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靡靡的房間內。
來自觀山院的儒生被陳牧用日式的特殊繩藝牢牢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這幕情形頗爲詭異。
但當事人卻一副習以爲常的樣子,面對陳牧的問題也回答的頗爲真誠:
“自上古時期,妖物便橫行於這個世界,甚至一度屬於主宰者地位。後來隨着人類勢力的不斷擴大,開始剷除邪類,不少妖種被剿滅。
再加上靈氣稀薄,妖道勢運逐漸衰敗……
但這並不代表妖物將會絕跡,聽說過觀山院嗎?”
陳牧搖了搖頭:“沒聽說過。”
“九州有觀山,可造千秋夢。一夢一天地,可囚十萬妖!”
儒生笑道,“意思就是說,在我們觀山院,有上千座觀山夢,每一座觀山夢中便囚禁着十萬妖物。
這也是爲什麼,如今很難有老百姓發現妖物的存在,頂多是從謠言和傳聞中得知。
因爲天下九成九的妖物,都被我們觀山院給囚禁了。”
儒生臉上露出自豪的神情。
“觀山夢是什麼?”
陳牧好奇問道。
儒生道:“是一種靈域,抓到的妖物很多都會送到那裡進行淨化,從根源上除掉它們。
因爲在這個世界上,有些妖你即便殺了,也會出現新的妖物頂替它。唯有淨化,才能徹底防止新妖的誕生。
當然了,關於觀山夢的其他秘密,即便是我這位觀山院弟子,也只是似懂非懂罷了。
畢竟身份低下,以後你若有機會,再細細瞭解也不遲。”
權限不夠唄。
聽着對方的陳述,陳牧內心無比震動。
這貨在吹牛皮吧。
他相信這個世界有妖,但決不相信有那麼多妖物被囚禁!
如果對方所言屬實,那足足有上億隻妖物被囚禁在觀山院,這是什麼概念?
可能其中貓娘就有十萬只!
呸!呸!想什麼呢!
反正陳牧對此保持懷疑態度,估計最多也就囚禁了幾萬只妖物而已。
“昨天跟你一起的那兩人,也是觀山院的?”
“他們不是。”
儒生搖了搖頭。“那個男的是鎮魔司的人,屬於朝廷機構,專門捕殺民間妖物,一般叫獵魔人。”
“女的呢?”
“她是陰陽宗的弟子,是協助我們捉妖的。”
對此儒生沒有多做說明。
陳牧目光灼灼:“所以昨天穆香兒的死,也是屬於妖物所爲?”
儒生點頭:“沒錯,經過我們的初步判斷,應該是從第九座觀山夢中逃脫的一條蛇精所爲。”
“啥情況,被你們囚禁了還能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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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山院的逼格一下子在陳牧的心目中掉了一個檔次。
吹着還以爲多牛逼,原來不過如此。
崇拜值-1。
儒生聽出了陳牧的嘲諷,苦笑着解釋道:“一般情況下自然不可能逃脫的,只不過第九座觀山夢突然坍塌了,導致不少妖物逃走,我們已經抓回去了不少。”
臥槽,還坍塌了?
觀山院的逼格一下子在陳牧的心目中,又掉了兩個檔次。
崇拜值-2。
儒生道:“這條蛇精其實自身的實力並不高,但太過狡猾,我們追查了半年纔有消息。”
“一個月前的鞠春樓慘案?”
陳牧眼皮一跳。
儒生點了點頭:“沒錯。”
陳牧無語道:“所以,如果不是那件慘案,你們可能還發現不了那條蛇精的行蹤對吧。”
“呃……發現是遲早的,可能晚一點。”
儒生儘量保留一點顏面。
觀山院的逼格一下子在陳牧的心目中,又掉了三個檔次。
“那麼該說說你的線索了。”
可能是察覺到陳牧看向他的目光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尊敬和仰慕了,儒生轉移了話題。
陳牧指着他現在的模樣:“你能先告訴我,這是在做什麼嗎?”
