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準備離開,李果發現小新妹子跑來的方向追出了一堆看上去凶神惡煞的人。一看爲首那人盯着小新妹子的表情,李果用痔瘡都能想到,小新妹子肯定又是闖出了什麼禍,還帶壞乖巧可愛的小毒人……
很快,那些人就圍了上來,然後爲首的那個臉上明顯有淤青的看上去很囂張的年輕男子指着小新:“你們還敢跑!”
李果低頭看着小新:“你們又幹什麼了?”
小新絲毫不在意的聳聳肩,雖然人是大了,但是心智似乎一直還是那四五歲的樣子:“新新都說了不喝酒了,本來笨蛋還說要把他們全部搞死的呢。”
李果嘆了口氣,一聽就知道是小新這小模樣惹出來的麻煩,畢竟一個看上去美若天仙但是一說話就暴露情商上不足的妹子,是每一個男人都想日一下的,這是本能,無關其他。
所以李果朝那個跋扈非常的公子哥輕描淡寫的擺擺手:“走吧,這事就算了。”
說完,李果回頭看着小新:“你要再敢去酒吧,我就把你腿打斷。”
“你呀?”小新妹子輕蔑的看了李果一眼:“你不捨得的。”
上澝在旁邊突然撲哧一樂:“你很容易被看透啊。”
他們在這說話,完全就忽視了那個被前後簇擁的公子哥,人大哥常年都活在牛逼的行列裡,眼裡哪能容得這個,當場就往地上吐了口吐沫,但是看李果的穿着和氣度,說話也稍微客氣了一點,只是漲紅着臉指着小新:“算了?當着那麼多人給了我一拳,你說算了就算了?”
“是啊,算了。”李果攤開手:“你該覺得走運,你要碰到她媽,隨便哪個,你都完了。”
小新連連點頭:“就是就是。”
那小哥當場就暴怒了,可能是酒精的原因,渾然忘記了剋制,指着李果:“看你是個明白人,少給老子打馬虎眼,這兩個小婊子今天老子是要……”
話音未落,夜色茫茫中突然響起了一聲清脆到極點的拍肉聲,而這小哥也當場轉體三百六十度馬趴着地,半邊嘴的牙伴隨着咳嗽和血沫子噴了一地。
李果甩了甩手,環顧四周那些完全沒有反應出狀況的小弟:“罵人是不對的。”
上澝眉毛一挑,退到了一邊,靠在電線杆子上點起了一根薄荷煙,滿臉微笑的看着事態的發展。
李果這一巴掌甩完,又朝地上那個在吐牙的大哥說道:“我說,這事算了。”
而那個吐牙的大哥似乎被這一巴掌給把酒拍醒了,他晃了晃腦袋,捂着臉站起身,酒精能降低疼痛,所以他除了覺得耳朵嗡嗡直響之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反而剛纔那一巴掌的屈辱讓他像一頭髮怒的野豬,操着不清的口齒:“給我打!打死了我爸幫你們扛着!”
