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閣下這是要... ”
於長生挺身護着自己的爹爹,話說到一半卡殼了,因爲這張嬌媚而冷豔的臉他見過!
這雙丹鳳眼好像帶着鉤子,狠狠地扎入心臟,痛得全身每個細胞都在抖。
恍惚中他想起夢裡閃過的畫面。
落英繽紛的銀杏樹下,這位姑娘閉着眼睛在吟唱小曲聲聲泣血。
“如你默認生死枯等,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輪。”
樹下的女子低吟淺唱,傷心欲絕像是在等一個人。
她睫毛上那顆晶瑩的淚珠重如千斤,像是砸在自己心上一樣痛。
蘇青之看着眼前這張俊雅如仙的臉,只是一瞬,她心裡那些燥火漸漸平息,換上的是訝異。
像是大雨滂沱的天氣忽然出了彩虹,炫麗無比。
又像是高考拿到了答案,無比的妥帖踏實。
是我的千楊!
他端茶的手勢說話的神態,分明就是那個狗仙君!
蘇青之緊緊地捂着嘴巴,眼淚狂涌而出,模糊了視線。
苦等十年,終於出現了!
她渾身狂抖,心一會在高空飛翔一會又在深淵裡打滾。
望着眼前的男子不捨得移開一分一秒,嘴脣抖動着說不出一個字。
“表哥,快掐我,我是不是在做夢!”
“表哥,我心要跳出來了。”
“啊,你掐的是我!”
楊平之嘶嘶倒吸一口冷氣,臉上一副“瞧你那慫樣”的嫌棄表情,娓娓道來。
“你師父給他診過脈了,六識不全癡傻多年,前幾日人才清醒。”
“銀子給多少,你自己看着辦啊。”
楊平之揪着蘇青之的辮子輕輕一扯,戲謔地說道。
“千楊!”
蘇青之忍了又忍還是撲進他懷裡使勁拱了拱。
“我恨你!”
“爲什麼這麼久纔回來,混蛋!”
“狠心的混蛋,我恨死你了!”
“十年了纔回來。 ”
“啊嗚!”
她氣不過狠狠地在於長生的右肩咬了一口,又忍不住摸着咬過的位置吹了吹。
“我一直在等你,嗚嗚。”
“等的好苦好累。”
“真的好累好累,吐的比吃得還多。”
“都是你害得,你賠我,賠我!”
於長生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懷裡的女子嬌軟一團,皁角清香直往鼻子裡鑽。
自己的嘴像是被膠水粘住了,姑娘請自重五個字怎麼都說不出口。
他咬牙忍耐着蘇青之發泄完,遞上一方錦帕。
蘇青之正在發狠忽然愣住了。
長生拿着錦帕是示意自己擦眼淚?
瞧他那一臉迷茫呆萌的小模樣,把他自己給驚着了?
他六識不全,還是個病人。
“啊,驚擾了長生心有不安,你初來乍到多有不便,我帶你去耍耍。”
“我也是靈虛派的,我師父是一院的陳大勇。”
蘇青之後退半步溫和有禮地說着,語調嬌俏動聽。
“陳大勇?”
於父目瞪口呆,拿着蘇青之腰間的牌子翻來覆去地看,狐疑地說:“跟陳道長的顏色不同,你是特一等弟子,聽起來好厲害啊,是靈虛派弟子的最高品階。”
“話說特一等弟子是做什麼的?”
於父好奇地追問道。
“特一等嘛。”
蘇青之慾言又止,眨眨眼湊在於長生的耳畔低聲說:“是暖被窩的,嘿嘿。”
少女的氣息綿軟輕柔,溫熱的脣瓣擦着他右耳垂而過,皮膚酥/麻過後激起一陣戰慄。
於長生身子一抖差點摔倒,勉強靠在案桌邊才站穩身子。
“姑娘請自重。”
他緊捏着拳頭,俊雅的臉龐上隱隱泛起一絲怒氣說道。
眼看少年耳垂連帶脖頸瞬間漲紅,蘇青之心裡暗爽。
十年不見還是這副德行,經不住人撩撥。
還敢叫我自重?
你給我等着。
“長生,走吧?”
蘇青之用手指勾住他的衣衫輕輕一搖歪着腦袋說道。
陽光正好,傾斜着灑下來照在少女臉上給她整個人都籠罩在淡淡的金光裡。
她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柔情,笑得好甜好媚。
不知爲何,於長生的腦海裡突然蹦出了六個字:好甜的小橘子。
蘇青之說了什麼他都沒有過耳朵,視線鎖在她的嬌脣上良久。
少女跟只活碰亂跳的小兔子摸着自己包袱眨眼壞笑的時候。
端着自己喝過的茶眯起眼睛咂咂嘴的時候。
搖頭晃腦嘟着脣角吹泡泡的時候。
如此晶瑩水潤的櫻桃脣。
怕是..真的好甜。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