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玉嬌是誰?
鍾文並不認識。
他只知道看上去仙風道骨,儒雅不凡,深得一衆學員敬仰的侯東昇是個表裡不一,喜歡開着八倍鏡……紫靈瞳偷看女人洗澡的變態。
貴圈真亂!
對着侯東昇俊逸不凡的臉龐凝視良久,鍾文不禁又一次在心中感慨道。
“對了。”
愣了片刻,他再次詢問道,“生前的實力,你還保留了幾分?”
“從前的修爲還在,功法靈技也都記得。”
侯東昇想了想道,“不過體內的魂力變成了另一種能量,似乎更加兇狠狂暴,實戰起來應該會更強一些。”
臥槽!
變成屍種以後,居然比從前更強?
這特麼不是逆天了?
屍種的回答,直聽得鍾文瞠目結舌,心頭狂喜。
這一刻,他終於意識到天煞體與五毒體結合在一起,究竟會引發怎樣誇張的效果。
“對了,你剛纔施展的瞳術。”
興奮了好一陣,他才勉強鎮定下來,突發奇想道,“能不能傳授給我?”
“紫靈瞳的秘籍,我本就隨身攜帶。”
侯東昇聞言,果斷伸手入懷,掏出一本薄薄的冊子遞了過來,“請主人笑納。”
鍾文心頭一喜,連忙伸手接過,眼睛一閉一睜,已然將這本秘籍收錄在“新華藏經閣”之中。
神識一掃,他的雙眸之中,登時散發出耀眼的紫色靈光。
他朝着對面小樓隨意瞥了一眼,果然能夠透過外牆,隱隱約約地看見一道曼妙的身影。
這麼模糊?
他有些不爽地皺了皺眉,隨後再次催動靈技,將更多的魂力注入到雙眸之中,瞳孔中射出的紫色靈光也隨之越來越亮。
如此一來,小樓內的景象果然漸漸清晰,而他也終於看清了馮玉嬌的模樣,果然是個明眸皓齒,身材火辣的漂亮女人。
此刻的她身披一件輕薄浴袍,纖纖玉手握着把木頭梳子,正端坐在鏡子前梳妝打扮,渾身散發着成熟女性獨有的嫵媚風情,端的是溫泉水滑洗凝脂,美人出浴似芙蓉,畫面說不出的美好誘人。
這就洗完了?
眼見對方已經結束了沐浴,鍾文有些失望地挪開視線,繼續試驗起紫靈瞳的效果,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爲有多變態。
不過如此!
比起我的六陽真瞳來,還是差得太遠!
一番測試之下,鍾文很快便意識到紫靈瞳雖然能夠看見靈魂,增強視野,透視能力卻十分薄弱,需要注入很強的能量才能勉強看穿屋牆,在實戰之中根本起不到多大效果,純純的雞肋技能一個。
也難怪一開始侯東昇並未識破自己的易容術,直到加大馬力之後才隱隱察覺到不對勁。
“從現在起,你繼續扮演凌道學院的侯東昇。”
他登時失去了興趣,轉而對着侯東昇諄諄囑咐道,“在外人面前還是叫我‘小杰’,莫要讓人看出破綻。”
“是。”
侯東昇恭恭敬敬地應道。
“除了你。”
鍾文接着又道,“這學院之中,還有誰修煉過紫靈瞳?”
“這是我自創的獨門靈技。”
侯東昇毫不猶豫地答道,“從未傳授過任何人。”
“哦?”
鍾文鬆了口氣之餘,不禁頗覺意外,“創出了這樣一門靈技,爲何要敝帚自珍,不傳給自己的學員呢?”
“若是傳授出去,豈非人人都能偷看馮教員了?”
侯東昇的回答,再次雷得鍾文焦頭爛額,“可以看她洗澡的,只有我一個。”
“你還真是個……”
鍾文被噎得啞口無言,好半晌才憋出一句,“有追求的變態。”
“主人說是。”
侯東昇的態度依舊恭謹,“我就是。”
鍾文:“.…..”
對方的態度實在太過良好,以至於他連吐槽都感覺十分不得勁。
“接下來,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
他定了定神,眸中靈光一閃,緩緩說道,“表現得好,我可以考慮讓馮玉嬌也變成屍種,跟你配成一對。”
“多謝主人!”
