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奉孝剛纔只是戲言,莫要激動,莫要激動!”
荀彧見狀,心中暗叫不好,趕忙是上前打着圓場。
蒙鈞朝着荀彧看了一眼,心中微微思索了一下,順坡下驢,對着曹操拱了拱手,說道:“鈞自知曹公與奉孝一直不放心在下手上的五十個軍士,今日,我就將他們全部交給曹公。”
“瑾瑜,你這是什麼意思?”
曹操有些不解地看着蒙鈞,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他能夠明顯的感覺到蒙鈞前後語氣還有稱謂的變化,不禁是有些埋怨地看了郭嘉一眼。
這兩人啊,自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便是針鋒相對,就像是前世的冤家一般,毫不相讓。
“唉……”
蒙鈞嘆了口氣,視線一直注視着門外,淡淡地說道:“如今母親,兄長已經亡故,鈞心如死灰,已經沒有在這裡呆下去的必要了,就算曹公強留蒙鈞在此,鈞也只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罷了,不會再問曹公獻上一計一策。”
“你這是在威脅我?”
曹操聞言,眼睛微眯着。
可蒙鈞卻還搖了搖頭:“鈞只是在爲曹公做最後一件事。”
“何事?”
曹操問道。
“將母親與兄長的屍首帶回江東。”
蒙鈞說着,轉身看向曹操,又是說道:“大哥從我處離開已隔數月,母親和大哥的死訊江東那邊遲早都會知道,而江東一旦知道此事,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
“曹公可還記得,當年曹老太爺被陶謙所殺,曹公知道後,興兵討伐陶謙,那件事情可是鬧得大得很吶。”
“此時兄長在曹公境內被殺,必然會引起江東將士的怨恨,舉兵討伐亦是人之常情。”
“嗯”
曹操點了點頭。
蒙鈞又是接着說道:“曹公攻打呂布失利之後元氣大傷,以曹公現在的實力就算能夠擋住一次,真的能夠當助第二次,第三次嘛。”
“況且北面還有袁紹虎視眈眈,他可是覬覦曹公手中的天子許久了啊。”
蒙鈞一臉凝重地說道。
曹操的臉色很難看,雙手撐着桌案坐在地上。蒙鈞這話算是說道了他的心坎上,或許以他現在的實力,並不畏懼江東的報復,可袁紹……
若是自己當時能夠吞併呂布的勢力,便是有信心能與袁紹一戰。可夢想與現實總是有着難以逾越的鴻溝,現在的他,面對袁紹,真的沒有一戰之力。
“當真要走?”
曹操像是一下子蒼老了很多,聲音也是變得低沉。
蒙鈞點了點頭,說道:“鈞這次若是不能回去,江東必然攻曹。”
“未必。”
不和諧的聲音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候出現,蒙鈞擡頭看去,正好見到郭嘉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蒙鈞對這個傢伙是恨得牙癢癢,可郭嘉卻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笑着說道:“主公放心,江東此次必然不敢前來征討。”
“哦?”
曹操一聽,頓時是來了精神,看着郭嘉的眼睛都是泛着小星星。
“奉孝有何妙計,快快講來。”曹操說道。
郭嘉點了點頭,說道:“主公現在沒有實力與袁紹相抗,江東也是一般。如果江東與主公打起來,北面的袁紹必然會趁機從中取利。不論結局如何,最大的贏家永遠都是袁紹。”
郭嘉面容嚴肅,頓了頓又是說道:“而且最壞的結果就是,主公與東吳全部被袁紹吞併。所以說,主公存則江東興,主公王,則江東亦毀。周瑜,張昭等人絕不會如此行事。”
曹操聞言,點了點頭,難看的臉色也是緩和了許多。
“媽的!”
蒙鈞心中罵着,此時他恨不得把這個男人的嘴巴用針線縫上,讓他也去試試那能把人給逼瘋的水滴刑。
“嗯……船刑也不錯,要不騎木驢?鐵處女也還行。”
蒙鈞心中想着,可臉上卻是一臉的嚴肅,對着曹操拱了拱手,又是換了一套說辭:“曹公可還記得當日與我說的若是離去,必不相留,還會以千金相贈,不知可還記得。”
曹操聞言,都想大耳刮子扇自己,當時只是試探這小子,此時卻是讓他用這句話來堵自己的嘴。
曹操點了點頭,苦笑了一聲,問道:“若是不幫江東,回去之後想要幹些什麼?”
“開家酒樓吧,若是有空,到時還請曹公多多照顧一下。”
蒙鈞微微思索了一下,笑着說道。看着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也不知是玩笑還是認真的。
“金錢,權力,你真的能夠放下?”
曹操又是問道。
“權力這種東西蒙鈞已經看淡了,也是厭倦了這種爾虞我詐的日子。丞相,將軍,於我來說不過是一個稱謂罷了,再多又是有什麼用,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
“至於錢財,鈞可是喜歡的緊啊,剛纔不是還向曹公討要千金了嘛。”
蒙鈞說道。
“呵呵”
曹操聞言,也是笑了,站起身來,緩緩地走到蒙鈞身旁,兩人站在一條水平線上:“你倒是看的開,可這世上卻是有多少人爲了這一介功名丟了身家性命,卻是看不穿這個迷障。”
“是啊。”
蒙鈞點了點頭,說道:“一將功成萬骨枯,古今多少帝王業啊……”
蒙鈞說着,頓了頓,又是說道:“可天下爲帝者又能有幾人,而爲帝者多承受的卻是常人難以想象。有多少人看不穿名留青史這層迷障,又有多少人還再爲之而努力往上爬着,使着那些卑劣的手端,暴露出來的,卻是人貪婪,醜陋的本性。”
“罷了罷了。”
蒙鈞說着,衝着幾人擺了擺手,說道:“鈞先行告辭了,諸位勿送。”
曹操沒有攔他,任由他出了房間。
再說胖子這邊,自從蒙鈞讓他去找孫尚香之後,胖子就是叫上了蒙大一路前去。倒不是胖子不想一個人走,只是虎子做的記號只有飛虎隊的那些傢伙才能看懂,胖子曾經軟磨硬泡了好半天,這些傢伙就是不開口,就跟要了他們的命一樣高。
“就是前面了。”
蒙大看着劃在樹幹上的記號,衝着胖子指了一個方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