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飛濺,巨漢慘烈的嚎叫聲在院內格外清晰,將在場的幾個混子給徹底嚇懵了。
平日裡他們也見過官差前來巡視,但沒見過這麼狠的。
“一招搞定。”
陳牧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塵,邁步進入賭坊。
雖然外面炮銃響聲劇烈,但賭坊內卻是人聲鼎沸,絲毫沒有收到丁點影響。
寬闊的大屋裡放着六張大方木桌子。
周圍不少人圍攏。
大部分人的表情都一樣,麪皮漲紅,目光死死盯着裝有骰子的罐子,雙手緊緊掰在桌邊沿,嘴裡大聲吆喝:
“開!開!開!”
還有一部分人如喪考妣,坐在角落裡雙目無神,一看就輸的老慘了。
“都停下!”
“聽到沒有,全都停下!”
張阿偉和其他捕快大聲呵斥道。
可惜陷入緊張刺激瘋狂的人們完全沒有聽到喊話聲,全都紅着脖子,全神貫注的盯着骰子。
轟!
又是一聲巨響,放在角落的幾張椅子被陳牧拿火銃轟成碎片。
衆人被嚇了一跳,這才反應過來。
原本喧鬧的賭坊頓時陷入安靜。
看到賭坊裡站着一羣捕快,神色冰冷,衆人臉上皆是疑惑之色,默默的退到一旁。
“不好意思,打擾各位雅興了。”
陳牧踩着椅子站在桌子上,淡淡道。“這良運賭坊的老闆是哪位,能不能出來一下。”
一個大腹便便的矮胖子從裡屋匆忙跑了出來:“官爺。”
矮胖子橫肉亂顫的胖臉上,泛出油膩的紅光,朝着陳牧拱手笑道:“官爺,這是怎麼了?”
“你就是老闆?”陳牧乜眼問道。
矮胖子擺手:“不,不,我們老闆不在,我是這兒的管事叫胡吹兒,您有什麼吩咐儘管跟草民說便是,草民一定配合。”
陳牧笑了起來:“剛纔門外那位大胖子說,只要三招之內打倒他就可以見老闆,你們這是言而無信啊。”
說話間,那幾個混子擡着痛苦哀嚎的巨漢進入屋子。
看到巨漢胸口血淋淋的傷口,賭坊內的人臉色發白,下意識縮了縮身子,望向陳牧的目光更爲畏懼。
那矮胖子瞳孔收縮,猛地盯向陳牧:“官爺,您這是何意?”
“行吧,你們老闆既然不在,那我就跟你說了。”
陳牧站在桌子上,俯視着對方,“之前你們良運賭坊的人公然在大街上強搶民女,還打傷我六扇門的巡邏捕快,是不是有點太囂張了。”
“什麼?還有這事兒?”
矮胖管事眉頭一皺,看向那幾個混子:“你們誰在大街上強搶民女?誰打傷了六扇門的捕爺?”
那幾個混子面面相覷,皆是搖頭。
“沒有啊。”
“我們哪有這膽子。”
“……”
看着幾人矢口否認,那叫小儀的少女氣的俏臉通紅:
“就是你們良運賭坊的人!我爹爹在你們這裡輸了錢,把我賣給了你們,然後你們就去抓我!就是你們的人!”
矮胖管事眯起眼睛:“小姑娘,你爹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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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老根!”
少女脆聲說道。
矮胖管事歪着粗脖子想了想,恍然道:“原來是老田啊。”
他那雙眯成線的眸子打量着少女苗條的身材,眸裡閃動着幾分光芒,胖手摸了摸下巴,笑着說道:
“你爹爹的確欠了我們良運賭坊不少錢,也把你賣給了我們,但沒讓他們去搶你啊,更別說是打捕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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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過身,朝着陳牧彎腰拱手:“官爺,誤會,一定是誤會。”
“你們賭坊的其他打手呢?”
