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聽到老孟的話,頓時一怔。
“爲了這東西,都要給你下套,奪你手裡的東西。
如此珍貴,那爲什麼還要把這個東西往外發?
這顆金疙瘩,可是從一個小妖手裡拿來的。”
老孟嘆了口氣,猶豫了一下,還是道。
“這是金子啊,以前也好,現在也罷,很多時候都是可以直接當錢用的,絕對的硬通貨。
這是基層外勤最重要的制式防護裝備,絕大多數時候,遇到的阿飄等異類,這件制服就足夠防護了,靠的就是那些現金上蘊含的力量。
你要是躲在神州,我也覺得不是特別的保險。
最合適的,就是直接去烈陽部的看守所。
溫言眉頭微蹙。
甚至還得派點人,暗中保護那女巫的安全,省的萬一女巫死在集會上,就變成了黃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
金條只是一個載體。
便是那條狗,都在深度昏迷之中。
在禹州的大醫院裡,老孟只要沒失血到嚥氣,那他就不可能死了。
有一說一,歐羅巴那邊,這方面的行動力那是真的強。後面還有更狠的,拍招魂來的小男孩,讓對方哭訴生前遭遇。
現在已經不是他要請老孟幫忙了,而是老孟要報復。
我差點真信了他們的鬼話。
可惜,這個錄像有個電視臺倒是敢播,但還沒播出,就被重拳出擊,錄像本身倒是流傳了出去,被人混淆視聽,當成了諷刺性質的特效小短片。
量大到一定程度,就一定會引起質變。
“鑑定好了。”
“所以典當行的人,跟南洋本地的大族合作了。
至少規定上看,程序上看,一切都毫無問題。
“……”
那時候我還沒查到東西,我也以爲我們之間完全沒什麼利益衝突。
反正總有辦法,可以讓我不會懷疑,他們的目的,真的就是單純的想弄死我。
順便呢,也讓外面的人知道,不是你不想去報復,而是你被抓了,沒能力去了。”
這種交易,我是絕對不可能答應的,答應了就等於將我多年的積累,全部白送人。
有了流動,甭管那黃金裡蘊養出的力量有多低,質量有多差。
“的確是真的被捕,介於你的能力,爲了預防你逃跑,你百分之百會被安排到那座看守所。
只是我不太清楚,他們要怎麼做,才能奪走我的遺產。”
他只是聽,都有些繃不住了。
“應該是前兩天的那兩位大師出手,造成的結果,他壓不住了,在昨天跟那些殺手交戰的時候爆發了,症狀都很符合。
只是目前看,現金上的力量,跟金子的確是不一樣的,可本質上,應該是差不多。
“呃……”老孟輕輕吸了口氣,還能這麼躲嗎?
“現在的情況,你最好哪都別去,我剛纔忽然之間有了點感覺,我一向是挺相信我的感覺的。
只要數量大,總量就會遠超我這種走單幫的幾個量級。
他們要是要實物,那其實散戶纔是重中之重。
第二天一大早,醫生確認了老孟脫離了危險,而且也已經甦醒,恢復速度遠超預期,沒有生命危險了,就同意了轉院。
“好,我這老夥計,到時候就拜託你幫忙照顧一下了。”
老孟昨天晚上遇到襲擊,有點翻車,最後拼死逃回了神州,可能是咒術爆發了,讓他昏死在路邊,被送到醫院,然後醫院確認身份的時候,觸發了警報,引來了烈陽部的人。
他不太懂溫言和老孟這是唱的哪齣戲,但不重要。
他們之前推出來個司櫃當替死鬼,還真的處罰了。
這些搞錢的傢伙,做大到一定程度,就開始脫實向虛。
當年多猛,女巫勢力擡頭,說燒死就燒死,甚至能逼着當時一位預言女巫明知道要死,也還是躲不過去,只能在家裡靜靜的等待着人上門。
他只需要知道,老孟已經鑑定過東西了,見過溫言了。
幾分鐘之後,吃宵夜的人路過,發現了滿身鮮血的老孟,嚇了一跳,立刻報警。
如今眼看老孟似乎都有點被面目猙獰了,溫言想了想,道。
第二天晚上,就有一個人,聯繫上當初急救老孟那家醫院的一個護士,旁敲側擊,引導着小護士,說到了老孟的事情。
然後聽着聽着,他就琢磨出來味兒了。
最近溫言看手機逛論壇的時候,就看到有人說,歐羅巴那邊最近都有人在說,教會經歷了諸神黃昏之後,到了諸神黎明來臨,已經像是一隻吃人的猛虎,掉光了牙齒和利爪。
“我能躲到哪?”
