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公司梨花村項目離開祝南鎮的意向非常清晰了。
首先動手的家禽養殖項目已經有部分開始運往下關鎮。
下關鎮方面甚至專門在祝南鎮派駐了一個聯絡員,負責方寸公司和下關鎮之間的溝通。
而云東匯東酒廠也開始頻繁與方寸公司展開聯絡,商討將方寸酒廠整體搬遷到雲東市的方案。
一切的一切都似乎在證明方寸公司在梨花村的項目已經留不住了。
每個人都在等待着祝南鎮新任書記霍貴喜的反應。
畢竟,一個新來的領導如果在屁股還沒有在位置上坐熱的情況下就發生了這些事,那是誰也不願意看到的。
可是霍貴喜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他還在等,他始終都不相信方寸公司真的會做出這樣兩敗俱傷魚死網破的事情。
霍貴喜的鎮靜也還是有些出乎雷歡喜預料的,本來到了這個地步霍貴喜應該有些行動了。
難道他真的無動於衷嗎?
不是,霍貴喜不是這樣的人。
雷歡喜很肯定自己的判斷。
“他在等什麼?”雷歡喜喃喃的說着,然後忽然說道:“他在等着看我們的龍果。”
“龍果?”辦公室裡的幾個人同時問道。
“龍果!”雷歡喜很肯定自己的判斷:“龍果是我們在梨花村最重要的項目,而且也是具有國際影響力的項目。只要我們的龍果沒有動,他就認爲我們不是真的想走。”
“不行,龍果不能動!”
專門從梨花村趕來的申庚辰一聽這話便叫了起來:“雷總,龍果不能動。現在龍果正是每年的第一次結果期,如果這個時候動的話,很容易造成果實的死亡。而且更加嚴重的是。甚至有可能造成整棵龍果的死亡!要搬遷也可以,必須等到三個月以後。”
龍果的珍貴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
一棵龍果的價值也根本無法用金槍來衡量。龍果種植基地的任何一棵龍果樹一旦死亡,造成的損失都將是巨大的。
而申庚辰是直接負責龍果種植的。那上面傾注了他無數的心血,一棵龍果樹對於他來說簡直比生命還要重要。
“我知道。我知道,我比你更加心疼龍果。”雷歡喜勸慰了幾聲,然後話鋒一轉:“可是爲了整體利益,就算要犧牲全部的龍果樹我也在所不惜。霍貴喜現在我確定他很亂,可他還是在等。搬!申庚辰,你來負責!要真挖,不要弄假的!”
申庚辰捨不得。
可是現在不是他耍性子的時候,他知道什麼纔是最重要的。
在他的心裡已經在那盤算起如何移植龍果樹纔是最安全的。如何才能將損失降低到最低。
耐心。
現在是耐心的比拼了。
雷歡喜其實在這個時候已經做好了弄假成真的準備……
……
“出事了,出事了。”小郭滿頭大汗的走進了霍貴喜的辦公室:“霍書記,出大事了,方寸公司開始移植龍果樹了。”
正在那裡寫着文件的霍貴喜一聽到這話,手裡的鋼筆一下從手裡滑落。
臉上的表情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搬了?真的搬了?
雷歡喜竟然真的搬遷龍果樹了?
方寸公司梨花村項目真的要離開祝南鎮了!
他一直都在等待着,看着雷歡喜會不會動龍果樹,那是衡量方寸公司決心最有效的辦法。
現在方寸公司已經把自己的決心展示在了霍貴喜的面前。
“霍書記,爲了證實情況我親自去了一趟梨花村。”小郭急切地說道:“我親眼看到了,他們是真的在那裡動手。還有,我還聽到了更加讓人頭疼的事情。”
現在在祝南鎮上風傳的是。雷歡喜不但要把梨花村的項目遷移,而且有把方寸公司在祝南鎮能夠搬遷走的產業全部遷移的打算。
除了仙女山和大巖洞是實在無法移走的。
這是要和自己死磕到底啊,霍貴喜心裡冒出了這樣的想法。
在自己來到祝南鎮的時候。左書記曾經和自己長談過一次,而且專門提到了雷歡喜這個人。
左書記對他的評價是這樣的:
“雷歡喜平時嘻嘻哈哈的,可要倔起來絕對是個死腦筋,一根筋走到底,勸都勸不住。這傢伙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
本來霍貴喜還很有些不以爲然,但現在他卻真的領教到了。
要是真的走了,就簡直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光給別人看笑話也就算了,自己還會蒙受到沉重的壓力,祝南鎮的局面會瞬間變得混亂起來。
“霍書記!”
司徒鎮長走了進來。面色非常難看:“雷歡喜在梨花村的項目真的是要走了你知不知道?”
