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粹胡鬧。”蜀山七聖的大長老走上臺前,眼睛朝果爸一翻:“你這姓子什麼時候才能改?”
“師傅……”一向沒譜的果爹,居然在這時,變得像個小癟三似的:“我……我只是……”
“回去之後,自行面壁三曰!”老頭王霸之氣十足,把果爹訓得像只拉布拉多……在訓完果爸之後,他走到九重山河和身殘志堅面前,淡然的作了個揖:“兩位,這麼多年還能留得一份童心,當真不易。”
說完,他就走到李果身邊,看了看,然後搖搖頭又走回了莫愁身邊:“師姐。”
“啊?”莫愁一愣,指着自己鼻子:“師……師姐?”
老頭點點頭,然後指着定格狀態李果:“師姐,這還須你出馬。”
莫愁眨巴着天真無暇的眼睛,滿目疑惑:“師姐……”
不過莫愁倒是反應的很快,跟着那老頭來到李果面前之後:“然後如何?”
“師姐,放開氣海。”老頭又指了指李果的額頭:“在他的魔眼未開之前,抽光他的靈力。”
莫愁一聽,臉就垮下來了,眼眶立刻就溼了:“相公怎會有魔眼!”
老頭嘆了口氣,扭頭看着果爹:“問他!”
“我不知道啊……”果爹愣了愣,然後他額頭上突然綻放了一隻像二郎神似的眼睛:“遺傳的,我有什麼辦法……”
鳥子精在一邊嘟囔着:“不是說李家家主的血統都很純麼?這不也是串串?哎喲,也就剩我種兒好了。”
“不是串串。”雪姐姐的眼球變成了白色,身體周圍的靈力網也開始運轉了起來:“是天罰。”
說着,雪姐姐笑着把小新抱了起來:“你真調皮,等回去我會收拾你的。”
“不要不要……”小新妹子一臉委屈:“爸爸嫁人了,新娘不是我……我很傷心而已。”
“再傷心也不能叫這女人來。”雪姐姐表情突然變得很嚴厲:“你不知道她要殺你爸爸的嗎?”
小新妹子搖搖頭:“新新是保護爸爸的勇者美少女……”
“就你還勇者呢。”鳥子精不屑的說了一句:“等回去看二孃收拾你。”
此話一出,所有人俱回頭,莫愁重重的伸出大拇指:“方纔還滿不情願,一臉委屈。現在便以二孃自居,好博大的胸懷,好豐滿的節艹。”
“當然啦。”鳥子精一揉鼻子一聳肩:“都成熟飯了。”
其實這裡最悽慘的,其實莫過於百合了,鎖妖塔是何等的威力?先不說它必須天下第一神劍軒轅劍來鎮守,單單是它一個威名就能讓大小妖怪望風而逃的氣勢,就已然不是一般的東西可以比擬的。更別說現在三十三道法器都沒有收集齊全的百合了。
當然,李果其實並不比她好上多少,他現在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做蛋疼到爆炸了,身體上各處大穴都同時被鎖妖塔的靈力和那紙變態契約上的靈力交替折磨着,一個又內而外一個由外向內,兩兩一衝,當真是叫李果欲仙欲死。
而且他還感覺到自己雙眉之間真的叫一個疼的讓人麻木,連想昏倒都顯得那麼單薄,就好像一個人在用裁紙刀用力的刺入他眉心,並不停的打轉似的。更關鍵的是,他現在能聽不能言,能看不能動,似乎被一個無形的大手扼住命運的咽喉……“還在這看什麼看?”大長老老當益壯的一腳踢在果爹的屁股上:“帶上你的人,去開七星守魂陣!”
“是師傅……”一向乖張的果爹,瞬間成乖張變成了乖,二話不說,拎起鳥子爹帶着琥珀、小葵還有鳥子媽和巴豆鑽了出去,一邊往外跑還一邊喊着:“再來一個!再來一個啊!四爺!四爺爺……”
大長老扭頭朝一個依然留在酒桌上大吃大喝的老頭一瞪眼,然後撿起地上的話筒就扔了過去:“老四!”
