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徽看了柳若汐此時這般模樣,心中已是猜到了大半,也不顧女孩此時的反應了,伸手緩緩地將桌上的錦囊拿了過來,小心地拆開,將裡面的紗巾取了出來,攤在桌上。
此時,諸葛亮也是將腦袋湊了過來,想要看看上面寫着些什麼。
蒙鈞的字跡工整,很好辨認,只見上面寫着:“蒙鈞頓首,尊師敬啓。鈞蒙天子之恩,爲鈞與若汐賜婚。鈞感念老師授業之恩,老師於若汐有養育之恩,如師如父。日後大婚之時,敢請老師至許昌赴宴,鈞親自出城相迎。”
“你要與這小子成婚了?”
司馬徽雖然已經是猜到了結果,但看到這封信的時候,還是吃了一驚,指了指桌上的書信,問道。
柳若汐此時已是冷靜了下來,見司馬徽這般問起,微微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下來。
“呵呵”
“《周禮》有云:‘男子三十而娶,女子二十而嫁。’這婚嫁本就是人之常理,有何可遮掩的。”司馬徽說着,是笑着看了看柳若汐,又是說道:“回去告訴蒙鈞,到時候出城三十里相迎,爲師在那裡等他。”
“是,老師。”
柳若汐趕忙答應着,臉上卻是有些掩飾不住地喜色,她沒有想到,自己這老師答應得這般爽快,完全沒有顧忌什麼。
“老師!”
諸葛亮見狀,卻是站起了身來,衝着司馬徽拱手說道:“老師,曹操早前便是多次相邀,想要老師前往,這次老師獨自前往,豈不是中了曹操的下懷?”
“呵呵”
司馬徽聞言,卻是笑了,衝着諸葛亮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再說下去了。只見司馬徽端起面前的茶盞又是抿了一口才是說道:“此時你們倒是不必擔心,曹操雖是愛才,可若是我不願,他也不能將我強行留在許都,如若不然,這天下有才有志之士,還有何人趕去投靠他曹操。”
“嗯。”
柳若汐聞言,也是點了點頭,說道:“蒙鈞先前也是與我這般說的。”
這說着,又是看了看司馬徽,問道:“那老師到時候會來嗎?”
司馬徽是笑着點了點頭,伸出那雙有些乾枯的大手,在女孩頭上摸了摸,眼中滿是慈愛的神色,說道:“你的大婚,自然是會去的。”
兩人都已經是這般了,諸葛亮自然也是不好再說些什麼,因爲他本就是一個局外人。
是夜,蕭關之上
陳宮已經率軍從蕭關撤了出來,朝着徐州的方向趕了過去,這一動向,完全被盡在咫尺的曹操看得一清二楚。
曹操此時已經身披戰甲,手持倚天劍,騎在自己的大宛馬上。在其一旁,許褚,曹洪已經披掛,點好了兵馬站在曹操兩側,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
“主公,快看,蕭關上有人舉火了!”
突然,曹洪右手猛地往前一指,正好是蕭關的方向。曹操聞言,微眯着眼睛順着曹洪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果然是見到有一道人影正站在關上,朝着自己這邊不斷揮舞着火把。
不過又似是唯恐被發現一般,只是揮舞了一會兒,便是停了下來。
“許褚,曹洪。”
曹操喝道。
“在!”
“兵發蕭關!”
只見曹操將倚天劍握在手中,只聽得咻的一聲清脆的風鳴之聲,劍已出鞘,直指夜空。那本就鋒利的劍刃在皎潔的月光下更是不斷地往外透着舍人的寒芒。
“殺!”
只一個字從二人口中喊出,不知飽含了多少的熱血與這幾日被攔在外面的憋屈。
“殺!殺!殺!”
一人呼而千人應,曹營之中,頓時是殺聲震天,整個營帳都是淹沒在殺意的海洋之中。
“啪嗒啪嗒!”
曹操這次去蕭關領了八千步騎,在關內隔得老遠便是能感受到地面那輕微的震動。
“咚,咚,咚!”
就像是心跳一般,每跳一下,離蕭關也就進了一步。
曹操的大營離蕭關並不算遠,行軍速度更是可以用迅疾來形容,不過一會兒,便是已經到了蕭關之下。
“慢!”
曹操在最前面,再大軍離蕭關還有百步遠的地方卻是停了下來,手臂高舉,示意身後的軍隊都是停下來。
“曹洪,你可曾聽見什麼聲音?”
曹操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似是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聲音?”
曹洪有些奇怪地看了看曹操,但還是微微偏過腦袋,朝着蕭關地方向仔細聽了聽。
“你們想幹什麼!待曹公破城之時……”
因爲離得有點遠,曹洪聽的也不是很清楚,只是隱約能聽到一些。
“不好,是陳元龍的聲音!”
曹操也是聽到了這句話,曹洪認不出陳登的聲音不代表曹操認不出來。此時一定是陳登被上面守城的士兵發現了,纔會有這般反應。
可曹操沒有聽到的是,在陳登這句高呼之後,在其身旁有一個男人的聲音卻是響了起來:“大人,這冤有頭,債有主,您可不能怪我。將軍臨走之前便是交代了,大人您背主投敵,不可留,要怪就該你選錯了人吧。”
這說着,就是將陳宮朝着城牆邊上推了過去。
“快,隨我攻城!”
曹操手中倚天劍高舉,口中高喊着,可坐下大宛馬的蹄子就是沒有動一步。
在他身後的士兵,各個是跟打了雞血一般,又或者是這幾天過得太憋屈了,難得有一個機會,自然是各個奮勇向前。
百步的距離本就不算遠,不過是剎那間便是到了關下。
“啊!”
以蕭關的高度,足以輕易地將一人活活摔死。曹操的軍隊剛是到這城門口,便是聽見一道不甘卻又滿是驚恐的叫聲。
定睛看去,卻是見到一道頗爲熟悉的身影從城頭摔了下來,而在城頭之上,還有着不少的士兵站立着,見曹操軍隊以至城下,這臉頓時是嚇得慘白。
“快!快關城門!”
“殺!”
一個士兵高喊着,可曹操哪裡是會給他們反應的時間,也不管那已經倒在血泊之中的陳登,一聲高呼,便是見到身後衆將如下山猛虎一般朝着關內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