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柱?這話聽起來怎麼有些奇怪,這兩字一般是用來形容文藝團體中的主要人員纔對吧?也就是俗話說的挑大樑的人。
傅輕歌反反覆覆的在腦海裡確認了三遍,他認爲自己所描述的人的確是程紫璇沒錯,但是一個初到富江市,跟自己幾乎是一個級別的路癡,居然會是路易酒吧的臺柱?這不是在開玩笑嗎?
程紫璇的顏值和身段氣質的確夠得上所謂的臺柱,但這傢伙怎麼可能會是啊,這就好比他傅輕歌是當紅夜店的頂流牛郎一樣。
“你沒在開玩笑嗎?如果你不知道這個人的話也不打緊,我也不會把剛剛點的酒退掉,但是你千萬別告訴我有這個人,然後讓我浪費大把時間在這裡。”
傅輕歌的語氣有些凝重,他可不想被這個女服務員當成凱子,一句話就在路易酒吧里長時間待着。
女服務生聽到傅輕歌的話後,顯然是有些生氣了,說道:“這位客人,你應該是第一次來我們路易酒吧沒錯吧?雖然我很渴望完成和你的這筆酒水訂單,但請你不要用這麼惡劣的話來侮辱我,你說的那個人,的的確確是我們路易酒吧近日來強推的當紅臺柱。”
傅輕歌被女服務生斬釘截鐵的話給噎住了,一時場面有些沉默。
片刻後。
“既然你說她是臺柱,那麼就是說她會上臺表演,沒錯吧?”
傅輕歌的目光放到了離他有一些距離的舞池,舞池的中央有一座小小的圓形平臺,一直都沒有人在上面舞蹈着,他一直以爲這是路易酒吧刻意留出來的舞臺空白,太過逼仄的人羣會顯得擁擠的美感消失不見,因此常常會有這樣的故意留白,留白和人羣進行強烈的反差對比,反而更能形成一種獨特的味道。
然而在女服務生提示過後,他才知道,這個空白的圓形小臺,並不是所謂的留白,而是爲了留給路易酒吧的明星臺柱們舞蹈的空間。
小圓臺下有着數十名,穿着暴露度極高的各色制服的舞女,舞女們穿着短裙踩着細跟高跟鞋,裙邊無一不是點綴着閃亮的銀片,跟着唱片騎師的節奏搖擺着。
她們之中隨便挑出來一個的舞技,都能夠碾壓外圍那些跟着節拍亂跳的年輕男女們,然而她們卻沒有登上這個小圓臺上去領舞。
現在這個小小的舞臺,只允許被留給一個人,也只有那個人才配得上這樣獨舞的空間。
傅輕歌絕佳的視力並沒有掃到那些正在臺下舞蹈的舞女,有任何一人長得和程紫璇有一丁點相似的,程紫璇是苗族部落裡出來的人,她有着和常人截然不同的氣質,只要是見過一面,就很難忘懷。
的確,男人對美好的事物總是難以忘記的,更何況是一個美女?
如果這些領舞當中沒有任何一個是程紫璇,豈不是意味着,那個孤獨的臺子,就是留給這位他苦苦追尋的臺柱?
太離譜了,傅輕歌扶着額頭,怎麼樣也想象不出來,程紫璇在上面穿着那布料稀少的苗族服飾,盡情地扭動腰肢,胯部動作圓轉如意,一邊舞蹈着一邊還能給客人們暗送秋波,調動場中情緒的模樣。
絕不可能是程紫璇,如果是程紫璇的話,那麼她肯定每天晚上都要來這個地方上班纔是,怎麼可能會在自己家裡老老實實待好幾天?
“那是自然,客人,不得不說你的運氣真的很好,本來她這一週都不打算表演的,但今天正巧遇上了一件大事,老闆千叮嚀萬囑咐,纔將她請了出來,不知道有多少客人想要一睹她的芳容呢!”
