問道。
一聽這聲音,若愚鬆了口氣,原來是夢。伸手從他手裡拿過紙巾,自己把汗給擦了。
那夢做得也太嚇人了。
“現在幾點了?”看向病牀旁的支架,三瓶點滴都已經輸完了。
霽非看了腕錶,答道:“七點。”
若愚把葉綰矜叫醒,她們要早點回去,好讓霽男神也能回去補覺。麻煩了人家一個凌晨,又是車伕又是看護的,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輸完點滴的葉綰矜覺得自己完全康復了,知道是霽男神送自己來的醫院也不敢多留,趕緊起身付錢走人。
“錢我已經付過了,走吧,我送你們回學校。”霽非適時開口。
葉綰矜面上覺得很不好意思,麻煩人家這麼長時間了還幫付了醫藥費,不過心裡對男神的崇拜感又上去了。
生個病還能看見男神,老天你對我真是太好了!如癡如醉的花癡着,完全忘了自己大半夜會來醫院是因爲男神點的外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