陳牧朝張阿偉要了張椅子,放在桌子上穩穩當當坐在上面,“把人全都叫過來,缺一個人,那你這賭坊今天就別營業了。”
“你這……”
矮胖管事面露怒色。
可看了眼被打成重傷的巨漢,只好說道:“官爺您先稍等,草民去去就來。”
大概一盞茶的功夫,矮胖管事回來了。
肉墩墩的臉上帶着歉意的苦笑,一進門就抱拳朝着賭坊內的捕快點頭哈腰的道歉:
“官爺,還真是誤會啊,那幾個下人聽岔了吩咐。
本來東家是讓他們去催債的,結果他們卻跑去搶老田家的女兒,還與幾位捕爺鬧出誤會。”
說着,矮胖管事拿出兩張銀票,想要遞給陳牧。
見對方坐在桌子上壓根沒有去接的意思,矮胖管事訕訕一笑,又來到張阿偉身邊,硬塞給對方:
“不好意思啊幾位捕爺,這都是誤會。”
“那些打人的手下呢?”
陳牧問道。
矮胖管事額頭上掛着一層細密的汗珠,趕緊說道:“都在外面,打官差這是大事,應該罰,我們良運賭坊絕不袒護。”
“老油條子了,對吧。”
陳牧跳下桌子,重重拍着矮胖子的肩膀冷笑道:“平日裡是不是就這麼幹的,反正那些混子也關不了幾天。”
在大炎律法中,想打架鬥毆這種事都是關幾天。
如果打了官差,性質會嚴重一些,但也最多關兩個月左右,再加上背後打點打點,基本十來天就出來了。
“官爺,您這叫什麼話,我們都是守法的良民。”
矮胖管事笑容謙卑。
陳牧稍稍平霽的目光驟地一寒,宛若實刀實劍:“你們東家是真不打算出來見我?”
矮胖管事不敢對視陳牧眼睛,低頭歉意:
“對不起啊官爺,東家今天有事,改天東家一定親自拜訪六扇門,給官爺您賠禮道歉。”
陳牧還想說什麼,門外忽然傳來一陣爽朗之聲:
“喲,這不是陳弟嗎?”
來者一身勁裝,相貌堂正,說起話來聲音朗朗,語氣爽快,竟是上一任六扇門總捕冷天鷹。
陳牧一怔,笑着迎上前去:“原來是冷大哥啊。”
自從平陽王府案子結束後,六扇門大大小小的官吏差役全都沾了陳牧的光,得到了些小賞賜。
而冷天鷹卻是沾光最多的一個。
畢竟他是六扇門的一把手。
再加上之前陳牧指出案情疑點時,他暗中進行調查,並且將卷宗呈給刑部,偷偷攬了一些功勞。
最終在王府案落幕後,通過背後人的運作,調任到了刑部,任京都主事一職。
雖然從表面上看,比六扇門總捕權力職責小了許多。
但明眼人都能瞧得出來,這只是過渡而已,爲之後的升遷做鋪墊。
“嘖嘖,陳弟這當了總捕頭看起來就是不一樣啊。”
冷天鷹讚歎道。“當真是威風八面,器宇軒昂,說句人中龍鳳倒是委屈了陳弟,以後必然有大作爲。”
陳牧笑容燦爛:“都是運氣罷了,怎麼能比得上冷大哥。”
雖然嘴上笑着,但眼裡卻殊無半分笑意。
這傢伙正是厚臉皮高手啊,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反而靠着沾光偷功勞給自己加戲。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
倘若沒有他這次破獲平陽王府一案,估計冷天鷹還得再等半年才能熬到刑部去。
“不知道冷大哥來這裡是?”
陳牧一臉好奇。
冷天鷹笑道:“本來在那邊和幾位新同僚吃飯,聽到有炮銃聲音,便過來看看,沒想到是陳弟在辦案。”
他掃視了一圈,疑惑不解:“陳弟這是在辦什麼案子?”
陳牧也沒隱瞞,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聞言後的冷天鷹頓時滿臉怒容:
“太不像話了,在京城都這麼囂張!陳弟,最好把那些混子抓起來,放在牢裡好好關上一段時間,磨磨他們的銳氣!”
陳牧頗有深意的看了對方一眼,笑道:“冷大哥,我懷疑這背後有人指使。”
“指使?”
冷天鷹神情愕然,隨即搖頭道。“不可能,陳弟想多了,做這種買賣的都精着很,不會給自己找麻煩的,我覺得肯定是那幾個混子聽岔了吩咐,鬧出誤會。”
“對,對,對……”旁邊的矮胖管事連連點頭。
聽到冷天鷹這話,陳牧便徹底斷定對方和這賭坊關係不淺了。
或者說,與賭坊背後的主人關係不淺。
陳牧淡淡道:“我想跟這家賭坊背後的真正主人聊一聊。”
冷天鷹看向矮胖管事,冷冷道:“你家主人呢?”
