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
“聽到了,就來……”沈墨這才應了小奶包一聲。
心不在焉地去廚房。
“噝……”因爲心神飄忽,切橙子的時候,不小心切到了手指,還切得很深,鮮血直流。
“就那麼擔心陸嘉逸?”不知道什麼時候,蕭北已經站在了廚房門口。
看到這女人流着血的手指,蕭北一皺眉,還是轉身出去了。
沈墨以爲蕭北是生氣了,所以也就沒放在心上,打算先拿醫藥箱包紮了再說。但是剛出廚房,就剛好見到蕭北拿着醫藥箱,從儲物間裡出來。
“噗……”沒來由的就笑了。
這人……還以爲他生氣了,所以高冷的轉身走了呢!沒想到居然是去拿醫藥箱。
“笑什麼笑?”蕭北沒好氣兒道。
把醫藥箱重重放在茶几上,到:“先包紮了傷口再說。”
十指連心,切了這麼深的口子,的確很疼。沈墨也不和蕭北囉嗦什麼了,自己打開醫藥箱,找東西給自己上藥包紮。但是因爲畢竟是用一隻手,所以行動還是不太方便。
蕭北看到她笨笨的樣子,也是無語。悶聲將需要的藥水兒、藥膏和紗布都拿了出來,又悶聲搶過了她受傷的那隻手。
“噝……”因爲手被人猛然牽動了,沈墨感覺有點兒疼。
“又沒碰到傷口,緊張什麼?”蕭北沒好氣兒道。
沈墨立刻抿住嘴,乖乖不說話了。
看到這女人聽話的樣子,蕭北覺得好笑,氣兒也消了一大半。
沒喝什麼,怎麼就醉了?竟然主動問道:“要不要查一下,確認一下你也放心。”
“嗯嗯!”沈墨連忙點頭,道,“辛苦你了!”
蕭北白了她一眼,懶得理他。
給沈墨包紮完傷口,就吩咐周秘書去查。
書房裡傳來小傢伙催命般的聲音:“媽咪……我的橙汁啊……你們兩個,太過分了,一定又把我給忘了!”
沈墨看了下自己那已經包紮得嚴嚴實實的手指,再看了眼蕭北,可憐兮兮的。
蕭北搖搖頭,沒辦法,只能自己去給兒子做。
有時候真的在想,是不是上輩子欠了這女人的?所以這輩子纔要被她欺壓得這麼悲慘。
因爲蕭北說過要快,所以十五分鐘後,周秘書就打來了電話。
“是周秘書”,沈墨向書房內喊道,“蕭北,周秘書的電話……”
“你接。”書房裡傳來乾淨利落的聲音。
反正是和這女人自己有關的事情,和他並沒有半點兒關係。
“蕭總……”
“是我,我是沈墨”,沈墨道,“周秘書,有什麼事兒你和我說吧,是我讓蕭北幫忙打聽陸嘉逸的。”
一聽到沈墨知道蕭北打聽陸嘉逸,而且蕭北現在就在家,周秘書也就放心說了。道:“太太,事情是這樣。我聯繫了大馬那邊的幾個相關部門負責人,但是可能因爲這次事情有點兒大,所以那邊所有人的手機都顯示關機狀態,可能是害怕記者們的騷擾。”
“所以……我直接查了下出票方面,他們說,陸總買了去澳洲的機票,就是……m6021。”
“什麼?”沈墨大驚!
“但是隻是知道陸總定了機票而已,卻並沒有確切消息說陸總已經登機。所以太太您彆着急,我這邊在努力聯繫一下,想必過一會兒會有結果的……”
周秘書說的什麼,沈墨已經聽不太清楚了。
新聞裡,還在播報這次緊急事故的消息。
“怎麼回事?”蕭北聽到沈墨的驚訝聲,從書房裡走出。
“你幹什麼去?”看到沈墨拿起他的手機就往門外衝,蕭北一個箭步上前去,拉住了沈墨。
“我去找人!”沈墨道。
就算沒有親耳聽到陸嘉逸的稟報,看到現在的情況,蕭北也知道,一定是陸嘉逸真的在這趟航班上。
還能有更巧合的事情麼?而且陸嘉逸,這是自己作死,誰也救不了!
“你給我站住!”蕭北一把將沈墨拽回來,強行搶下了她的手包,將她拽回到客廳。
將沈墨扔在沙發上,指着她道:“你給我老老實實地在家呆着!你現在去哪兒找?你還能飛到天上去?”
沈墨看着他,眼中完全是仇恨的神色……
“你滿意了?這就是你要的結果?”沈墨斜睨着蕭北,冷冷道。
“你什麼意思?”蕭北道。
我還和你算賬,你倒是質問起我來?
他陸嘉逸和你是什麼關係?你們之間有血緣關係?你和他是親兄妹?就算陸嘉逸真的飛機失事死了,該着急的也是陸夫人而不是你!