“剛聽說,剛聽說。”
“霍書記。身爲祝南鎮的領導,你我都明白這些項目對於我們的重要性。”司徒鎮長強忍着怒氣:
“家禽養殖基地。是幫助梨花村脫貧的第一個項目。方寸酒廠的梨花酒,名氣有多大你可以自己到雲東市去看看,而且方寸公司有擴大規模的想法,那早晚會變成祝南鎮的納稅大戶。至於龍果樹,早就在全世界範圍內引起了轟動,你想過它們一旦離開祝南鎮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沒有?我看市裡領導的電話很快就要打過來了!”
霍貴喜心煩意亂,完全亂了方寸:
“司徒鎮長,我真的沒有想到雷歡喜會這麼做啊。這個人太不像話了,一點都不考慮祝南鎮的安定局面,一定都不爲大局着想。”
到現在還把全部的責任都推卸到雷歡喜的身上?
司徒鎮長心裡更加不舒服了:“霍書記,這事不能全怪雷歡喜,你要在梨花村引進造紙廠,可是方寸公司將那些項目都放在梨花村的主要目的就是那樣的水土環境。造紙廠一旦開辦起來,你說,方寸公司最需要的東西都沒有了,他們爲什麼還要開辦在那裡?”
“我只是一個設想,只是一個設想而已。”霍貴喜苦着一張臉:“誰想到雷歡喜就當真了?司徒鎮長,現在該怎麼辦?”
“你還是不瞭解雷歡喜這個人啊。”司徒鎮長嘆息了一聲:“這傢伙就是個二愣子,發起性子來天王老子的面子都不給。左書記和他關係夠好了吧?可是在大巖洞項目上兩個人是真的撕破了臉大吵了一架啊!現在怎麼辦?找他去,服軟去!”
服軟?
讓一個堂堂的書記向一個小小的村長服軟?那自己的面子還放到哪裡去?
看到霍貴喜依舊遲疑不決的樣子,司徒鎮長真的有些急了:“霍書記,再不去就晚了,爲了祝南鎮的大局,爲了你我的前途,不願意做的事情也該做了。”
祝南鎮的大局霍貴喜是不會去多考慮的!
可是爲了自己的前途,霍貴喜卻不得不好好的掂量一下了。
服軟,服軟,爲了自己的政治前途,必須要服軟了。自己好不容易纔得到了這樣的一個職位,還指望着依靠它做跳板朝上爬呢。
萬一因爲這事兒喪失了大好局面那就得不償失了。
他求助似的對司徒鎮長說道:“司徒鎮長,你陪我一起去吧?”
司徒鎮長無奈的點了點頭……
……
其實這個時候的雷歡喜也一樣是焦慮不安的。
龍果樹的移植工作已經開始了,演戲就要演的逼真一些。
如果一旦霍貴喜繼續無動於衷的話,那事情真的要弄假成真了。在移植的過程中會造成多大的損失誰也沒有把握。
霍貴喜會不會來?
不知道。
朝坐在自己辦公室裡的莫胖子和安妮看了看,兩個人同樣都顯得非常焦慮。
雷歡喜在賭博,絕對在進行一次賭博。
賭贏了,方寸公司的局面瞬間大好。
可要是賭輸了呢?
未來的方寸公司會走向何方?
不過現在看起來雷歡喜還是非常鎮靜的,他正在那裡玩着手機遊戲。
安妮本來想問什麼的,可是看到歡喜哥如此的鎮定自若,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手機響了起來,安妮接通聽了一會,立刻叫了起來:“歡喜哥,霍貴喜和司徒鎮長離開了鎮政府,正在朝咱們這過來。
“咚?”
雷歡喜的手機掉在了地上。
還好不是屏幕着地,雷歡喜趕緊撿了起來:“真的來了?”
“真的,是鎮長辦公室的人告訴我的。”
“我的天啊,到底還是來了。”雷歡喜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安妮朝歡喜哥看了看,又朝他的手機看了看:“歡喜哥,你也害怕啊?我還當你真的多鎮靜呢?”
“害怕?我怕的都快要尿褲子了。”雷歡喜重新笑嘻嘻地說道:“誰要是處在我的位置上海能夠那麼冷靜的話,那他就絕對不是人了。可我不是得裝嗎?”
“切!”安妮和莫胖子一起豎起了一根手指。
成了,成了,雷歡喜得意洋洋。這次自己的賭博真的贏了。
從整個計劃一開始,他就一直在密切關注着霍貴喜的一舉一動,正如霍貴喜也在密切關注着自己的一舉一動一樣。
誰先沉不住氣,誰就會輸掉這場賭局。而且絕對僅僅是一場賭局那麼簡單,還關係到在未來的較量中能夠更加佔據上風。
看起來自己這次的選擇沒有錯,霍貴喜來這裡也絕不是來慰問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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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該好好的迎接霍書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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