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風雪暴擊的蘇青之,第一反應是要不..跟他服個軟?
這個念頭一起來,立刻被自己狠狠掐滅。
你別忘了,這個男人心有多狠。
哼,離了你,我照樣活得好好的,氣死你!
屋裡一片漆黑,靜寂無聲,好像天地之間就只剩了自己一人。
“狗渣男,狗仙君!”
她嘟囔着找了跟木棍打算暫時尋找一個棲身之地。
遠處的雪山矗然而立,像個龐然大物,除了幾顆桑樹,空無一物。
入眼所見全是漫天的雪花,走的人雙腿如灌了鉛一般沉重。
一定不要放棄,蘇青之,你要是這麼窩囊死了,簡直是三界的笑柄。
遠處有個小黑點!
難道是個人?
蘇青之大喜之下狂奔過去,就失望到極點。
那是一個光禿禿的樹樁子。
對了,狼婆婆呢?
她攏着手指大喊道:“狼婆婆,你在哪,救救我!”
喊了半天一無所獲,她只好繼續在桑樹附近轉悠,忽然眼前一亮!
桑樹的背面有個大樹洞!
雖然看起來很狹窄,但說不準可行呢?
她率先將腿塞進去,使勁地蜷縮着,發現一個問題。
爲啥偏偏腦袋塞進不去?
蒼天吶,我招誰惹誰了,受這麼大的罪!
蘇青之摸着並不存在的鬍子開始繼續想辦法。
還記得現實世界裡上舞蹈課的時候,老師有教過肚皮舞的訓練要領。
要想像自己是一條蛇,肩膀、手肘、手腕三個點的連接要流暢、圓潤。
身體需要彎曲到最大程度,可是腦袋怎麼彎?
苦思冥想的蘇青之扭着身體尋找感覺,悲哀地發現自己看起來很像是一條蠕動的蚯蚓。
爲什麼不是美人魚,而是一條蠕動的蚯蚓?
熱身一盞茶工夫後,信心滿滿的她開始極限求生。
蘇青之笨拙地將腦袋塞進樹洞後,使出洪荒之力彎曲身體就發現壞菜了。
如今腦袋勉爲其難進去了,可是不管怎麼蠕動,腳特麼都沒地放啊!
阿西吧,我要瘋啦!
她嚶嚶抽泣着,忽然好想念父親,想念炎魔殿的寢宮。
“爹爹!嗚嗚。”
別人魂穿之後日子過的順風順水,又是攝政王的小甜妃,又是冷麪王爺的心尖寵,爲什麼我過得這麼憋屈。
呼風喚雨的女魔尊不香麼?
沒事調戲美男不美麼?
我爲什麼非得堅持報仇,跟那個狗渣男死磕?
“我想家了,我要回家。”
可哪裡算是自己的家呢?
父親死了,現實世界回不去。
炎魔殿倒是溫暖明亮,可自己被困在這裡,也出不去。
蘇青之用衣袖抹着淚,委屈的說:“我要回家,嗚嗚。”
回家!
她打定主意,明早不管發生什麼,都違心的順着仙君,先離開這個鬼地方。
然後永遠,永遠不要見到那個魔鬼。
“嗨,你們說蘇公子是不是個傻子?半夜在這裡瞎晃悠?”
“他的事你敢管?誰敢幫他就是跟那位作對!”
藏在樹後的狼婆婆帶着狼崽子們八卦道。
“滾!”
身後傳來一聲男低音,嚇得狼婆婆跟它的孩子們瞬間消失。
冷千楊一步一步,半蹲在樹洞前,皺眉看着裡面的人嘆了口氣。
他就沒見過這麼倔的人。
明明是個少年模樣,卻心性堅韌,骨頭比鐵還硬。
寧肯以如此扭曲的姿勢縮在裡面取暖,都不肯服個軟。
不肯喚一句:千楊,救我。
他以前遇到危險第一時間喊的都是:千楊,救我。
“我帶你回家。”
冷千楊修長的手指輕柔地抹去他臉頰上殘留的淚珠,柔聲說。
蘇青之迷迷糊糊中,發覺自己好像被裹入一個溫暖的被子,好香好暖。
她使勁地拱了拱腦袋,將被子全部裹在自己身上。
咦,被子的角呢?
冷千楊是被凍醒的,他側身躺着饒有興致的觀察身旁的小東西身子蜷縮成一團,正不停地扒拉被子。
小賊子一邊扒拉,一邊歪着腦袋好像在尋找什麼?
須臾間,自己的衣角被人扯住,一雙白皙柔嫩的小手遊移了過來。
懷玉這是?
他又驚又喜,推了推身旁的人說:“小寶,你不生我氣了?”
蘇青之很不耐煩,我被子的角呢?
誰在耳邊嘰嘰咕咕,聒噪。
“我要角!”
她帶着濃重的鼻音繼續尋找被子的角。
哇,好香軟的被子!
她使勁地吸着鼻子,貪婪的趴在被子身上拱了拱。
冷千楊:“....”
我不是被子,你能不能消停點。
無奈的是,陷入夢境裡的人臉上洋溢起滿足的笑容,開始到處揪?
“別亂摸。”
冷千楊一臉無奈,眸底翻滾着驚濤駭浪,攥住那隻不安分的手說。
“我要角!”
蘇青之拼命掙扎着,繼續遊移,總覺得哪個地方都不像角。
咦,暖呼呼的被子上好像找到了角,這是什麼?
“別動!”
冷千楊一把打掉她的手,驚得坐起身,臉紅到了耳根。
“來人,我要沐浴!水再冷些。”
他跳下牀榻厲聲吩咐着,忽然意識到這裡是寒冰秘境,沒有隨侍的弟子。
“你...你才最無恥!”
仙君胡亂地裹上外袍,靠在牆角,將頭埋進了臂彎裡。
半晌之後,牀榻上的人終於老實了,發出沉穩有力的呼吸聲。
冷千楊遲疑着,咬咬牙,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睡夢裡的蘇青之咂咂嘴,嗅了嗅鼻子。
飛走的香軟被子好像又回來了,哇咔咔,我要角!
她喜不自勝,擡起優美細長的腿將被子死死按住!
我的角呢?
她的小手開始在香軟的被子上游離,露出奸詐的笑容。
又開始了!
被驚醒的冷千楊捏着蘇青之的臉蛋扯了扯說:“是不是故意的,嗯?”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辦了你!
眼前的弟子完全無視警告,小手揪的更歡實了?
“給我等着!”
冷千楊用靈絲繩剛準備捆住她的手,就聽到一句低吟:“給我角嘛。”
小賊子拖着長長的語調在撒嬌,活像是等人哄的阿九。
“噗嗤!”
被氣笑的仙君放下靈絲繩,將衣袖一角遞到她手裡柔聲說:“只有這個。”
蘇青之恍惚中感覺找到了角,乖巧的應着,肆意地揉捏起來。
額..沒眼看的仙君臉燒的要着火,微微側轉了身子。
翌日一早醒來的蘇青之,尷尬的恨不得原地消失。
爲何又是這樣詭異的姿勢?
自己不僅趴在仙君的胸口,流出一團水漬,還揪着他的耳朵在揉捏?
等等!
爲何我的腿還無恥地搭在他的腰上,好像生怕人家跑了似的?
我明明在樹洞裡,難道這是擺拍?
“箍的好緊,我都掙不開。”
牀榻上的仙君一臉無辜,衝蘇青之眨眨眼睛,攤了攤手。
蘇青之低下頭,摳了摳指甲。
別問,問就是我夢遊之後獸性大發,道德淪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