李果苦笑了一聲,然後環顧四周:“我勸你們不要。”
當然,李果說的話果然是不起作用的,那十來個人在得到老大的指示之後,像所有流氓打架似的衝向了李果。
而就在李果準備軟處理的時候,他的身後突然一陣風襲來,接着幾十個各式各樣的奇怪人類衝了上去,十秒鐘不到的時間裡,那些酒肉流氓全部被擺平了,而且狀態極爲悽慘,不是關節被捏碎了就是耳朵被弄掉了,有一個被掰斷手的,骨頭茬子甚至都露在外面,場面非常非常血腥。
等李果反應過來時,戰鬥早已經結束,然後百合座下的曇花走到小新妹子面前鞠躬:“公主受驚了。”
李果看到一地哀嚎翻滾的可憐人,當場就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這來人分明就是百合一脈的半數戰鬥人員。百合是女王……小新可不就是公主麼。
接着,一個個子矮矮,但是氣質雍容華貴的女子慢慢的從李果身側走向了小新妹子,然後皺着眉頭看着跟她一般高的小新。
“啊……死定了……”小新妹子臉一苦。
果然,正如小新所預料的,百合不由分說的甩了一巴掌在小新妹子的臉上,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壓根沒用勁,只不過實在是氣極了,小懲大誡。
“打孩子幹什麼……”李果快步走到百合和小新中間,伸手一拽把眼裡已經蓄着眼淚的小新妹子護在了後面:“有事好好說。”
遠處的警笛聲已經響了起來,地上那一灘跟滅門慘案似的慘狀儼然是驚動了當地派出所,而且看的出來,那個被李果扇掉牙的大哥家裡肯定是非富即貴。
百合表情冷峻,一言不發的看着小新妹子,而小新妹子只是低頭哭,一貫頑皮的妹子現在看上去就像一個拉屎在身上的小朋友一樣,十分可憐的樣子。
“擦乾淨屁股之後,來找我。”百合冷冷的看了一眼李果,然後拽起小新妹子和純粹被連累的小毒人轉身上了保姆車。
能讓一貫把小新妹子當心頭肉護着的百合動手揍孩子,李果用屁股都能想到小新這次的禍闖得有些大了,不過看百合的樣子,似乎是有彌補的可能。所以李果懸着的心頓時收了一大半回來。
接下來要乾的事,就是聽百合的話,當個好孩子,辦完事要擦屁股……
百合一脈的人在警察來之前就全部離開了個乾淨,連根毛都沒剩下。現場只剩下上澝和李果兩個,就連小跟屁蟲莫愁都去找那幾個避風頭的姑娘去了……
“那個女人是誰?”上澝似乎對地上的慘烈和血腥根本不以爲意,反而湊到李果面前好奇的問起了問題:“冷到骨子裡,很有味道。”
“我姐……”李果摸着連頭皮都是麻的腦袋:“李然。”
“她比你厲害。”上澝點着自己下巴:“警察叔叔來咯。”
果然,上澝剛說完,一隊武警就佔領着制高點朝李果包圍了過來。這個拐角雖然人不多,但是總歸還是有人的,剛纔那麼大的場面和陣仗,弄得跟屠宰場似的,不可能不驚擾到四周圍的人。怎麼說都是大案要案好嗎……
爾後,救護車和各種領導的座駕就姍姍來遲,反正橫豎是把李果包了個水泄不通。
上澝擡起頭看了看腦袋上方不遠的攝像頭,然後聳聳肩:“好了,麻煩可以少一點了。”
果然上澝不愧是專業人士,麻煩對於她來說就是最大的敵人,所以她對各種解決麻煩的東西都格外敏感,而李果現在除了高舉雙手擺出一副無辜狀之外,就不再做任何動作了,只等着警察叔叔來請他們做筆錄。
而在鳥子精位於海南三亞的別墅裡,一圈人都圍着突然長大的小新和小毒人嘖嘖稱奇,外面的游泳池裡還泡着一隻大王八,悠閒的划着水,時不時的從嘴裡吐出兩層樓那麼高的水柱。
“讓你二孃摸摸。”鳥子精伸手在小新妹子剛長成的胸部上揉了揉:“矮油……有奶了。”
“別鬧!”雪姐姐一把拍掉鳥子精的爪子,然後幫毒人妹妹整理了一下頭髮:“能恢復嗎?這違反自然規律的事,會有懲罰的。”
百合窩在沙發裡低頭抽菸,一言不發。
而小新妹子見有人庇護,膽子也肥了起來,不時和鳥子精竊竊私語,然後兩人笑做一團,反倒是小毒人似乎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顯得有些惴惴不安。
“喂,那個大奶子的,你倒是說話啊。”鳥子精擡起頭看了一眼百合:“平時雄赳赳的,現在怎麼垂了啊?”