“冷大人,東家他這兩天有事,不方便。”
矮胖管事無奈苦笑。
冷天鷹冷哼道:“知道這是誰嗎?這是現任六扇門總捕陳大人,你家主人能有什麼事,連陳大人的面都不見?”
矮胖管事看起來要哭了:“東家他真的有事。”
冷天鷹皺了皺眉,扭頭對陳牧笑道:
“陳弟,看來這東家是暫時見不了了,不過你放心,等過兩天我親自來催,就不信他不給我面子。”
說話間,他靠近來到陳牧面前,小聲道:
“陳弟,聽說這家賭坊背後有西廠京都緝事務的方公公罩着,暫時還是不要惹爲好。”
方公公……
陳牧眸光閃動了幾下。
面對冷天鷹的好心勸解,陳牧明白這兩人的雙簧戲已經演完了。
陳牧道:“如果我執意要見呢?”
冷天鷹眼神明滅不定,拍了下陳牧的手臂,笑道:“那就只能先等着,你總不能在人家賭坊鬧事吧。
現在陳弟你的身份可不一樣,若是被有心人看到……在緝事務那邊舉報一下,甚者在太后或者皇上面前參上一本,問題就大了。”
威脅!
赤果果的威脅!
陳牧嘴角笑容淺起,點頭道:“既然冷大哥這麼說,那我若執意鬧事,豈不是落了您面子?”
“陳弟哪裡話,我有什麼面子,哈哈……”
見陳牧有了退讓的念頭,冷天鷹臉上的笑容格外燦爛,“改天請你吃酒,咱兄弟倆不醉不歸。”
“一定,一定。”
陳牧笑着拱了拱手,然後轉身拿出令牌,對捕快們冷冷道:
“都給我聽好了,因案件調查需要,從今日起對良運賭坊進行巡查,凡進入賭場的每一個人都需進行詳細盤查,賭坊內所有房間每日搜巡十次,不得有任何遺漏!
若有抵抗不從者,直接抓入大獄!若有持械行兇者,可就地還擊格殺,聽到沒有!”
“是!卑職明白!”衆捕快齊聲應道。
冷天鷹臉上笑容僵住。
他死死盯住陳牧,眼神凌厲如冰刃,冰冷得不帶一絲人味。
那矮胖管事急了,連忙上前:“大人,您別這樣,我東家真的有事出去了,我給您再賠禮,大人……”
管事又抽出幾張銀票,然而陳牧根本不看一眼。
陳牧朝着冷天鷹抱拳笑道:“冷大哥,我還有公務要忙,就不跟您多聊了,咱們改天好好喝一杯。”
說完,便轉身離去了。
那矮胖管事急的直跳腳,哭着臉看向冷天鷹:“冷大人,您看這……”
“讓他橫!”
冷天鷹冷冷道。“上面有明令規定,各衙門對營業性場所進行巡查時,若無實質性案情進展,不得超過五天。你就讓他鬧五天,又能如何。”
“可是……”
“若五天後他還鬧,你便可以直接去京都緝事務進行檢舉。到時候,讓他哭都哭不出來!”
冷天鷹脣角掀起一道冷蔑。
“這……唉。”
矮胖管事重重嘆了口氣。
五天,這賭坊得損失多少啊,不過東家既然不願出面,也只能讓陳牧去鬧了。
……
回到六扇門,陳牧又派去一批捕快前往良運賭坊。
他今天就跟這賭坊耗上了。
出於職業敏銳嗅覺,陳牧感覺這場鬧劇背後肯定隱藏着什麼事情,或許是針對他的。
“小二。”
陳牧揮來燕小二,淡淡道,“去看看王發發在不在,有的話把他叫過來。”
“是。”
燕小二連忙退下。
片刻後,剛巡邏完不久一身風塵的王發發,匆忙進入辦公小屋,抱拳行禮:“大人。”
陳牧示意他坐下,輕聲問道:“這個良運賭坊你知道多少。”
“良運賭坊?”