四爺一愣,擡起微醺的醉眼,把迎面飛來的話筒定在空中:“再吃一口,就一口。”
果然,他說完之後,把一大盤麻婆豆腐連湯帶水都倒進了嘴裡,鼓着一張嘴哼哼唧唧的跟在果爹的後頭跑出大門以外。
“那是蜀山第一陣法高手,玉機道人?”雪姐姐眉頭皺了一下:“那你……”
“玉橫子。”大長老沒多說什麼,只是把他飄逸的鬍子塞進了高領毛衣裡:“小白龍,算算也有三百年沒見了。”
雪姐姐點點頭:“我們幾個都沒辦法吸光他身上的靈力,怎麼辦?”
玉橫子手捏劍訣,身上的衣裳無風自動:“簡單。”
說着他往後一扭頭,朝嗑瓜子打醬油的身殘志堅和九重山河點了點頭:“兩位,想看着這小子入魔嗎?”
身殘志堅揉揉鼻子,蹲到一邊:“你懂什麼叫魔麼?不懂就別瞎摻合了。”
玉橫子臉上的肌肉顫了顫,他從小修道,十五歲就達到了人劍合一的境界,二十五歲成爲蜀山年輕一代的第一高手,劍氣縱橫四五百年,卻突然被一把破劍質問“你懂什麼叫魔麼?”,這儼然就是一種侮辱……侮辱啊……可……“算了……”玉橫子深呼吸了一口,小聲的安慰了自己一句,然後擺出一張慈祥的笑臉:“志堅哥……”
噗……在場的人都噴了血了,堂堂蜀山第一長老,果爹這種奇葩高手的師傅,在這個末法時代堪堪可以稱得上是仙人的無雙高手,居然……居然叫身殘志堅這個潑皮叫“志堅哥……”,剛纔一直營造的高手風範,在一瞬間灰飛煙滅啊灰飛煙滅……而身殘志堅在聽到他這一聲甜甜的“志堅哥”之後,頓時眉開眼笑:“當年還是老子帶你去偷看玉清洗澡換衣服的呢,你剛纔還跟我裝什麼大瓣蒜?問你呢?裝什麼大瓣蒜!”
玉清洗澡……一個雞皮鶴髮的老太太站在臺下,臉上怒意盎然,身上的劍氣繚繞,儼然和莫愁那股子殺氣有異曲同工之妙啊……“師妹!師妹……”玉橫子在心裡都抽了自己四十多個大嘴巴:“稍安勿躁……淡然……淡然……”
“師妹你坐船頭,師兄我岸上走……恩恩愛愛……”身殘志堅一邊嗑瓜子一邊唱着猥瑣的小調。
“夠了!”玉橫子老臉真沒地方放了,在場的,幾乎全是小輩啊……小輩:“志堅哥……給小弟留點……身殘志堅逗夠了玉橫子,嬉皮笑臉的站起身:“我怎麼會害我老搭檔呢,我這叫借勢。”
莫愁和雪姐姐齊齊一愣:“什麼借勢?”
玉橫子沉思的片刻:“你是說,要重新把鎖妖塔封起來?”
“你這不廢話麼?那張同心咒就是最好的媒介咯。”身殘志堅得意的笑着:“用來封李果的同心咒,如果用來封鎖妖塔,我相信肯定很精彩。這叫將計就計,小朋友,多學着點。”
“可……”玉橫子沉默了一陣:“可這並不治本。”
“治本?你還想治本呢?”身殘志堅一抹鼻子:“想治本,你去殉塔啊,去把鎖妖塔泡上手,就像你當年……”
“好!我明白了!”玉橫子當機立斷的截住了身殘志堅的話:“換陣!”
說着,玉橫子帶着他的師姐莫愁,還有白龍雪,以及一臉幼稚無知的鳥子精,圍着李果站了一圈,外圍的一圈則是剩下的蜀山四聖。
八個人站位很是精巧,乍一看雜亂無章,可仔細觀察起來卻根本沒有任何一個死穴。
“小子這麼多年沒落下啊,八門定星都讓你給改得這麼霸道了。”身殘志堅抽着煙,一副賴皮相:“我給你個意見,往宿門星位挪三步,玉虛往北斗星位移一步,莫愁後退一步,那個鳥人你往左上方六十度邁一大步,小白你死鎖你自己的本命星,有加成。”
玉橫子一聽,眼睛頓時豪光大放,回身朝身殘志堅拱手:“到底是志堅哥!”
