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雲安一來,蘇青之也不便跟李豆豆多說什麼,兩人道別之後就各走各路。
蘇青之牽着段雲安的小手回到仙君的屋子裡烤火。
她掀開簾子看清屋裡的人時,這步子就不敢邁進去了。
屋裡肥頭大耳的道長好像是四院的帶隊師父田震剛,田師叔。
自己可是曾經狠狠地報復過田震剛的弟子林小二。
林小二被仙君罰着吊懸崖,很不巧被那個女狐狸給奪了臉,死的挺慘的。
算起來自己跟田震剛也算是仇家?
我的娘哎,仇家遍地走的感覺可並不爽。
“進來。”
屋裡突然傳來冷千楊不容置疑的命令。
“蘇師弟,仙君叫你呢,磨嘰什麼。”
李野猥瑣一笑,照着蘇青之的後腰順勢推了一把。
蘇青之猝不及防差點摔倒,搖晃着身子硬着頭皮向他二人一一行禮問好。
這一幕被段雲安盡收眼底,立刻對李野產生了不滿。
“蘇哥哥,我用魔法測測看。”
段雲安猛地跳上李野的身子,伸出小手在他頭上摸了摸。
“這魔法不咋地啊。”
他歪着腦袋一邊說,一邊繼續摸尋找靈感。
“這孩子幹啥玩意兒?”
李野一頭霧水想要扯他下來發現這孩子跟條八爪魚似的,滑不溜秋啊。
扯重了怕傷着小娃娃,扯輕了吧,這小子還賴上人了,啥情況?
蘇青之神色一變想去堵段雲安的嘴已是不及,正在着急之時就聽他又說了一句驚雷。
“剛纔蘇哥哥摸小光頭弟子的時候都流口水了。”
“那滋味估計跟橘子糖一樣又酸又甜。”
啊!啊!
你這熊孩子瞎說..什麼大實話。
蘇青之尷尬地對上冷千楊的視線,見他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
“我是給他腦袋拍拍雪花,你看錯了!”
蘇青之矢口否認,就又被段雲安嗆了一句。
“你們大人就愛撒謊,你明明就有!”
“口水流了有這麼這麼長,都把他衣服都滴溼了。”
段雲安挺直身子,兩手拉開繪聲繪色地描述着。
“比我吃的粉條還要長,差不多跟我的身高一樣長!”
本尊竟然被一個小屁孩給教訓了?
我真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蘇青之訕訕一笑,看了眼身旁的田師叔轉了話題。
“田師叔好像比前幾日瘦了些,這是在減肥?”
“小蘇真是火眼金睛,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給你看看我的成果。”
田震剛和顏悅色地撩起衣袍露出一個圓滾滾的西瓜肚子笑着說道。
喂,仙君還在場,你這是什麼騷操作?
這肥嘟嘟、白胖白胖的肚子還沒你圓潤的胖臉好看呢。
蘇青之被嚇了一跳,差點維持不住臉上的假面微笑敷衍地說:“甚好。”
“看你口水流的,想摸就來吧。”
田震剛笑得像個彌勒佛,拍了拍肚皮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我,我!
蘇青之求救地看了眼主位上的仙君見他微微掀起眼皮冷笑了兩聲。
小作精氣炸了,趕緊哄。
“罰你摸他肚皮一個時辰,寫篇十萬字心得體會。”
冷千楊單手負後,牽着段雲安的小手出了屋門淡淡地說道。
屋裡就剩了田震剛跟蘇青之大眼瞪小眼,李野抱着雙臂在一旁監視。
“小蘇,趕緊來摸。”
“我手頭還有一堆活要幹,耽擱不起呀。”
田震剛後腰前突,腆了腆肚子笑眯眯地說。
我這是被硬趕鴨子上架嗎?嗚嗚。
這摸了仙君更生氣,不摸李野還虎視眈眈看着呢。
蘇青之求救的小眼神看向李野:小野鴨,幫幫兄弟。
“李野要是敢替摸,十倍處罰!”
