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霧悄無聲息的蔓延在暗色的天空之中。
淅淅瀝瀝的簷前雨漏聲,在寂靜的小院內顯得格外富有情調。
“雨打梨花深閉門,忘了青春,誤了青春。”
靜雅的小屋內。
夏姑娘拿起案桌上的宣紙,看着上面墨跡未乾的詩詞,美眸褶褶,“陳公子,您作的這首詞真好。”
“這不是我作的。”
“嗯?那是誰?”
夏姑娘望着面前的俊美男人……準確說是小羽兒的夫君,嫵媚的瓜子臉沾染着絲絲好奇。
“這首詞是一個叫唐寅的人所作。”
陳牧微笑道。
唐寅?
夏姑娘一怔,腦海中仔細搜尋了一遍,卻並未找到這個詩人的名字。
望着陳牧蕭然的神色,夏姑娘裝作很無意的問道:“爲何這院內只有陳公子一人,您夫人呢?”
“剛剛離開,去老家了。”
陳牧嘆了口氣。
他目光再次投向窗外濛濛的雨霧,脣角抿出一道苦笑。
他現在煩心的倒不是娘子的離開,也不是這位夏姑娘的糾纏,而是關於那位和九尾狐做了交易的神秘人物。
根據令狐君所說,當時綁架蘇巧兒的幕後人是天地會的人。
那麼問題來了。
天地會的人爲什麼知道蘇巧兒是蛇精?而且還知道這丫頭是他身邊的女人。
尤其這個天地會的神秘人,竟然可以脅迫江褶子爲之效力。
顯然此人身份特殊。
原本陳牧是打算讓冥衛將令狐君帶到生死門中,進行深一層的審訊,誰知這貨半路死了。
死因倒也讓人無語:是被怨靈鬼新娘所殺!
因爲觀山院的人特意前來調查過現場。
經過他們的仔細推敲與探查之後認爲,是雪怡和豔怡死後殘存的一絲怨念,引來了鬼新娘。
對於鬼新娘,陳牧倒不陌生。
畢竟他親身經歷過,知道這是人死後由怨氣所化的一縷煞魂。
她最恨的就是負心漢。
於是倒黴的令狐君直接被怨靈魂火活活燒死,化爲飛灰。
陳牧倒是很樂意看到這樣一個垃圾貨被燒死,但讓他無奈的是,就不能稍微等些時間再殺嗎?
現在案子雖然破了,可還有很多線索需要挖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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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牧更擔心的還有一點。
上次他在大街上見過鬼新娘一次,後來這女人就消失了,所以陳牧也就一直沒放在心上。
結果現在又突然冒了出來,難不成這貨一直在跟蹤老子?
看老子是不是負心人?
細思極恐。
“幸好老哥我對每個美女都專情,是個專一的好男人。”陳牧暗暗想着。
另外關於蘭小襄的案子也基本結了。
雖然沒有得到令狐君的親口證詞,但自從這傢伙說出‘我在沐浴’這句話後,便已經證實了蘭小襄的死因。
當時她準備去還琴,結果無意間看到了正在沐浴的令狐君。
發現了對方是太監的事實。
這也是爲何那天她在跟步大人牀上聊天時,嘲諷某人是‘僞君子’的原因。
可惜這碎嘴的女人當天晚上就被九尾狐給殺了。
本來九尾狐想要栽贓給步大人,卻不料被陳牧偵破,如意算盤徹底落空,陷入被動局面。
至於九尾狐爲什麼不選擇吃掉蘭小襄。
是因爲九尾狐那段時間,一直在半夜汲取那些教坊司女人的陰氣,爲自己的雌雄同體進行調和。
如果吃掉蘭小襄,必然會引來大麻煩。
冥衛在令狐房間內找到了那本陰陽宗的秘笈,上面有一些關於妖物雌雄同體的描述和修煉方式。
在轉換雌雄之時,身體會進行改造,發出骨骼摩擦的聲音。
這也是爲何,何甜甜在半夜聽到房間裡有吃東西的原因——是因爲九尾狐在轉換雌雄身體。
除此之外,在令狐的屋內裡還發現了一封文獻記載。
是關於雙魚國寶藏的。
記載中並沒有雙魚國寶藏具體位置的描述,只是記錄了雙魚國寶藏前的一些宮廷內鬥秘事。
但有一段文字卻引起了陳牧的注意:
根據調查顯示,二十五年前有人打開過雙魚國的寶藏。
這個人是誰,沒有人知道。寶藏裡面到底有什麼,也沒有記載。只是說這個人拿走了一樣東西。
可究竟是什麼東西,同樣沒有提及。
一切都是謎。
“陳公子,我有些事兒想要請教你,是關於改革稅賦的。”
夏姑娘纖纖玉指端起瓷杯,輕抿着紅脣說道。“上次你說了一些對於本朝稅賦的建議,雖然有些聽起來很不錯,但有一些建議哀……礙於現狀,我認爲並不可取,你能不能詳細陳述一下。”
陳牧回過神來,聽到女人的話頗爲無語。
你一個姑娘家整天關心這種事做什麼,吃飽了撐的沒事幹嗎?
