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等了半個小時左右,陳牧纔看到娘子從屋內出來。
見女人愁眉不展,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陳牧迎上前關切問道:“怎麼了?該不會是太后責罵你了吧。”
“太后說要交待我去辦一件事。”
白纖羽嘟着粉脣悶悶不樂道。“到時候可能要離開你一段時間。”
陳牧一愣:“辦事?辦什麼事情?”
好不容易夫妻二人能享受段時光,這太后也太不長眼了,就不能派別人去嗎?
男人很是生惱。
白纖羽搖了搖螓首:“太后也暫時沒說究竟是什麼事。”
陳牧思索了片刻,忽然想起什麼,低聲道:“該不會是天命谷的事情吧。之前你不是說,太后有意讓你去天命谷嗎?”
女人心下一動,若有所思。
從太后言語來看,或許真的是關於天命谷的事情。
她輕嘆了口氣,挽住陳牧的手臂道:“我們先回去吧,太后若是真讓我去天命谷,我也只能去了。”
“到時候我陪你去。”
陳牧說道。
白纖羽莞爾一笑:“其實也沒什麼危險,太后還是很心疼我的,如果真有危險,太后也不會讓我去。”
“哼,她只是利用你罷了,上位者的眼裡,哪有什麼心疼不心疼的。”
陳牧撇了撇嘴脣表示不屑。
白纖羽趁着四下無人,踮起腳尖親了一下夫君的臉頰,笑道:“太后確實是在利用我,但也沒你想象的那麼壞。況且這次我還擔心太后會分開我們呢,畢竟你已經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好在太后她老人家並未理會。”
“你夫君我現在可是太后的絕對心腹,真要分開我們,那我就投奔小皇帝去,這是她的損失。”
陳牧擺出一副自誇的模樣。
白纖羽輕啐了一口,玉指颳着自己嫩粉的臉蛋:“真不要臉,羞羞羞,這世上也就妾身把你當個大人物。”
望着女人一副嬌俏可人的模樣,陳牧心頭火熱,忽然一把環腰將她抱起來,嚇得女人花容失色,連忙掙扎道:“快放我下來,會讓其他人看到的。”
然而陳牧並不理會,低頭去親女人的嘴脣,白纖羽忙別過臉去,嘴脣落在了秀頰上。
陳牧又順着臉蛋親下去,白纖羽哪想到對方大白天的竟然親熱起來,又羞又惱:“陳牧你個混蛋快放我下來,不然我要生氣了!你快——唔……”
掙扎之際,櫻脣被男人堵上了。
白纖羽揮拳擊打着男人肩膀,但又沒捨得用力,倒像是撓癢癢似的……
最終在男人的霸道下,只能選擇妥協。
過了許久,兩人才分開。
滿臉紅霞氣喘吁吁的白纖羽瞪着眼前壞笑的男人:“你真是越來越放肆了,以後必須在外面老實點,你是下屬,我是大人,明白了嗎?”
陳牧抱拳行禮:“卑職明白。”
“沒正經!”
白纖羽對這男人也是沒轍了,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陳牧只當她是生氣了,忙跟上去道歉:“主要是娘子長得太美了,沒把持住,下次我一定儘量把你當醜女。”
“你敢?”
白纖羽回頭仰起精緻下巴。
雖然知道男人是在玩笑,但她還是很認真嚴肅的告誡囑咐道:“在你心裡,妾身必須是永遠最美的。”
“那是自然。”
陳牧摟住女人腰身,注視着女人般若星辰的眼眸,一字一頓道:“無論這世上有多少女人,無論娘子以後會變得多老,在我心裡永遠都是最美的。”
白纖羽眼波柔柔,猶如泛着一汪秋水。
她翹起脣角,半是得意半是欣喜道:“還算老實。”
女人抱住男人,側臉親吻着對方的胸膛,眼眸裡卻莫名涌現出些許憂慮,喃喃道:“在妾身心裡,夫君永遠是最好的,永遠……”
……
回到小院,青蘿已經做好了飯菜。
小萱兒在院內玩耍。
女孩洋溢着燦爛的笑容,手裡抓着一隻蝴蝶,滿院都是她天真無邪的銅鈴笑聲。
孟言卿端坐在一旁,溫柔的看着。
“牧哥哥爹爹!”
見陳牧出現,小萱兒如小喜鵲似的撲了過來,喊出了熟悉的稱呼。
陳牧將她抱起,颳了刮小鼻子:“叫爹爹,什麼哥哥爹爹的,以後再若是叫錯,就不給你買好吃的了。”
“知道了,牧爹爹哥哥。”
“……”
陳牧嘆了口氣,也懶得更正了。
孟言卿走了過來,瑩白如玉的臉上漾着幾分淺淺的紅暈,關切道:“太后沒爲難你吧。”
“怎麼可能爲難我。”
陳牧伸出右臂將孟言卿一併摟住,笑着說道。“太后看你夫君我長得這麼帥,差點沒把我召去當面首。”
“在萱兒面前別亂說。”女人俏白一眼。
“這丫頭懂個錘子,就知道吃。”
陳牧用額頭頂了頂懷中小萱兒的腦門,“乾脆以後就讓小蘿跟她待一起吧,兩個人都是吃貨。”
“小萱兒纔不是吃貨。”
小女孩哼哼道。
此時院內的三人宛若一家三口,定格成了溫馨的畫卷,讓白纖羽看着內心酸溜溜的。
若是她能有個孩子,那該有多好啊。
女人暗歎了口氣。
正感傷着,院門口忽然出現了一道人影。
是一個年紀稍大的老婆子,揹着一把極寬的大刀,一雙神采奕奕的的眸子盯着陳牧。
這老婆子不是別人,正是天地會的莫寒霜。
陳牧也注意到了門口的對方,皺了皺眉頭,將小萱兒放下來示意孟言卿帶到一旁,然後來到院門口拱手笑道:“莫前輩,您怎麼來了。”
“我回去後想了想,好像真的被你忽悠了。”
莫寒霜勾住陳牧肩膀大大咧咧的說道。“你小子之前一直說自己是嵇大春,結果是朝廷官員,分明就是把老孃當猴兒耍。如此說來,關於刀魔林天葬的一切,也都是你瞎編出來的唄。”
雖然老婆子說話心平氣和,但陳牧卻脊背莫名涼颼颼的。
尤其看到對方卸下了大刀。
他連忙說道:“莫前輩您這就真的誤會我了,嵇大春一定程度上也是代表我,其實我是雙面派。說白了,嵇大春只是一個名字符合,而我陳牧也是一個名字符號,我們其實都一樣……”
陳牧吧啦吧啦忽悠了半天,聽得莫寒霜一愣一愣的。
畢竟這女人屬於大腦簡單的那種類型,讓她想一些複雜的事情,還真有些難爲她了。
莫寒霜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你就說重點,林天葬那些事情是不是你杜撰的。”
“怎麼可能,以莫前輩您這樣的聰明人,我能忽悠得了您?”