屋外忽然傳來冷千楊寒意森森的男低音。
蘇青之伸出顫抖的手不情不願地摸了一下田震剛白花花的肚皮。
哦豁,竟然又軟又滑,好像rua一 rua。
我這是什麼怪癖,好變態。
她的手瞬間移開,視線在掃到田震剛左手時忽然愣住了。
田哲剛左手上帶了一個紅色的瑪瑙珠串。
此時藉着淡淡的燭火,她猛然發現了異樣。
紅色瑪瑙珠串最中間的那顆紅珠子與其他珠子有色差!
那些紅珠子像是閃電,驚得她有些坐立不安。
她手捂着狂跳的心臟,猛然覺得藏在衣袖裡的那顆紅珠子無比灼熱。
千萬要穩住。
還記得自己初入靈虛派的時候,聽林銳大師兄講過靈虛的發展史及重點人物介紹。
“田震剛,四院教導師父,靈虛派元老級的人物。”
那日加菲貓師兄林銳輕搖摺扇講的眉飛色舞,神神秘秘地說:“他可是個秒人。”
“唉吆,又開始賣關子了!”
“林銳你這貨又開始吊我們胃口,太壞了你。”
“這故事分上下集,接下來你又要收一遍份子錢了吧?”
弟子們吵吵嚷嚷恨不得將他吃了,自己就着花生米聽了一個聊齋故事。
“他最寶貝的瑪瑙手串是一個美豔的女鬼送的。”
“傳說夜深人靜之時,女鬼就從瑪瑙手串裡幻化成人形來陪他..那啥啥。”
“噗!”
林銳故意吹滅屋裡的燈,嚇得一干弟子吱哇亂叫。
“聽說,田師叔的瑪瑙手串裡住着一位佳人?”
蘇青之收回散亂的思緒,裝作無意地問道。
她的右手在寬大的衣袖裡緊捏着那顆紅珠子,心懸在了嗓子眼。
今日的事情未免太巧合了。
李豆豆剛查清蘇陌衡被殺前的事情始末,給了自己這顆罪證紅珠子。
頃刻間,可疑人物就堂而皇之地出現了。
就像你瞌睡的時候,有人湊巧給你遞了一個枕頭。
巧合的讓人懷疑是別有用心。
“信則有,不信則無。”
田震剛雲淡風輕地笑了笑,端起案几上的雲霄茶抿了抿。
“田師叔,有一小波人打起來了,您快去看看。”
屋門口闖進來一位弟子,擦着額頭的汗珠說道。
“小蘇,我先走一步,你先忙啊。”
田震剛“唰”地放下衣袍,邁着小短腿“嗖”地跑了出去。
“蘇哥哥,快救救我爹孃,嗚嗚!”
門口衝進來鼻青臉腫的段雲安,啜泣着說:“他們要燒了我爹孃!”
蘇青之的右眼皮猛地一跳。
仙君是怎麼安排的嘛,偏偏又出了岔子。
“走,去看看。”
蘇青之牽着他的手出了屋門,就見遠處火光沖天,嘈雜得很。
兩人一路小跑靠得近了纔看清柴火堆上齊齊整整地放着數十具屍體,段家父母也在其中。
負責維持秩序的總指揮人是田震剛,不見仙君的影子。
“人死燈滅,入土爲安,你們要燒壞我妻兒的屍體絕不可以!”
“他們活着受盡折磨,死了還要被火焚燒再受罪嗎?”
“我們絕不同意!”
部分民衆羣情激奮,揮舞着手裡的棍棒怒目而視地說道。
“他們是橫死的人,如果處理不好會爆發瘟疫的!”
“三十年前肆虐三界的大瘟疫你們都忘了嗎?”
田震剛苦口婆心的勸說着,無奈地看了眼身後的弟子們。
“我沒發話,你們誰都不能動手,明白了沒有?”
“是!”
衆弟子們領命齊齊後退了半步,但靈劍依然架在胸前做出防禦的架勢。
蘇青之看了眼抱着自己大腿殷殷期盼的段雲安,爲難地甩了甩腰間的流蘇穗子。
這事可難辦了。
仙君的決定是明智的,這是傳染病可不是兒戲。
她望着擴建的民房後面一排排的懸崖峭壁,靈光一閃有了主意。
“我有一個兩全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