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衛斯理的預料,歌婭居然還認識池田。
他第一次有些搞不懂自己這個妻子了,作爲除了王城之外的最高神女,到底有着多少和神相關的秘密。
“神使大人,您是想和神交流嗎?”歌婭問道。
池田搖搖頭,道:“歌婭神女,我只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歌婭在神像前微微閤眼,道:“神等你很久了。”
“嗯?”池田立馬來了興趣,道:“那好吧,那我就看看這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所謂的神吧。”
於是他跟歌婭來到了神像後,倒是衛斯理被攔了下來,讓他一陣鬱悶。
歌婭道:“神使,神就在裡面,您去吧。”
池田也沒有再多想,叫蒂法在地下埋伏好,便走下樓梯,打開了門。
進門,他出現在了一艘船上,周圍是一望無際的黑色水面,真的一望無際,除了水什麼也沒有,船上有一個烤爐,上面正放着兩條魚在烤,而烤魚的人,不,應該是神,那個獅首人身的神在認真的烤着魚。
“請坐。”
標準的地球語普通話,不愧是神。
池田坐下,道:“我們從哪開始聊呢?”
“從自身吧。”格里芬守護神道。
“首先,雖然很多人都稱我爲格里芬守護神,但其實我有名字,我叫辛巴,在獅族的語言中,是“光明”的意思。”
“咳,辛巴,你好。”池田姑且忍住了那一瞬間的吐槽欲,誰能想到,所謂的和神談話就是在一個一望無際的水面上的小船中,和一個與獅子王同名的神聊天呢?
“我叫池田,嗯,名字沒什麼深意,只不過生我的時候我父母在種田,所以我就叫池田了。”
辛巴沒有看池田,它在翻轉着烤魚。
“我在沒有覺醒前也只是一隻強大的獅子而已,在我死後,我覺醒了,我開始學會使用武器戰鬥,學會僞裝自己,傳播思想,收攏信徒,凝聚信仰的力量。”
“我並非是死後成神,我是死後修煉成神。”
“脫去了肉體凡胎的束縛才能利用信仰之力。”
“我成神前的故事沒什麼好說的,就是殺着殺着回過神來,我就成了神,有了自己的信徒,格里芬王國甚至還把我當成護國神。”
“其實我最感興趣的是,你到底是死是活,這裡發生了什麼,你有什麼目的?”
池田道。
辛巴道:“這三個問題我都會回答你,但是你得先等我說完,我承認你所在的世界似乎能力上限要天然高於我們,就好像我現在是神,但也不過和神化後的你的實力處在伯仲之間,我喜歡你直接的說話方式,但現在我想多說一會。”
池田無所謂。
辛巴往烤魚上撒了一點調料,道:“其實我不想成爲這一個國家專屬的守護神,雖然成爲專屬的守護神之後我可以收集更多更穩定的信仰,但同時我也被固定住了,我被打上“格里芬王國守護神”的名號後就註定無法再擴大我自己的信仰了,除非國家擴大。”
“格里芬王國的老王是一個非常有智慧的人,他和我打賭,結果我賭輸了,作爲神輸給了凡人,迫於承諾還不得不和他簽訂契約,成爲守護神,而且他一直主張格里芬王國是善良,純樸的人的國度,向正片大陸宣佈自己雖然會有軍隊,有神女,但是它不會主動開戰,同樣它也不會和任何國家結盟,但歡迎所有國家的人來這裡做客,他還制訂了一系列自由貿易,文化交流等方面的法律和政策,最可笑的是他還向我徵求意見,我一個獅子我懂個什麼管理?我只負責把那些別有用心的人給處理掉就行了,就這樣,失去了自由的我一直無法真正的強大起來。”
辛巴說到這,拿起了一根烤魚道:“給,你拿着吃吧,凡人們總是說神的智慧是無限的,但實際上並不是,就好像我,我只是一個獅子而已,那個格里芬的老王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才能讓我成爲這個國家能真正和平中立的守護神,你看即便強大如萊斯特帝國,它也沒有守護神的存在,他們的魔法師信仰的是這片大陸人人都可以信仰的魔法衆神,老國王利用了我,達成了中立和平。”
“但是我不想這樣,中立和平意味着國土不會再擴張,國土限制了國民人數,國民人數限制了我能擁有的信仰。”辛巴道。
“所以你想挑起戰爭?”池田道。
“是的。”辛巴道:“要麼格里芬王國統一這片大陸,要麼格里芬王國不復存在,這兩種情況我都能重獲新生。”
“格里芬王國不在了你還能活嗎?”池田道。
“老王在擁有智慧的時候,也擁有着仁慈的心,他並沒有用契約連接生死,說真的,像他那樣國王我還真的沒見過多少,拼了命的要打造一片和平的土地。”
辛巴吃了一口,魚很大,他的獅子口一口也只咬了四分之一而已。
“說回我想發動戰爭,因爲契約,我無法干涉格里芬王國做出的各項決定,但是我可以偷偷的找其它王國的人,告訴他們一些“成神”的方法。”
“在我物色的人選裡,萊斯特帝國的魔法師圖克蒙德是最好的人選,他幾乎接受了我所有故意透露給他出來的東西,只是我沒想到最後居然是那個大魔導幾乎讓我的計劃全部成功。”
“等等!”池田手中的烤魚差點掉地下。
“這一切的源頭是你?”
“所有和神有關的毀滅都和神有關。”辛巴似乎是說了一句廢話。
“你別激動,聽我說完。”
“我原本想的是,格里芬因爲有守護神的存在,才能中立和平,那麼其他國家,尤其是萊斯特帝國如果也有了神,這種平衡就一定會被打破,沒有老王那麼聰明的小國王將不得不爲捍衛格里芬王國而拿起劍。”
“而且新神是打不過已經成神很久的我的,所以藉此我還能再吞吃掉一個神,簡直是一石二鳥,可惜事實證明了我就是一獅子,我有個屁的智慧,圖克蒙德失敗了不說,那個最有希望的大魔導似乎用力過猛,竟然召喚出了一個比我不知道要古老到哪裡去的神,在那個神面前,我就像一個單細胞生物一樣卑微。”
“還好大魔導把它重新給送回去了,不過古老的它自然而然的就在這個世界留下了自己的標記,我也因爲暗中幫助大魔導把那尊大神請回去而受傷。”
“再接下來的事你也知道了,萊斯特帝國發生混亂,大舉入侵,重傷的我所提供的幫助有限,而且大魔導身上似乎還被種下了那個神的種子,我根本無法動彈。”
“對神來說沒有什麼生死,只有吞噬和被吞噬,就在我以爲一切都完蛋的時候,一個更可怕的東西似乎是感受到了那個古老的神留下的氣息,一口就吞噬了這個世界,再醒來時的事你都存在了。”
池田坐在椅子上,怔怔的看着水面,不知道說什麼好,這一切的起因,竟然是因爲一隻獅子。
這隻獅子叫辛巴,它對自己有清醒的認識。
“所以說我就是一獅子,有個屁的智慧,我現在其實很後悔,非常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