不是他思想不健康。
一個大男人半果着身子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擱誰都瘮得慌。
“這個一時也無法跟你解釋……”
儒生目光在房間裡轉了一圈,用下巴指着梳妝檯上的一根圓木,“我給你演示演示,你把那東西放在我的口中。”
這特麼還要演示?
陳牧差點當場裂開。
不過看到對方很正經的樣子,他只好將那跟木頭拿過來放在對方的口中。
儒生用牙齒咬住,示意陳牧後退。
大概退有一丈多的距離時,儒生閉上眼睛,額頭微微垂下,默唸起了法咒。
陳牧抱着吐槽的心態在一旁看着。
旋即,他的臉色變了。
只見儒生身上的那些神秘符文如墨汁般緩緩流下,泛着殷紅色妖豔的微光。
“唔——”
赫然間,儒生擡起頭顱。
他的額頭青筋暴凸,肉眼可見的血液涌動,似乎隨時爆裂,原本俊朗的臉頰出現了一道道綠線……
兩眼更是綠光幽幽,彷彿兩點鬼火,讓人不寒而慄。
身子猛烈的顫抖。
甚至能聽到骨頭咔咔的聲響。
望着儒生痛苦的模樣,陳牧這才明白爲何要把他綁起來,還要堵住嘴巴。
是個狼滅。
漸漸的,在陳牧驚恐的眼神下,儒生的肚臍眼竟開始擴大——
一隻銅鈴大小的眼珠子爬了出來。
對,的確是爬的!
因爲眼珠子上長有一雙細長的腿。
這隻恐怖的眼珠子緩緩爬下儒生的身子,用踉蹌的走姿在房間裡開始巡視探查。
桌椅、牀鋪、地板縫隙、雜物……
每一處都沒有遺落。
隨着時間的流逝,這隻眼珠子身上的紅光開始黯淡,而儒生口中溢出鮮血,拼命的在支撐着。
身體的肌肉也在一抖一抖。
終於,當最後一處角落勘查結束後,眼珠子回到了肚臍眼中。
儒生鬆了口氣,吐出圓木。
大汗淋漓的他彷彿剛從淮蘭河裡出來似的,脫離了所有氣力。
“解……解開繩子……”
“哦,好。”
陳牧解開繩子後,儒生忙從衣服裡取出一顆藥丸吞下去,很快臉色又紅潤了許多。
“不是這間房子,去下一個看看。”
儒生嘆了口氣。
陳牧皺眉:“我能不能卑微的問一下,您這是在找什麼嗎?”
儒生也沒隱瞞:“這是一門秘術,可以找出屋子裡妖物殘留的痕跡,或許是一根頭髮,也或許是一滴血、精氣等等。如果能找到這東西,那抓捕妖物就更有了把握。”
陳牧忍不住打擊道:“如果妖物沒留下痕跡呢?”
“有的。”
儒生拿出那支司南,笑道,“它是一件法器,可以檢測到妖物殘留之物,我就是通過它纔來到這裡,可惜是大體位置,只能一間一間的搜查。”
或許是認爲陳牧不懂,儒生又耐心解釋道:
“穆香兒早在兩天前就死了,你們所見到的她是被蛇精附身的,但是附身時必須進行一個儀式。
一旦進行儀式,必然會留下痕跡!
通過法器可以斷定,當時蛇精就是在鞠春樓這片區域的某個房間內進行的儀式,懂了嗎?”
陳牧點頭:“聽明白了。”
“那就調查下一個房間吧,你繼續來綁我,就用剛纔的那種綁法,挺舒服的。”
儒生活動了一下筋骨。
似乎上癮了。
“那種秘術用久了會死人的吧。”
回想起剛纔儒生那生不如死的表情,陳牧打了個寒顫。
這貨要是浪死了,他就攤上事了。
儒生語氣無奈:“這已經是最快的辦法了,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其實你不用這般辛苦的。”
“什麼意思?”
儒生皺眉看着他。
陳牧咳嗽了一聲,道:“我已經知道當時蛇精在哪個房間進行儀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