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亮說完以後,村裡的人都在琢磨着,思考着。
“王總,我有一點不明白,,按照你說的,要形成單一傢俱的產業鏈,而且還許諾我們會吃飽,,那這中間的產量,肯定不會低,假如我們一年,能生產一萬套傢俱,你們公司咋把這一萬套傢俱賣出去呢?”村裡會計問道。
“……呵呵,我說一句,你們別不愛聽昂。”王明亮搓着手掌,燦爛的笑着。
“您說。”
會計點頭。
“別的工廠,是老闆使喚工人,把工人當機器人用,而在這裡,是老闆使喚老闆,每個人都把自己當活驢用,假如正常傢俱,兩千塊錢,就能出廠,你們這裡一千八就能出來,因爲我是最後的買家,自然會控制你們的成產成本,這樣的話,我有二百利潤空間,隨後我oem把貨往外一散,只要組織個庫房,我就能把這買賣幹起來。”王明亮沒有一絲隱瞞的說道。
“什麼是oem,。”
“貼牌生產。”王明亮簡潔的回答。
“什麼是貼牌生產。”
齊長富再問。
“……呃……就是成品代加工。”王明亮想了半天,無奈的解釋道。
“哦,就是把成品賣給知名傢俱公司,貼上他們的品牌,隨後流入市場,對吧。”齊長富終於明白了。
“呵呵,對。”
王明亮點了點頭。
“王總,這個思路太野了,,這樣幹好。”會計點了點頭。
“對,這麼幹託底,,我現在賣豆製品,求爺爺告奶奶,都搶不到客戶,一年掙點錢,都快喝出胃癌來了,你這麼一弄,我啥都不用管了,訂單有人給下,我就負責生產就行了。”一個小工廠老闆,拍着大腿說道。
“哈哈,王總,我敬你一杯。”
村裡的人聽完以後,都顯得很熱情,紛紛舉杯要表示感謝。
“操,想的都可jb簡單了,,就好像,別人都是傻b,錢都能讓你掙了似的。”就在這時,一個壯漢,肩膀搭着個黑漆漆的毛巾,喝的臉色微紅,筷子夾着花生米,撇嘴說道。
“唰。”
衆人一愣,目光都向壯漢望去。
“……小波,你少說兩句,能不能吃,不能吃回家去。”齊長富頓時喝斥了一句。
“操,我他媽拿了半隻鴨子來,憑啥回家去。”壯漢頓時一梗脖子。
王明亮尷尬的掃了他一眼,也沒吱聲。
“趕緊給他整回去。”
齊長富再次喝斥了一句。
“走吧,小波,。”
會計站起身就往外拉他。
“我還沒吃完呢。”
“一會我給你送回去點酒菜。”
“操,你別拉着我。”
小波和會計連拉帶扯的奔着大門外走去。
“他誰啊,呵呵。”我笑着衝齊長富問了一句。
“我們村的一個無業遊民,地癩子,甭搭理他。”
齊長富擺手回了一句。
我聽到這話有點納悶,不知道爲什麼齊長富明知道小波是個地癩子,還把他領來,但這話我也不好問,所以只能一笑,端着酒杯說道:“來,喝一口吧。”
……
兩個小時以後,我和張奔,還有王明亮往市區趕去。
“我跟你說南南,這地方真值得投資,你們有很多細節沒注意到,你知道,我去工廠的時候,隨便問了一下他們那兒的工人,你知道他們纔多少錢一天麼,,35,,35啊,大哥,現在這個社會中,35塊錢,還能請的起誰,,你看沒看見那個工廠裡,連五十歲的老太太都整個口罩,在那兒扒蘑菇菌,這種情況,你在市區能看見麼,,勞動成本低於市場水平太多了,而且工人肯吃苦,能幹別人幹不了的活,這地方,真值得往裡投點錢。”王明亮坐在車裡,十分認真的衝我說道。
“……我相信你說的,但我就感覺,咱們這個墊資,有點喝血的意思。”我皺眉說了一句。
“南南,你掏出去的是真金白銀,我說句難聽的,如果你不墊資,這個產業鏈根本形成不起來,那這個村子夠資格讓人喝血麼,,什麼東西都是相互的,你承擔投資風險,那發展起來以後,你肯定是利益要佔大頭,這沒什麼不好意思的。”王明亮直接說道。
“……。”
我頓時沉默。
“墊資是爲了未來,這個村發展起來以後,這些小工廠肯定會產生單幹的心思,所以必須提前操控他們,讓他們一直有負債率,,明白麼。”王明亮再次說道。
“呼。”
我聽着王明亮的話,使勁兒揉了揉臉蛋子,隨後衝張奔說道:“你約一下高羽,就說我晚上請他吃飯。”
張奔點了點頭。
……
另外一頭。
新華村的小波被會計攆到家以後,迷迷糊糊的躺在炕上,直接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耳哥。”
小波齜牙說道。
“嗯,咋了。”
“齊長富這個老雞.巴.燈,還是不死心,不想讓我們村動遷,今天整來一幫什麼大公司的老闆,說要整什麼傢俱的單一產業鏈。”小波迷迷糊糊的說道。
“……啊,哪個公司的。”
小耳聽完以後,隨口問了一句。
“好像叫太和地產,老闆歲數不大,看着還不到三十呢,估計是個富二代,叫向南。”小波隨口說道。
“叫啥玩應,。”小耳聽完以後,愣了半天,突然問道。
“向南。”
“……。”
小耳一陣沉默,然後問道:“你看那個向南是什麼意思,他真想在你們那兒投錢麼。”
“看着像,,跟老齊頭,聊的挺多的。”
小波點了點頭。
“行,我知道了。”
小耳直接掛斷了電話,隨後一腳踹飛辦公椅,咬牙切齒的罵道:“怎麼他媽的哪兒都有你呢。”
“咋的了,。”
薛玉推開門,抻脖子問了一句。
“沒事兒,新華村那邊出了點狀況。”
小耳擺手回了一句,隨即繼續說道:“你給唐唐打個電話,約他晚上出來聚聚。”
“行,我知道了。”
薛玉點了點頭,隨後衝着門外的服務員喊道:“把屋裡的東西收拾了。”
連續兩三次的小衝突過後,我和小耳是壓着,再壓着,但沒想到還是要碰在一起了,。
而這次,不是爲了雞毛蒜皮的小事兒,而是爲了利益。
從我們離開新華村開始,這些新一波的江湖混子,都慢慢攙和到這件事兒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