陳牧很委屈的說道。
聽陳牧這麼一說,莫寒霜倒是一副認同模樣:“說的倒也是,老孃怎麼可能被輕易忽悠。”
她用力拍了拍陳牧肩膀:“行吧,只要你別說瞎話就行,我也不追究你小子了。”
“多謝前輩理解。”陳牧鬆了口氣。
莫寒霜道:“這次來找你主要是替許大小姐給你帶樣東西。”老婆子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遞給陳牧。
陳牧接過信箋,並未當面打開,而是詢問道:“許舵主已經回總舵去了嗎?”
“還沒呢。”
莫寒霜搖了搖頭道。“南風舵還有一些爛攤子需要收拾,不過你身爲南風舵的舵主,就不打算回去?到底你是朝廷的臥底,還是天地會的臥底?”
陳牧笑道:“那莫前輩是哪一方的?”
“我就是我。”
莫寒霜拍着胸脯一副自傲模樣。“老孃可不是天地會的,留在這裡純粹是報恩罷了。再過些時日,老孃就要離開了,去找找那狗東西,也不知道還活着沒有。”
望着對方眼裡掠過的一絲黯然,陳牧猶豫少傾,輕聲說道:
“莫前輩,你之前說當年少主躲藏在了青玉縣中,如果……如果可能的話,我……我或許就是那位少主的後代。”
莫寒霜愣在了原地。
她擡手摸了摸陳牧的額頭,疑惑道:“你是不是腦子壞了,一會兒嵇大春,一會兒陳牧,現在又變成了龍盤山少主的兒子,又開始忽悠我了?”
她指了指背後的大刀,冷哼道:“我告訴小子,若是再忽悠我,真會一刀劈了你。”
暴脾氣的女人,說到做到。
陳牧笑着搖了搖頭:“我出生就在青玉縣,姓陳。更何況之前我們在對付王爺時,王妃便說我是龍盤山少主的兒子,只不過我自己依舊不太敢相信。”
莫寒霜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她撓了撓頭,然後圍繞着陳牧走了一圈,打量着男人,就像是在觀賞一隻沙雕。
半響搖着頭小聲道:“看着也不像啊。”
陳牧問道:“你見過那少主?”
莫寒霜輕輕點頭:“倒是見過,只不過時間太久也忘了,但感覺你也不太像是反賊的兒子。對了,那個林天葬你真的見過嗎?”
陳牧苦笑:“小時候家裡的確有一個姓林的老僕人,但後來他就離開了,印象也不是太深。我給你說的那些話,都是林爺爺告訴我的。”
“這麼說來,你還真有可能是當年龍盤山少主的兒子?”
莫寒霜眼眸逐漸亮起。
陳牧不忍她希望落空,老實說道:“目前來看確實是,只是我父母很早就去世了,林爺爺也下落不明,到底內情是什麼,我也不知曉。”
從心底來講,陳牧還是不太希望自己是龍盤山的後代。
畢竟他是穿越的,跟原主人身份沒多少瓜葛,如果與反賊關聯在一起,以後在朝廷可就危險了。
尤其自家老婆是冥衛朱雀使,會受牽連的。
“真是頭疼啊。”
莫寒霜長嘆了口氣,苦笑道。“我倒真希望是你小子在忽悠我,本來都有那狗東西的線索了,結果現在又斷了。你說你這小子,能不能給老婆子我點希望。”
雖然嘴上吐槽着,不過莫寒霜看向陳牧的眼神卻多了幾分柔和。
她再次勾住陳牧肩膀:“雖說沒什麼證據,但姑且就當你是龍盤山少主的兒子。那狗東西也真是的,竟然沒教你刀法,是打算帶着自己的絕學入土嗎?
這樣吧,等我忙完手頭的事情,就好好教你些刀法。你小子若遇到什麼難事,也可以找我這老婆子幫忙。”
莫寒霜取出一枚血紅色的玉簡遞到陳牧手裡。
“若真有急事,就捏碎它。只要距離不是太遠,老婆子我能感應到,到時候會來找你。”
陳牧連忙道謝:“多謝莫前輩。”
陳牧心下忽然一動,乾笑道:“莫前輩,倒是有件事可能需要您的幫忙。”
“你還蹬鼻子上臉了,真不把老孃當外人?”
莫寒霜笑罵道。“說吧,是什麼事。”
陳牧面色訕然,搓了搓手說道:“是這樣的,可能我和娘子過段時間要去天命谷一趟,到時候你能不能陪我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