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機看了看兩人,卻是苦笑了一聲,說道:“他的傷勢太過嚴重,就算是元化在這,恐怕此子也是凶多吉少。我也只能是盡人事,他是否能醒過來,便真的要看他自己了......”他說的這個原元化自然就是與他同列建安三大神醫的華佗了,相較於張機,華佗正擅長與外科手術,若真是由他來救治蒙鈞的話,自然是要更方便一些。只是華佗一生行醫各地,此時能碰到與他齊名的張機張仲景以實屬萬幸,又怎麼能再去奢求能巧遇華佗。
周瑾衝着張機恭敬地拱了拱手,說道:“三弟命中註定有此劫難,先生儘管放心動手便是。生,則我兄弟二人重金酬謝;死,亦無怨言。”
“呵呵”
張機聞言卻是笑了,捋了捋已是花白的鬍子,說道:“他身上的傷口大多已經潰爛,一會兒我要將他身上的腐肉都是削去,不然他高燒不退,恐怕性命便真是不久矣。”
“全聽先生的。”王五在一旁聽着,臉皮也是不可察覺地抖了抖,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對着張機拱手說道。
“那便好,那便好。”最近見兩人這般說,不禁是滿意地點了點頭,又是說道:“兩位當家的也先出去吧,老夫一個人來就行了。”
“是。”老人聞言,都是朝着張機拱了拱手,剛是出門,便是見到柳若汐滿臉的焦急之色,正朝着自己這邊走來。
“大哥,蒙鈞他怎麼樣了?”再次回了龍虎寨之後,柳若汐對王五以及周瑾的稱呼便是發生了一些變化,比之前親近了許多,讓得兩人心中都是一喜。他們倒真是沒想到,自己這小弟這麼快便是將這個冰山美人泡到了手。
王五與周瑾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對着柳若汐說道:“放心吧,仲景先生乃是當世神醫,蒙鈞不會又是的。”
“我去看看。”柳若汐還是有些不太放心,對着兩人說道。
“唉,別去!”王五眼疾手快,一邊將柳若汐拉了回來,沉着臉,說道:“別去打擾先生了,耐心在外面等會吧。”
“可……”柳若汐還想再說些什麼,卻是直接被一旁的周瑾給拉了出去。他們倒真的不是怕柳若汐進去會打擾到張機,只是不想讓她看見蒙鈞身上那一塊快被削下來的腐肉。
周瑾一邊走,一邊打量着四周,突然,似是想起來什麼,對着柳若汐問道:“若汐,看見胖子了嗎?”
“哦。”柳若汐此時的心情並不好,面對周瑾的問候,也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說道:“我派他去辦點事情。”
兩人正在聊着,卻見不遠處有好些人騎着馬便是朝着自己這邊跑過來。
“等等!”周瑾見狀,趕忙是拉着一旁的柳若汐蹲下了身子,可不過一會兒,待人馬再是靠近了些,卻是看見那道熟悉的肥胖的身影正興沖沖地朝着自己這邊跑來。
周瑾見胖子過來,也是笑了笑。只見胖子翻身下馬,對着周瑾拱了拱手,又是看了看柳若汐,說道:“三當家夫人,您吩咐的事情我都辦好了。”
“嗯?”
周瑾聞言,有些奇怪地看了看柳若汐,問道:“你之前讓他做什麼去了?”
“沒事。只是讓他們將蔡瑁引到別的地方去罷了。”柳若汐又是變回了她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對着周瑾淡淡地說道。
與柳若汐相處了這麼久,周瑾也是熟悉柳若汐的脾氣,見她這副模樣倒是也沒有在意。看了看一旁的胖子,又是看了看他身後,不禁是問道:“這些馬是哪來的?”
“嘿嘿”
聽周瑾這般問起,胖子是不由得笑了笑,似乎正中了他的下懷,滿臉興奮地說道:“之前我們按三當家夫......”胖子正說着,眼睛不自覺地瞟了一旁的柳若汐一眼,那都到嘴邊的話頓時就被他給嚥了回去,趕忙是改口說道:“我們按柳姑娘地吩咐掃掉了車轍印,將蔡瑁他們引到了一片林子裡。”
胖子嚥了口唾沫,看了看面前的兩人又是說道:“那林子騎兵不好走,蔡瑁只留了十幾個人看着,這麼好的買賣我怎麼能錯過了。這不,連牽帶拿的,順了三十幾匹。”
胖子說着,又是得意地笑了笑,看了看柳若汐,卻見女孩只是瞟了她一眼,朱脣輕起,淡淡地吐出了兩個字:“無聊。”說着便是邁開了步子,又是朝着草廬的方向走去。
此時蒙鈞的手術才進行了一半,他身上的傷是在是太多了,就算是以張仲景的醫術也是頗爲的麻煩費時。之前爲老樊接血的盆子還放在邊上,此時裡面卻又是多了小半盆的爛肉。長時間集中精力讓的張機此時的精神也是有些恍惚,額頭上早已是掛滿了豆大的汗珠,可手中的刀子卻是沒有停下里的一絲,一點點地替蒙鈞削去身上地腐肉。
蒙鈞身下的牀鋪早已是被身上的鮮血給浸染成了紅色,可張機卻是沒時間去理會這個,蒙鈞身上的傷口實在是太多了,讓的張機只能是一點削肉一便幫蒙鈞上藥包紮,不然恐怕不等手術結束,蒙鈞便會因爲失血過多而亡。
蒙鈞此時昏迷着,還是沒有醒過來,若是他看見自己現在被包的跟個木乃伊似的,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柳若汐到了門口,卻是發現王五正站在門口,此時門口還站着一個人,這個人柳若汐並不認識,想來是這次跟着胖子一起過來的。那人身材有些嬌小,看着並不像是男子,而且那人在門口來回踱步着,臉上的焦急之色就算是個傻子都能看出來。
柳若汐沒有繼續朝着那邊走去,轉身的時候正好是看見胖子就在自己身後不遠處,便是冷着聲音朝着胖子喊道:“胖子,你過來。”
胖子本是在與幾個兄弟說着什麼葷段子,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叫住,身子不由地一哆嗦,似是被一陣涼風灌了進去一般,那原本一臉賤笑的臉也頓時是苦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