“八成是有關係的,可能唯一不太符合他們計劃的事情,是他們的朝奉栽了。
偏偏教會的人,當時什麼都不敢做,幾十架長槍短炮懟臉上,直播車就停在旁邊,他們做任何事情,都可以保證在下一秒就被直播到世界的另一端。
“呃?你不會讓我真的被捕吧?”
“確認真假了嗎?”
果然,只有同行之間纔有赤裸裸的仇恨。
老孟沉默了好半晌,點了點頭。
老孟攪和了之後,再稍稍串一下,那想要渾水摸魚的人多了,煽風點火的也多了,一下子就引起了一連串連鎖反應。
風遙把電話拿遠了點,聽着溫言電話裡義正言辭的聲音,眼中帶着一絲茫然。
最快蘊養出其內力量的方式,便是流通,在不同的人,不同的物種手裡流通。”
只是看起來還很龐大,還很嚇人,實際上,實力早就不行了。
現在呢,一個女巫集結了一羣女人,跑到教會駐地外面抗議,教會屁都沒敢放一個。
只有的既然是錢,當然是要流通起來,不流通的錢,就只是單純的金子而已。
“他們玩這麼大,還要針對你,就是爲了你手裡庫存的高質量金條吧?”
我哪想到,人家繞了一大圈,就是單純的想要搶劫而已。”
“好了,那沒事了。”
至於交易量更不需要擔心,金價全世界各地都是有差別的。
他們需要的量不是一條兩條蘊含力量的大黃魚。
地上只有一人一狗躺在那裡。
“對,我跟他們不一樣,只看重質量,尤其是高質量的交易,是剛需。
既然當錢用的,他最早的時候就見過,烈陽部的標準制式制服,一件造價好幾萬,這個是真沒水分,因爲裡面夾層裡真的全都是現金。
而且還沒法偷工減料,哪怕少一張,隨便誰都能一眼看出來。
“……”
年輕人放下情報,面色有些鐵青。
我們有私交不假,但我們有私交,大不了他進去了,我去給他送東西送煙。”
最後這病人還被叔叔帶走了,可能還是什麼逃犯。
因爲名義上,老孟雖然不算是什麼惡性案件的A級通緝犯,也是網逃這個級別的。
“基本確認了。”旁邊一個老者,沉聲回了句。
風遙噼裡啪啦的把事情一說,情況一說。
半個小時之後,南洋的一些人,就聽說了這個消息。
“唔,問你個事,讓你鑑定的東西,你鑑定好了嗎?”