“什麼意思你自己不清楚麼?”沈墨冷笑道,“你就是想要讓陸嘉逸徹底消失麼?你不就是想要把我當做小貓小狗一樣圈禁起來?你想要的時候,我就得乖乖在家裡等着,你哪天厭煩了,就把我隨意丟掉。反正即便是你不要的寵物,也不能讓別的主人撿去!”
“什麼意思?”蕭北更加迷糊了。
他什麼時候說過要讓陸嘉逸徹底消失?還沒和陸嘉逸這個跳樑小醜鬥夠呢,怎麼能讓他徹底消失?更何況,他什麼時候把沈墨當做小貓小狗一樣不尊重?
“還在裝哪?”沈墨感到心寒。
“我裝什麼?”蕭北更是不解,但是聲音也已然冷到了極致。
“你將那三千萬的事情告訴給陸嘉逸,難道不就是希望,他因此而自暴自棄,最好自殺了纔好?如今他真的有危險了,你心裡巴不得這飛機永遠找不回來,巴不得掉到太平洋裡、印度洋裡、掉到那個大峽谷裡去,機毀人亡了纔好吧?”
蕭北仔細且迅速地分析了一下這女人的話,終於明白了她的意思。
這女人的意思是說,陸嘉逸之所以鬧失蹤,之所以去馬來西亞,是因爲知道了那三千萬的事情,所以在逃避?而告訴陸嘉逸這事的人,是他?
怎麼平白無故就被扣上了這麼一頂大帽子?
“你聽誰說的,是我告訴他真相的?”蕭北問道。
知道了真相之後,聲音反而很是平靜。
但越是這種平靜,才越讓人覺得有些陰森可怕。
“你猜的吧?”蕭北道,“如果不是陸嘉逸親口說的,你憑什麼斷定,泄露真相的人就是我?沈墨,你就這麼不相信我?”
“就是陸嘉逸親口說的”,沈墨道,“所以這還有假麼?”
蕭北眼眸一動,道:“陸嘉逸親口和你說,我告訴他這真相的?”
“你什麼意思?”沈墨道,“難道你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約定嗎?”
蕭北的眸光極其陰沉,但情緒卻很穩定。只是在沈墨對面的沙發上坐下,沉默着,並不解釋什麼,但也並沒有說出承認的話來。
可是在沈墨的意識裡,在這種情況下,他沒有否認,就是默認了。
“我以爲,有一天你會自己向我坦白”,沈墨道,“沒想到到最後對峙的關頭,你還在僞裝。蕭北,在你心裡,我就是一個傻子?任由你玩弄於鼓掌中的傻子?”
蕭北沉默不語。
半晌,才起身道:“你的確是個傻子,但不是被我玩弄在鼓掌中,而是被陸嘉逸。”
“而且……”蕭北緩緩踱步到沈墨面前,狠狠捏住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問道,“他說,你就信?”
“他說是我說的,你信;那麼如果我說不是我說的,你信麼?”蕭北沉聲問道。
沈墨忽然愣住了……
蕭北的意思是……她太武斷、太相信陸嘉逸了?
陸嘉逸說是,她相信,證明她在意陸嘉逸、願意相信陸嘉逸;而如果此時,蕭北真的繼續否定,真的很認真的說,不是,她會不會相信?該不該相信?
“嗯?我說不是我,你信麼?”蕭北再次問道。
“說不是你,也要有證據”,沈墨道,“就像我不會憑白無故相信陸嘉逸,也是要看證據,一樣。”
“他給你的是什麼證據?”蕭北問道。
下巴被蕭北捏得生疼,蕭北始終強迫着她,盯住他的眼睛。也正因爲這樣的疼痛和注視,使得沈墨更清醒了些。
“他說的日子,剛好和你那天神秘兮兮的提前出去,一致”,沈墨道,“而和陸嘉逸見面、回家之後,我問過你,那天你到底幹嘛去了。”
“呵呵……”蕭北道,“如果我告訴你我幹嘛去了,你就相信我?”
“總要可靠才行。”沈墨道。
蕭北更覺的好笑了,緩緩鬆開了沈墨的臉,又退回到沈墨對面去。坐在沙發上,遙遙地看着她,問道:“陸嘉逸給你提供證據的時候,你有沒有推敲過可靠與否?聽他的一面之言,你就直接在心裡下了定論……呵呵……”
“好,你要證據,我給你證據”,蕭北道,“那天我去處理葉詩雅的事。我覺得是她派人害你,所以要把她趕盡殺絕。但是她失蹤了。那天,除了陸嘉逸來家裡之外,我根本就沒有見過陸嘉逸。我說了,你信麼?”
蕭北嘴角含笑,更像是在說一個笑話。
他這樣玩笑的態度,沈墨怎麼能信?
就在沈墨猶豫的一瞬,蕭北的臉已經徹底冷了下來。
“你不信。”蕭北自己給出了結論。
“嗡嗡……”震動聲響起,打斷了對峙。
也暫時打斷了沈墨混亂的思緒。
“蕭總”,周秘書的聲音有些忐忑,“我……我聯繫上大馬那邊了,說是,陸總雖說買了機票,但是並未登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