王發發一愣,皺眉想了一會兒,回答道。“以前倒是聽說過,好像背後是京都緝事務方公公罩着,每個月有不少孝敬他的份子錢。”
“冷天鷹與方公公是什麼關係?”
“這個卑職並不清楚,不過曾經冷大人在抗擊倭寇回來後,受到不少人的質疑,方公公曾出面幫過他。”
“也就會說,關係匪淺了。”
陳牧揹着手,沉默了良久,淡淡道。
“你去暗中調查一下,把良運賭坊管事的人摸摸底,順便再查查一下最近賭坊發生過什麼事。”
“好,卑職這就去辦。”
王發發沉聲道。
待對方離開後,陳牧靠坐在椅子上,揉着眉心靜靜思考着今日冷天鷹給予的態度。
對方是偶然出現,還是有意等在那裡?
上次兩人就因爲平陽王府事件有了隔閡,今天算是徹底決裂了關係。
不過陳牧也不在意。
這傢伙雖然表面豪爽,但心眼其實挺小的,沒必要刻意去結交,以後若是對手,放開了幹便是。
……
小屋雖然破舊,但屋內收拾的卻頗爲整潔。
張阿偉扶着從賭場後巷找到的田老根,將對方放在牀鋪上,聞着對方身上濃薰的酒味,皺起眉頭。
很明顯,這老傢伙喝了一宿的酒。
“阿偉哥……”
身邊的小儀姑娘閃着明亮的大眼睛,白淨的小臉滿是感激之態:“今天謝謝你救了我。”
“不用謝我,我本來就是捕快,應該的。”
張阿偉打量着屋子。
看着家徒四壁的房間,男人內心莫名有些心酸,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和孃親艱苦的日子。
也難爲這丫頭了,家裡面有這麼個老爹。
“你母親呢?”
張阿偉好奇問道。
少女眼神一黯:“她……她在我六歲的時候就去世了。”
“……對不起。”張阿偉歉意道。
“沒事。”
小儀甜甜一笑,倒了一杯茶水,脆聲道:“阿偉哥,先坐下來喝杯茶吧,家裡也沒什麼可招待的,要不我去鄰居家摘點果子給你。”
“不用,不用,”
張阿偉連忙拉住她。“我坐一會兒就走。”
小儀一怔,望着手腕上男人的手,小臉浮現些許紅暈。後者也反應過來,觸電般的縮回去。
“不好意思。”
張阿偉撓着腦袋,麪皮有些發紅。
正在氣氛尷尬時,醉酒醒來的田老根迷迷糊糊的喊着:“渴……水……”
“來了。”
小儀忙端起涼茶,來到了牀榻邊。“爹,您慢點喝。”
田老根喝了幾口,緩緩睜開眼睛,望着眼前的女兒忽然一巴掌扇了過去,破口大罵:
“你個賠錢貨!讓你嫁給李老爺,你竟然不嫁!”
“賠錢貨!讓我損失了多少銀子知道嗎?”
“……”
說着便要起身繼續打,嚇得少女連忙後退,捂着臉頰。
“住手!”
回過神的張阿偉氣炸了,衝過去一腳將對方踹在牀榻一側的牆壁上,然後一頓拳頭。
田老根也沒想到房間裡還有別人,哇哇大叫着反擊
“別打了!你們不要打了!”
小儀焦急萬分,廢了好大的勁纔將張阿偉拉開。
拉開後,田老根纔看清對方,發現是個捕快,嚇得連忙跪地求饒:“對不起官爺,老漢我眼花了,對不起官爺……”
張阿偉喘着氣,將衣服整理好。
瞥見旁邊的小儀眼淚汪汪的,忽然想起對方是她的父親,又是一陣尷尬:“我看到你被欺負,所以……”
“阿偉哥,我沒事的。”
小儀搖了搖螓首。
張阿偉低下頭,想了想從懷裡拿出一錠銀子遞給她,然後冷冷盯着田老根:“下次要讓我再看到你欺負你女兒,就把你關進大牢!”
說完,便轉身離開。
“阿偉哥!”