而鳥子精則白了一眼身殘志堅:“你才鳥人……你一小區都是鳥人……”
身殘志堅呵呵直樂,然後擡手看了看錶:“還有五分鐘。”
五分鐘……李果心裡百般祈禱這五分鐘趕緊過去。身殘志堅的話,他都聽見了。他雖然不理解什麼叫宿門星,什麼叫八門定星,但是很顯然,李果是相信身殘志堅的。雖然倆人打也打,鬧也鬧,但是李果卻始終對身殘志堅留着一份無條件的信任。
不過麼,這五分鐘實在太難熬了……百合的分身已經不能說話了,因爲靈力的強行灌注,她的五官都扭曲了,不知道是爽的還是難受的,而她的本體則像被高壓電吸住了一樣,居然硬生生的懸浮了起來,然後一臉死相的看着天花板。是既恨自己沒事找事,又恨李果什麼事都能想着她……實際上,李果也是無奈,如果不是當時李果判斷準了,直接把靈力往百合身上傳,他估計自己現在還得難受一倍,直到現在李果才真切的發現,有一個肆無忌憚的宣泄口,是一件多麼爽的事情……“我當時還準備讓他多遭點罪呢。”身殘志堅哈哈一樂:“不過這小子的命就是好,居然還有個青梅竹馬的過來擋刀。也好,你這小娘皮也是個欠收拾的主兒,今個兒一併辦了。”
李果和百合同時把牙齒咬得嘎吱嘎吱響,但是他倆現在的感受是一模一樣的,鎖妖塔已經把這兩個人串聯了起來,要鎖一起鎖,要傳輸靈力,也一點都沒有偏心……“躺着也中槍……”這是百合心裡唯一能想的事情,雖然他得到了夢寐以求的靈力,可控制不了……這儼然就是一場悲劇:“神經病……李家都是神經病……”
時間滴答滴答的走着,天地間儼然暗潮洶涌,剛纔還是明媚的陽光,現在烏雲儼然已經和海平面連成了一片。沒有風沒有浪,只有像黑色棉絮一樣厚重的烏雲,雲裡還有翻滾着的紅色閃電,但是閃電之後卻悄然無聲。
“搔貨來了。”身殘志堅呵呵一笑:“讓你們見識一下雙劍的威力喔。”
說着,身殘志堅一伸手:“阿九!”
九重山河側眼看了身殘志堅一下:“裝逼,你只是一把劍。”
身殘志堅一愣,哼了一聲:“你太沒情趣了……”
而接下來,在得到身殘志堅的授意之後,玉衡真人以劍氣爲引,發動了陣法。陣法紮起時,大廳裡陡然失去了色彩,寂靜無聲。
與此同時,鎖妖塔的靈力夾裹着滾滾罡風,從天空直接貫入,甚至把大理石屋頂直接鑽出了一個平滑圓潤的大洞,洞的直徑甚至長達二十五米之多。
“來了!”玉橫子看到被靈氣直接穿透的大洞,嘴裡嘖嘖稱奇:“鎖妖塔爲什麼和他的關係這麼好?”
“艹……”身殘志堅一扔菸頭:“它就是變態的,它出來之後爲禍蒼生啊。而且我保證,它就是愛慘了李果,只要李果被它附體,絕對活不過三天。”
李果心中納悶,不過現在有疑惑也問不出口,只能等着一切歸於平靜之後才能弄個究竟。
至於百合,龐大的靈力早已經把她的分身給衝擊成了宇宙塵埃,而百合卻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反倒感覺很滋補。不過這個滋補似乎有些過了頭……她現在渾身僵硬,鼻血橫流。和李果一模一樣的德行。
“我相公流鼻血了……”莫愁看着李果鼻血流得比血崩還兇,心疼的快哭出來了:“怎麼辦呀……”
“莫愁穩住叻……”身殘志堅在旁邊喊着:“別慌啊……你這缺一門,鎖妖塔就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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