“躲到烈陽部的看守所裡,我認識那的獄長。”
撈到了錢,本就更大了,就能加碼更多核心的部分。
說不定他到時候被放出來,還能拿個一兩萬塊錢的賠償……
“不用了,你就當沒見過我,剩下的走正常程序就行。”
二十分鐘之後,風遙趕到現場,看着目前的診斷,嚇了一跳,連忙給溫言打了個電話。
一切都是正常程序。
溫言不是說這是老孟做的,但這裡面肯定是有老孟出力的。
情報都只是相當於首衝,爲了拓展客戶用的。
“其實我說實話,我覺得你還是別去南洋了,我覺得事情有點不太對勁。”
風遙伸出手指,狠狠地掛掉了電話。
他們需要一部分高質量的黃金,來作爲最關鍵的引子。
你是咱們神州的人,退一萬步也絕對不可能把你引渡到外面。
他們具體是怎麼操作的,其實很複雜,我一時半刻也弄不清楚。
只要連續漲個一個月,稍稍下挫一點,連續跌兩天,就會有大量的散戶拿不住了。
確認了老孟的身份,也確認了老孟的狗的身份。
“有沒有可能,人家就是知道你忍不下這口氣,肯定還會去南洋?那些傢伙算計伱,應該不是最近幾天幾個月內的事情。”
之前類似的言論,不是沒有,但都是些連漣漪都濺不起來的小水珠,哪像現在,都快成風潮了。
醫院的檢查結果,老孟身上多處受創,失血嚴重,抽血都抽不出來,只能在傷口上刮點血。
有一說一,只是看視頻,溫言覺得歐羅巴那邊的黑巫師挺有兩把刷子的,招魂招的很有水平,就是不知道他們怎麼做的。
溫言看老孟似乎也沒打算隱瞞什麼,也就放開了。
老孟被烈陽部的人,按照規矩,帶到了旗下的小醫院養傷。
“呃,不是要實物嗎?怎麼開始玩金融了?”溫言是真不太懂這些。
但事情大方向基本就是這樣,不會出錯的。”
他們唯一拿到這些東西的方法,就是做個局,逼我主動到南洋。
小護士也沒什麼心眼,也沒說名字,只當是沒事說起奇聞,就說起了今天收到的神奇病人。
“好,剩下的,還需要我配合什麼?”
他什麼身份,該怎麼處理怎麼處理唄,你難道還指望我給一個罪犯求情嗎?
哪怕我在南洋被人襲擊,他們也可以用戲沒演好來解釋。
“咋地?他們還能覺得烈陽部在配合你演戲?烈陽部可不會這麼砸自己的信譽,以前蔡黑子還在的時候,他倒是有可能配合一下。”
他們趁機攪和一下,南洋本地的普通人,不少都會趁着這波,買點黃金,或者是出手黃金。
老孟恍然,他在外面晃的久了,都差點忘了,有些事,能做不能說。
溫言看着老孟咬牙切齒的樣子,有些無語。
只有在南洋,他們纔有一次機會,可能會成功。
老孟一直都是用金條做交易,進進出出,全部都是,他又說,他的一些金條裡,也都是蘊含着金疙瘩裡同樣的力量。
但目前我得到的情報來看,無緣典當行是走的做大的路線。
“昨天那些廢物,能傷到老孟?”
這樣的話,烈陽部跟外面的人打嘴炮,說話也能硬氣。
黃金也只是核心的東西,他們也能通過這些手段,繼續撈錢。
他們玩這麼大,在南洋攪風攪雨,恐怕就是因爲質變不太好搞。
那裡也殘留了一些老孟的血,只是被他做了什麼手腳,沒法用了。
至於你被暫時關押之後,後續的審判問題,我敢肯定,你的優先級很低,案子又那麼多。
以後無緣典當行被扒皮,他也一樣會被牽扯。
再十分鐘之後,烈陽部的人出現。
老老實實做生意,哪能比得上炒作市場,讓市場劇烈震盪所能帶來的收益。”
我們的人也看了,那些殺手,基本都是被人用兵器殺死的。
還有人在爆料,某款化妝品的重要原材料,是從某種生靈身上活切下來,等到對方長出來之後,再繼續活切,一下子就踩在了政治正確的痛點上,一個教會的據點,都被人衝了。
溫言頓時明白,他問這個問題,多少就有點刨人職業根底的意思。
你問我啊?