少女忙追上去,叫住他。
張阿偉停下身子,扭頭說道:“明天我來看你,放心吧,良運賭坊的人不會再來抓你的。”
少女眼眶紅潤,輕聲道:“阿偉哥,你是個好人。”
——
時間飛逝,一晃又是五天時間過去了。
這幾天京城表面還是平穩,但暗地裡卻一片洶涌,尤其狸貓太子事件傳的愈演愈烈。
對於陳牧而言,他只關注良運賭坊那一邊。
這幾天良運賭坊因爲張阿偉他們的巡查,白天夜晚都沒停歇,導致客人怨聲載道,最後都不來了,去往別家。
這也使得良運賭坊損失了不少。
然而即便是這種情況,幕後的東家依舊沒有出現。
按照明令,衙門在案情沒有實施性進展時,只能對賭坊這類營業行所巡查五天。
除非刑部那邊給予特殊批文。
今天是第五日,陳牧也按時來到了賭坊。
“管事的,你們東家今天有時間嗎?”
相比於之前滿臉堆笑的矮胖管事,此刻的他面對陳牧是冷着一張黑臉,淡淡道:
“東家有事,不方便見客。”
“哎呀,你們這東家是真忙啊,本官見一面都難。”陳牧笑道。
矮胖管事捏着拳頭。
如果不是怕對方身份,他恨不得一拳打過去。
五天啊。
這五天損失的可不僅僅是白花花的銀子,還有無數客源。
“陳大人。”
冷天鷹出現在了賭坊內,看了眼沙漏,冷冷笑道。“這五天時間也到了,您該不會還想着巡查吧。”
撕破臉皮後的他,也懶得跟陳牧稱兄道弟了。
“沒,我是來跟諸位道別的。”
陳牧笑了笑,抱拳歉意道。“這幾天爲了查案,真是打擾各位了,還請多多包涵,望老闆能和氣生財。”
“哼!”
矮胖管事鼻腔裡發出一道冷哼。
冷天鷹假惺惺道:“陳大人也是爲了辦案,他們該配合的,自然也要配合,只希望陳大人回去後能儘快把所謂的案子給破了,而不是把時間浪費在這裡。”
“感謝冷大人的理解,感謝,感謝……”
陳牧笑容燦爛,“你們就別送了。”
送你大爺送!
矮胖管事咬牙切齒,陰冷冷的瞪着對方。
“走了,兄弟們。”陳牧對着捕快們招手,“這幾天辛苦大家了,出去好好喝一頓。”
說完,便帶着衙役們風風火火的離開了。
目送着陳牧走遠,矮胖管事才鬆了口氣,罵道:“這王八蛋真不是個東西!”
“也不過如此。”
冷天鷹脣角帶起譏笑,淡淡道。“不過浪費了一些銀子和客源而已,慢慢來便是,不急。”
一想到這五天損失的銀子,矮胖管事心疼無比。
正在兩人說話間,剛剛離去不久的陳牧又回來了,拱手笑道:“不好意思,打擾了各位。”
“啊你——”
矮胖管事指着他,面色鐵青。
冷天鷹臉色沉了下來:“陳大人,上面有明令規定,你們只能巡查五天,你這是要破壞規矩嗎?”
“當然不是啊,我是講規矩的人。”陳牧笑道。
冷天鷹冷笑:“莫非你是來賭錢的?”
“這怎麼可能,我身爲六扇門總捕,跑來賭錢像什麼話,我是來查案的,不好意思。”
陳牧聳了聳肩。
聽到這話,冷天鷹目光如冷電:“難道剛纔還說的不夠清楚嗎?”
“冷大人別激動,剛纔我不是已經把人帶走了嗎?”
“那現在你又怎麼回事!”
“現在……”
陳牧拿出鎮魔司玄天部監察令牌,淡淡道。“剛纔走的是六扇門總捕陳大人,現在站在你們面前的是鎮魔司玄天部監察。”
“……”
“……”
兩人懵了。
陳牧揮手:“都進來吧。”
一瞬間,玄天部的十來位獵魔人涌入了賭坊。
“因案件調查,從今日起對良運賭坊進行調查,凡進入賭場的每一個人都需進行詳細盤查,不得有任何遺漏!若有抵抗不從者,可就地格殺,聽到沒有!”
“明白!”
衆人齊聲喝道。
噗!
矮胖管事一口鮮血噴出,眼前一黑,直接昏了過去。
冷天鷹張大嘴巴,半響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