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對簿公堂
走廊裡。
“既然你也來了，那我就再說一遍，沒有兩萬塊，我和小超是不會出院的！”趙娟再次重申道。
“趙娟姐我們真的不希望你被辭退的.....”
趙娟看看李霜說道：“我不管，我現在只知道如果沒錢，我和小超都活不下去！”
看着趙娟強硬的表情，樑小冬說道：“趙女士，首先你要搞清楚，我們已經負擔了小超的所有費用，您在這樣，就是無理取鬧了”
“我不管什麼無理取鬧不無理取鬧，我只要我和小超能活下去，活下去，你懂嗎？”
“你知道就是因爲小超，我的工作沒有一次順利過，你知道我帶着一個這樣的孩子有多難？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你以爲我願意這樣嗎？”
“小超他生下來就是這樣，他那個狠心的父親，在他四歲的時候就離開了我娘倆，你知道我們兩個過的什麼日子？”
......
趙娟說了很多，雖然知道這母子的生活不是那麼容易，可聽到趙娟說起她和小超要住公廁的時候還是動了惻隱之心。
“這份工作，我求了人家一個月，人家才答應讓我試試，可就因爲小超，好好的一個工作就這麼沒了.......我......”
說到這裡，小超偷偷的從病房裡伸出了腦袋。
趙娟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真的不是我想這樣，但是我和小超真的沒辦法.....沒錢，我們活不下去......也請你們體諒體諒我們......”
不知道什麼時候，小超走了出來，他抱着趙娟的大腿，試圖給趙娟擦眼淚。
趙娟蹲下身抱着小超，想起這麼多年的苦難和煎熬，心頭涌起一陣鋪天蓋地的傷心。
看着母子二人抱頭痛哭的樣子，原本一肚子話的樑小冬張張嘴，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麼。
小超摸着趙娟的腦袋，突然慢慢的吐出了幾個字：“媽.....媽.....不要.....哭.....”
“你說什麼？你在叫一遍？”
趙娟驚喜的擡起頭。
小超結結巴巴的說道：“媽....媽媽”
“小超！”趙娟一把抱住了小超，哭了起來。
“嗚嗚，好孩子，媽媽不哭......”越是這樣說着，趙娟的眼淚越多。
這麼多年以來，小超從來不肯開口說話，這是第一次，聽到他喊自己媽媽。
這句話聽到趙娟的耳朵裡猶如天籟一般，他已經無法形容此時自己心中的激動了，雙手顫抖的抱着小超，淚如雨下。
好像這麼多年來的痛苦終於都有了發泄口。
“媽媽.....小.....超.....喜歡......花......”小超回頭看着樑小冬說道。
趙娟看看樑小冬點點頭：“媽媽知道，媽媽都知道......”
十幾分鍾過後，趙娟這才哄着小超睡下。
她擦擦眼淚走了出來。
“謝謝，小超真的很喜歡那些藥草，謝謝......如果不是你們，小超只怕會一輩子活在自己的世界裡.....謝謝.....”
樑小冬搖搖頭：“既然孩子喜歡，那就讓他過來吧，以後我會囑咐店員讓小超遠離薄荷......”
小超很乖巧，從來不會有過多的要求，還總是會心靈手巧的幫花店的店員收拾東西，樑小冬也很喜歡他。
“可是.......”
樑小冬又說道：“放心吧，這些都是免費的.......”
“我.....謝謝......”聽到樑小冬這樣說，趙娟心中愧疚極了。
就在這個時候，李霜也走了過來。
“趙娟姐，剛剛我跟愛童的領導商量了，社區裡有個保潔的空缺，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話音剛落，趙娟就忙不迭的點點頭。
“願意，我願意！謝謝，謝謝你們！”
李霜和樑小冬二人相視一笑。
三天後，在樑小冬等人的陪伴下，陳澄來到了法庭。
剛剛走到大門口，就遇上了陳挺和姜美妍夫婦。
意外的是，弟弟陳喬沒有跟隨。
“臭丫頭，非要鬧到這一步，好啊，那老子就陪你！”
陳挺冷哼一聲，在律師的陪同下率先走了進去。
姜美妍見狀，小步走到陳澄的身邊。
“陳澄啊，你就鬆鬆口，就五萬塊錢，難道你就不能借借？”
陳澄擡起頭，定定的看着姜美妍。
“我到底是不是你們親生的？”
姜美妍一聽，愣了：“你這孩子，說什麼胡話？你是媽辛辛苦苦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怎麼就不是媽的孩子？”
“呵呵，是嗎？”陳澄冷哼一聲，沒有繼續說話。
“你就鬆鬆口，五萬塊錢對你來說不多，你還個幾年就好了啊”姜美妍勸說道。
陳澄把衣服從姜美妍的手上抻出來。
“就算是有，我扔給乞丐都不會便宜了他！”
“你！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你還有沒點兒尊卑孝悌？”姜美妍第一時間熟絡道。
陳澄冷笑一聲：“我沒有，你們有嗎？”
“你！”
“小冬，我們進去！”說着，陳澄拉着樑小冬等人走了進去。
.......
“被告人陳澄，原告陳挺起訴你不贍養老人.........”
陳澄沒有說話。
“原告，請發表你的陳述......”
早在來之前，陳挺就已經聯繫了很多小報記者，看着那些人全部關注着，他也來了勁。
“這個不孝女，不但跟我們脫離父女關係，還對我們不聞不問，你們看看，我這隻手，就是因爲她，才被人砍了一個手指頭.......就這樣的不孝女，就該天打雷劈！”
一陣塗抹飛濺之後，陳挺終於安靜了下來 。
反倒是外面的那些記者和圍觀的羣衆，則紛紛議論了起來。
“真是太不孝順了，怎麼會有這樣的女兒.......”
周遭亂亂哄哄的，陳澄最開始還能聽到一些難聽的說辭，最後腦海中一片空白。
她分不清，這是哪裡？
是小時候被父親責罵的院落？還是被遺棄深山的恐懼？
一瞬間，鋪天蓋地的襲來。
“被告，請發表你的陳述？”
法官接連兩次提醒，可低着頭的陳澄就像是毫無反應，什麼都聽不到。
“陳澄......”韓仁君小聲的喊道。
“大橙子，你在做什麼啊？說話啊？”樑小冬和韓詩靈也都焦急的看着陳澄。
“被告，請發表你的陳述？”法官再一次提醒道。
陳澄覺得眼前有些沉重，好像什麼都看不到了。
突然，她頭一歪，暈了過去。
“陳澄！”
“大橙子！！”
樑小冬大驚，激動的跑了過去。
韓仁君最爲激動，他飛快的把陳澄抱到了隔壁的休息室。
“陳澄？你醒醒，你怎麼了？”
“大橙子，快醒醒，你聽得到嗎？我是小冬啊？”
“我是靈兒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