百合有氣無力的擡起頭:“恢復?怎麼可能,除非徹底毀掉催魂,可催魂是劫器,會無限託生,不可能毀掉。”
“這事,莫愁看來,都怪相公。”莫愁嘆了一口氣:“都是怪他讓新新恃寵而驕,若相公不是一味遷就適時管教的話,也就不會有今天了。”
“本來以爲三十三法器湊齊了,就可以和李果來一個了斷,解開無盡輪迴。可沒想到……這怨還是託到了孩子的身上。”一向冰冷的百合居然帶上了些許哭腔:“催魂一旦發動,不會停止,一日就是十年,如果不解開……”
“我已經可以預見哥哥發瘋了。”雪姐姐眉頭緊蹙:“他不會原諒你的。”
鳥子精吧唧着嘴:“那就毀掉唄,毀掉了就一了百了。”
莫愁也點頭:“我先讓出鞘試試,天下還沒有出鞘破不了的器。”
小新妹子吧唧着嘴:“幹嘛呀幹嘛呀,我不是挺好的嗎?誰要當小孩啊。”
話雖這麼說,但是房間裡的氣氛還是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茶几上的那個哨子上。
事實上,百合老早就知道小新其實是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所以她極力的在幫小新擺脫被湮滅的命運,可是沒想到千算萬算,最終還是逃不開這注定的因果,違背自然的產物,始終還是會被淹沒在世界的法則裡。可百合卻根本沒辦法接受這種沉重的失而復得之後的得而復失。冷峻的百合女王眼看就要心碎流淚了,可現在誰的眼淚都無濟於事。
“明天早晨時,小新就會變成二十四五。”百合低着頭:“如果毀掉了催魂,那麼我和李果之間的輪迴就無法破解,得繼續無止境的互相殘殺下去。”
“這個命題很微妙。”雪姐姐也是一臉沉重:“不行!我不能讓小新消失!”
莫愁舉手:“附議,雖然她叫我巫婆,但是莫愁很喜歡新新。”
鳥子精抹了一把鼻子:“作爲二孃,老孃擺明了不能坐視不理。”
而小新茫然的擡起頭:“你們在激動什麼呀……”
說完,小新的身體漸漸的恢復成了四五歲小妹子的德行,連帶着小毒人也變成了原來的樣子,而就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時候,小新妹子翹着二郎腿得意洋洋的說道:“我是個聰明的女孩子,怎麼可能讓自己吃虧呢。我智商很高很高的喔,這個哨子只是個玩具嘛。”
“玩具……”百合的嘴角抽了抽,然後一把抱住了小新妹子:“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說完,小新妹子很得意的給周圍的人講解了整件事情的起因經過。這個哨子也就是催魂,其實是百合三十三法器裡的最後一個,也是威力最大的一個。它已經形成了初步的器靈,因爲邪惡異常,所以它會主動勾引它感應到的人去使用它,以吸收元壽和精魄來壯大自己。
可……說到壞,小新妹子的壞,那已經儼然是壞出了濃漿了,在這個催魂勾引她的時候,她就以如錢塘江大潮一般的精神力,強行抹殺掉了催魂那剛剛形成沒多久的器靈。簡而言之,就是把催魂給KO掉了。
器靈沒有了,這個哨子也就等於是無主了,之後小新又用各種猥瑣的方法讓這個威力恐怖的哨子的波段和自己的同步,進一步的對它進行控制。最後終於擺平了這玩意,讓這個邪惡無比的邪器變成了小新妹子手裡的玩具,就類似哆啦A夢的那塊時間布似的,隨意奪取和釋放年齡。
這一點連百合都不可能做到,因爲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像小新妹子那樣可以隨意改變自己的精神力頻率,不信去問海鮮大聖,她也不行。
因爲精神力就像一個胎記,只要是正常出生的人,必然只有一個固定頻率,而小新妹子實際上是克隆百合的特殊身體,而且她的魂魄的前世還是李果和百合肚子裡的那個還沒出生的孩子。
在這一點上,似乎輪迴並沒有難爲小新的爲非作歹,反而有些助紂爲虐的意思。這讓百合、鳥子精這些胡亂猜測的人實在有些摸不着頭腦,畢竟輪迴是無情的,按照正常的進程,小新必然是難逃此劫。
當然,還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有人在干擾整件事的進程!而干擾輪迴,這說來其實實在有些匪夷所思。如果非要把輪迴比喻成什麼,那麼它只能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帝王,冷酷無私而且充滿威嚴,每一個不按照它路線行進的人,都必然會被它玩死。
能干擾它?這種力量着實有些讓人不寒而慄!崑崙這種門派絕對是沒有這種能力的!