好死不死的,這言論出現的時間,就跟老孟去報復的時間剛剛重合。
“他們不會信這種事的。”
也就是他和老孟打交道的次數多了,都知道他沒這意思。
像是被泥頭車撞了,又像是被人砍了十幾刀,來的時候都快死了,預估失血量起碼在一千毫升以上。
只是十分鐘之後,禹州郊區的一個地方,老孟騎着三輪車,從虛空中跌落了出來。
“我用大黃魚和小黃魚交易,除了少部分情報,剩下的都是實物,我這是重質不重量。
加上靈氣復甦,這兩年有加速的趨勢,金價本來就在漲。
老孟看溫言的樣子,暗歎一聲,算了,溫言連海關都不知道,哪裡能弄清楚更復雜的道道。
當地的執法機構,還想阻攔一下,一下子就變成了暴動,最後還是當地的局長背鍋,家玻璃都被人砸了,大門上都被噴了漆。
因爲這裡看守嚴格,可以確保老孟跑不掉。
典當行要的核心利益,跟他的合作者並不衝突。
他就知道,現在這齣戲該怎麼往下演了。
老孟心裡一驚,他也在琢磨,是啊,那些人都把他的反應,琢磨的透透的,現在難道不是也在對方預料之中嗎?
這些都是找人確認過的。”
他們再從政策上稍稍限制一下,就可以確保絕大部分黃金都能在他們控制的範圍內轉。
一件極品好東西,交易之後,這個過程中所帶來的力量,遠超交易垃圾貨色,一年的成果。
要不是因爲老孟,溫言還真不會太關注這些,現在沒事了上論壇逛逛,發現論壇裡的樂子人是真多,在歐羅巴那邊被禁的東西,論壇上都能有原視頻。
十幾分鍾之後,老孟被送到醫院,沒身份證,但來了次人臉識別,識別的身份便自動上報。
“這到底什麼情況?現在怎麼辦?”
就老孟這性格,上次在歐羅巴被圍毆了一次,險些迷失虛空,老孟就跑去攪風攪雨,攪和了幾個月。
他倒在地上,滿身鮮血,那輛三輪車都化作一道微光消失不見。
他的肋骨還斷了一根,臟器也有受損,簡直像是被泥頭車撞了一樣。
與其爲這點核心的秘密保密,還不如直接自爆,先掀了無緣典當行的老底。
無論是出手,還是買入,都算是流動。
“你意思是,之前你在美洲遇襲,也可能跟他們有關係?”
只要有波動,他們就能一直在這個場子裡收割。
吸血鬼在衝鋒,後面就有黑巫師悄咪咪的給教堂下面的小男孩招魂。
“我是覺得,你得讓子彈飛一會兒,不要這麼着急,我真心覺得你開始陷入對方的節奏裡了,這很致命。”
“要不,我給你找個安全的地方,你先沉澱一下,避避風頭?”
“帶佬,你是領導還是我是領導?
按照當時的情況,適合老孟去的地方,的確只有南洋。
他們甚至可以讓出去很多一般人在意的利益。
既然牽扯到無緣典當行,無緣典當行又盯上了他,現在又發現他們之間,不止是業務上有一點交集的地方,最核心的地方,都有交集。
南洋的一座高樓的頂樓,一個年輕人看着新送來的情報,面沉似水。
但是沒想到,沒給輸血,一夜過去,這病人竟然就恢復了大半,臉上都有血色了。
什麼時候能輪得到你的案子,那就不一定了。”
換成別人,弄不好就得罪人了。
他們便順勢找我去當新的朝奉,這種理由最是合情合理,無懈可擊。
至於那條狗,按照老孟自己的意願,送到溫言這裡寄養。
“我可忍不下這口氣。”
溫言一聽這個,就明白他這問題問的有點沒水平了。
老孟轉身離開,騎着那輛破三輪消失不見。
他也沒想到,老孟會翻車了,也沒想到,那邪術師的實力,似乎比預想的要強,讓老孟應對的有點捉襟見肘。
“通知下去,想辦法,儘快救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