侯東昇聞言,居然面露喜色,連連作揖道,“我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身爲屍種的他,竟似還保留着生前的情感。
“那就從凌道學院的兩位院長開始吧……”
接下來的整整小半個時辰,鍾文事無鉅細地發問,而侯東昇則不厭其煩地一一解答,時間飛速流逝,而他對於凌道學院的瞭解,與從前也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南宮靈給出的信息,大多來自徐傑徐佳這對兄妹的記憶,儘管她依靠聰明才智自行推斷出了不少細節,卻終究不可能達到侯東昇所瞭解的程度。
畢竟,在任何勢力,都會有一些只有高層才能掌握的重要信息。
就譬如那位幾乎從不露面,連學員都不明身份的院長大人,居然正是徐家家主,也即長老會首席長老徐光年。
這是除了副院長和侯東昇之外,整個學院都無人知曉的隱秘。
聽見這個名字,鍾文眉頭微微一皺,腦中不禁浮現出當初神族覆滅那一戰的景象。
當時徐光年所展現出來的實力深不可測,同樣給人一種捉摸不透的感覺。
得知徐光年親自擔任院長,鍾文暗暗告誡自己務必要謹慎行事,切不可如先前這般大意。
“好了,你回去授課罷!”
他對着侯東昇揮了揮手道,“切記不可露出破綻,有事的時候,我自會來找你。”
“是。”
侯東昇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隨後毫不猶豫地推開房門,快步而去,很快便消失在視線之外。
徐家……麼?
且再觀察兩日,若是侯東昇沒有被人識破,乾脆把徐右卿也……
凝視着他離開的方向,鍾文眸中寒光一閃,一個大膽的想法漸漸在腦中形成。
……
“風殿主,你這是……”
神女山腳下,姜霓望着風無涯身後密密麻麻的人羣,一臉茫然地問道,“把整個琴心殿都搬來了麼?”
“在天音崖待不下去。”
風無涯苦笑着道,“只好舉家遷徙,前來投靠聖女大人了。”
“到底怎麼回事?”
姜霓瞪大了眼睛,素手掩脣,大爲震驚道,“難道是率土之濱襲擊了天音崖麼?爲何我沒有得到情報?”
“是,也不是。”
風無涯深深嘆了口氣道,“清秋她……帶着白銀一族投靠率土之濱了。”
“什麼?”
姜霓俏臉煞變,驚呼出聲道,“風殿主慎言,她畢竟是你妻子。”
“風某本來在銀月花園主持振金之血的事情。”
風無涯直視着她的眼睛,神情悽苦,臉色黯然,“若非遭到她與率土之濱聯手驅逐,又何至於連夜倉皇撤離,連唯一懂得血液提煉之法的老霍都沒能來得及帶走,關於白銀一族叛變之事,過不了多久您想必就會得到消息了。”
“清秋對我素來忠心?”
姜霓對着他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沉吟良久才緩緩開口道,“爲何會突然反叛?”
“說來風某也並非沒有責任。”
風無涯一臉歉然地答道,“或許是我在抽取白銀一族血液的時候太過急功近利,不小心造成一名白銀貴族的身死,這才惹惱了清秋吧。”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不等姜霓開口,站在她身後的何小花已然不屑地嘲諷道,“既然出了這樣大的岔子,你不在天音崖重整旗鼓,組織反攻,反倒拖家帶口地跑來我神女山做什麼?”
“小花姑娘說笑了,風某雖然略通算道,自身實力在混沌境之中卻並不出衆,琴心殿弟子也大多不擅戰鬥。”
風無涯尷尬地笑了笑道,“如今銀月花園投靠了率土之濱,我天音崖變成了東西戰場的最前線,而貴域高手又大多撤離,若是此時不走,怕是過不了幾天,琴心殿就要被徹底攻陷,除了前來投靠聖女大人,我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連區區一個振金之血都搞不定,你還有什麼存在價值?”
何小花神情輕蔑,對他的話語嗤之以鼻,“聖女大人又憑什麼要收留你們?”
“說起來,風某倒是在離開之前,搶救出來一瓶振金之血。”
風無涯突然伸手入懷,取出一個小巧精緻的琉璃瓶,對着她輕輕揚了揚,隨後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萬煉之金的煉製法門也都在這裡記着呢,還請聖女大人提供一個安靜的所在,我這就開始着手煉製。”
“你、你已經提煉出振金之血了?”
何小花俏臉一變,凝視着瓶子裡那一抹異常豔麗的金紅色,萬分不爽地斥責道,“爲何不早說?”
“小花,替天音崖諸位安排住處。”
不等風無涯回答,姜霓突然開口道,“從今天起,琴心殿便是我羅綺殿的一員了。”
“多謝!”
風無涯不禁面露喜色,朝着她所在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聖女大人的恩情,風某沒齒難忘。”
彎下腰的那一刻,他嘴角突然勾起,臉上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詭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