“我知道有一個人,可以做到!”雪姐姐眼睛一亮:“我的直屬領導!但是他不可能會去插手無關人員的事。”
鳥子精舔了舔嘴脣:“你是說那個天守門的老大?”
雪姐姐點點頭:“天守門歷來存在,不管朝代怎麼興替,它的存在都是至高無上的。但是它不干預任何事的行進,只負責監督世間那些個破壞規則的存在。”
“他好說話麼?”鳥子精摸着下巴:“不會見着就要降妖除魔吧?”
雪姐姐笑着說:“他?很好說話。”
“找丫去。”鳥子精撩起袖子:“他肯幫忙,咱以後就能吃喝嫖賭的過日子了,什麼都解決了。”
而在他們籌劃着直接找大BOSS的時候,李果正坐在一間審訊室裡,對面坐着警察頭子谷濤,他看着李果又好氣又好笑,而李果也是一副悲劇的樣子,看着谷濤傻笑。
“你小子……不給我惹點事出來就不舒坦是吧?”谷濤遞給李果一份煎餅:“被傷的所有人都終生殘疾,沒的治了。剛纔還死了幾個,這驚動上頭了。”
李果聳聳肩:“那是我姐姐的人……我管不着。谷爺,你多少給兜着點啊,咱們交情不淺吧。”李果啃着煎餅:“我現在一屁股事。”
“對了。”谷濤拿出一張照片:“這人,是張宏德的司機的兒子,他脊柱斷成了三節,一輩子都別想坐起來了。張宏德跟他司機是拜把子的哥們,這小子也是他乾兒子。”
李果看着照片,然後聽到張宏德的名字,表情陡然變得暴戾了起來:“是你讓我忍的,我要他的命,一秒鐘就夠了。”
“我託大,跟你爹一輩。算叔叔求你了,別衝動。”谷濤搖頭嘆氣:“你這心氣兒我很欣賞,能忍能讓的都是漢子,這傢伙這兩年官運亨通,都進了核心圈子了,政治的事,暴力不靠譜。”
李果淡淡一笑:“給我個忍的限度,我楊兒姐姐的仇,我可不會說他官大就沒事的。”
“你呀。”谷濤搖搖頭:“在外人面前那麼溫文爾雅的,怎麼到我這就跟頭餓狼一樣,你看你目露兇光那樣。”
李果聳聳肩,掏出手機:“我打個電話。”
說完,他撥通了莫愁的電話:“喂,莫愁。小新那邊怎麼樣了?”
莫愁沉默了一陣,用很沉痛的語調說:“她……她……”
李果一聽,手銬直接被撐斷,豁然站起身:“你慢點說!她怎麼了!”
“她完全沒有事情呀相公。”莫愁在電話裡咯咯的笑着:“來,爸爸要跟你說話。”
接着,小新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爸爸爸爸……我愛你!”
李果長長的鬆了口氣:“下次別胡鬧了啊,然然媽媽嚇死了吧?你可得安慰她哦。”
“遵命爸爸。”小新說完,轉頭對百合說:“爸爸說他愛你。”
她亂說之後,就掛斷了電話……
李果收了線,吐了吐舌頭:“家裡孩子調皮……”
而谷濤從口袋裡摸出一團皺巴巴的東西:“這裡是張宏德的一些資料,你不是想讓他家破人亡嗎?機會來了。”
李果接過紙:“三天之內,沒問題吧?”
谷濤點點頭:“這就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