陳牧坐在椅子上,拿出一副棋盤說道:“來,要不咱兩下棋吧,正好緩解一下心情。”
娘子的離開多少讓陳牧很不適應。
好在有人來作伴,那就當工具人來釋放一下內心鬱悶的情緒。
“下棋?可是……”
夏姑娘蹙了蹙柳葉彎眉,本想拒絕,但看到陳牧已經把棋盤擺上,只好作罷。
“圍棋就算了,我沒那本事,隨便下下五子棋吧。”陳牧說道。
夏姑娘有點懵:“什麼棋?”
陳牧笑了笑,簡單講解了一下規則。
聽完棋局的玩法後,夏姑娘倒是美眸陣陣發亮,沒想到還有這種下法,頓時來了些興趣。
“來,把手給我。”
陳牧拿出一支筆在自己的手背上畫了一個符號,一本正經的說道。“下這種棋的時候雙方需要握住對方的指尖,算是基本的禮節。而且……據說有時候會產生心靈相通,察覺到對方落子的意圖。”
“還有這種要求?”
夏姑娘眨了眨漂亮的美眸,面露疑惑。
陳牧正色道:“這棋法本就是從異域那邊傳過來的,我跟我娘子經常這麼下,有時會有驚喜。”
在夏姑娘猶豫時,陳牧又補充道:
“爲了擾亂對方的思維,雙方可以用任何語言干擾對方,我也可以跟你說什麼賦稅改革之類的。”
聽到最後一句,夏姑娘猶豫再三,最終將柔荑放在桌子上。
反正上次也摸過手了,只碰個指尖倒也可以接受。
況且,這也不算被佔便宜。
陳牧用筆在對方皙白的手背上認認真真劃了一個一串的字母,然後握住了女人纖巧剝蔥似的指尖。
“這是什麼?”
望着手背上的一串詭異字母,夏姑娘好奇道。
陳牧微微一笑:“這是一種外邦的語言,類似於禮節性的問候,你來跟我念:愛老虎油。”
“愛老虎油?”夏姑娘學着唸了一遍。
“沒錯,沒錯。”陳牧露出讚賞的表情,“再把我的名字加上。”
“陳公子,愛老虎油。”
夏姑娘又唸了一遍,覺得莫名有些滑稽,莞爾笑道。“這是什麼意思,怎麼聽着怪怪的。”
陳牧笑道:“也沒什麼意思,就是下棋之前的一個禮節話語。”
說話間,他握着女人指尖的手稍稍往上挪了挪,繼續說道:“還有另一個外邦的禮節問號,叫‘亞美喋’。”
“亞美喋……”
夏姑娘粉脣微啓,跟着唸了出來。
“厲害,厲害。”
陳牧脣角笑容燦爛,忍不住又教了幾個。
在對方念熟後,陳牧見好就收,拿起棋子說道:“好了,我們開始下棋吧。你可要小心點,我棋藝很高的,別被我弄哭。”
夏姑娘秀眉微挑:“那妾身倒是很期待。”
跟之前與白纖羽下棋的過程一樣,剛開始贏了幾把後,陳牧便開始狂敗。
於是他便隨口胡謅關於賦稅的建議。
夏姑娘聽的入神,秀眉不時隨着思考而蹙起,而陳牧的手不知不覺已經完全握住了女人的柔荑。
這手摸起來真滴不錯啊。
陳牧暗暗感慨。
相比於雲芷月,這夏姑娘的皮膚真的是一絕,跟雪綢似的。
半個小時後,夏姑娘的下棋的興趣漸漸沒了,當她回過神時,才發現自己的手被對方不停摩挲着。
她柳眉一豎便要發惱,陳牧卻說道:“要不我們玩會兒跳棋吧。”
“跳棋又是什麼?”
女人發愣。
陳牧微微一笑,便拿出自己讓人打磨的跳棋開始與女人消磨時間。
畢竟是穿越者,陳牧腦子裡裝着很多桌面娛樂小遊戲。
平日裡太后多是在處理公務,唯一的娛樂也就是下棋。至於其他的什麼欣賞歌舞,她是完全沒興趣的。
可畢竟她是女人,好奇心很重,很快就被陳牧五花八門的玩法吸引。
不知不覺,兩人玩到了下午時分。
與此同時她也從陳牧口中得到了一些新奇的點子,是關於經濟娛樂方面的,總之收穫滿滿。
若不是暗中護衛提醒,她都想多放鬆一會兒。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
在暗衛的再三提醒下,夏姑娘意識到自己不能離宮太久,只能戀戀不捨的放下手中的牌說道:“與陳公子改日再玩。”
“那我就不遠送了,路上小心點。”陳牧柔聲道。
夏姑娘點了點螓首,便離開了小院。
轉過街道之後,她忍不住笑道:“這個陳牧腦袋裡裝的東西倒是挺多的,回宮後哀家讓匠人也做些小玩意。”
“他今日又摸了您的手。”
暗衛提醒道。
夏姑娘娥眉微皺,隨即舒展開來:“不礙事,他並不知道我是太后,無知者無罪。況且只是手而已,哀家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放心,哀家不會讓他佔便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