女服務生談到程紫璇的時候,眼睛裡放射出來的那種光芒不停地跳動着,這光芒並不是女性之間爭風吃醋的嫉妒,而是一種完完全全的憧憬。這種憧憬只會出現在女人之間相差宛如天塹的時候,明知道自己完全比不上對方的時候。
“好的,我很期待,希望她不會很久才上場。”傅輕歌此時也只能寄希望於這個在路易酒吧裡,風光無限名聲大噪的女人是程紫璇。
“那是自然,貴客都已經就位了,我們作爲東道主肯定不能夠讓客人們等待太久。”女服務生露出了職業的微笑,鞠了個躬,轉身告退,看樣子應該是去給傅輕歌取酒了。
此時音樂的節拍越來越激烈,積攢已久的氣氛開始鼓動了起來,一股酒精混合香水的味道彌散在空氣中,聞起來竟然令人有些沉醉,醉醺醺的男人將他們的手伸進同樣醉意盎然的女人身體裡,大部分能夠和男伴喝成這個模樣的女人,也是半點都不抗拒男伴的毛手毛腳,只是象徵性的推搡幾下,就開始慢慢地享受着這樣的氛圍。
唱片騎師雙手打碟的動作越來越快,傅輕歌甚至懷疑這傢伙是母胎SOLO三十餘年,如此快的手速甚至跟一些氣穴境武者不相上下了。
“還真是有夠奢靡的,突然想起了一句話,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我只覺得他們吵鬧。”
傅輕歌爲自己倒了一杯酒,順帶着摻了點綠茶,這橘黃色的液體混合了綠茶之後,顏色更是怪異了,當然,最怪異的當屬它的味道,這味道就像是放了好幾天的臭襪子混合了菸草的味道,十分嗆鼻。
“酒這種東西真的會有人喜歡喝麼?”傅輕歌搖了搖頭,看着羣魔亂舞的舞池,等待着那位萬衆矚目的臺柱出現。
隨着“咯噔”一聲,整個舞池周圍的所有燈光全部都被熄滅了,原本明暗交加的舞池一片漆黑,男女們不停地叫喊着,不停地歡呼着,他們並不是爲了黑暗的突然到來而感到情緒高漲,而是因爲他們能夠在這短短的黑暗之中做一些,他們一直謀劃已久的小事。
當然,還有更重要的一點,燈光的驟然熄滅,是爲了迎接某人的到來。
“各位貴客,晚上好!我是你們忠實的朋友傑少!”
一個高亢的男聲從舞池的正中央傳來,傅輕歌仔細分辨了位置之後,便猜到這男人的位置,正是那個圓形小舞臺上。
歡呼再次此起彼伏,當然大多數都是女性的呼喊。
接着一束高光打了下來,正好映照在這個叫做傑少的男人身上。
傑少的長相陰柔俊美,有點像是電視劇裡描繪的脣紅齒白的流量小生,他本人的確也當得上這個評價,在沒有任何濾鏡加持的情況,也足以和一些有名有姓的美男們一較高下。
最顯眼的不是他足以媲美明星的長相,而是他身上所穿的舞服,下半身是緊身的帶着亮片的皮褲,而上半身則是刻意撕裂過的衣襟,露出成片成片的肌肉,胸膛隨着呼吸起伏,引得一衆女客歡呼尖叫。
“很感激今晚各位貴客光臨路易酒吧,雖然現在的時間比往常早了很多,但爲了迎接今天來到路易的貴客,我們不得不打破慣例,提早爲這位貴客展示我們路易的完美服務。”
傑少手中握着話筒,一邊說話的同時,還不忘朝臺下拋灑着媚眼。
“噔噔噔。”
無數的燈光再次被重啓,在這一刻,迷醉的男女們看到了神態各異的每一個人,有的佯裝喝醉的女人正趴伏在不知道是不是男朋友的帥哥身上,有的男人正不懷好意的向着自己的女伴伸出鹹豬手但並未被阻攔,還有的人獨自在自己的位置上,自飲自酌。
最後,一束最爲高亮的燈光,打在了足以俯瞰整個舞池高度的卡座上,這個卡座的規模是整個路易酒吧最大的,足以容納二十來人。
卡座的桌子上擺滿了滿是外文的酒水,至於是什麼酒水,傅輕歌這個土包子是一樣都認不出來的,本着不懂的東西就是高貴的原則,這些酒料想肯定便宜不到哪裡去。
這個獨特的,最有地位的卡座,坐滿了侍酒的公主,衆星拱月般把最中央的三個男人團團圍住,不停地向着他們敬酒,表現自己絕佳的業務能力。
公主們都有着她們自己的想法,既然都已經需要到酒吧來討生活了,尊嚴什麼的根本就無關緊要。如果賣力出賣色相,被這三位身份地位高貴的客人看上了,簡直不亞於攀上枝頭變鳳凰,就算是變不成鳳凰,變一隻孔雀安穩的度過下半生應該也是問題不大的。
“這是今晚的貴客,來自富江市十大家族的寧澤寧少!”傑少的聲音有一種獨特的穿透力,應該是進行過專業的發聲訓練。
在這近千人的舞池內被如此莊重的介紹,相當於是整個路易酒吧裡對於貴客最高的敬意。
坐在最中央的,那個臉色慘白,穿着一身合帖的銀色西服,身上隱隱約約有肌肉輪廓的年輕男人,站了起來,向着諸位客人揮了揮手,帶着一抹平淡的微笑,算是打過招呼一般。
不用多說,只有那個叫做寧澤的人才能夠接受整個路易酒吧的敬意,至於他身邊的兩人是誰,就不是其他人需要注意的了。
寧澤和衆人打過招呼之後,款款坐下,一副見多了世面的模樣,繼續端起酒杯小酌了一口,完全不在意任何的目光。
“什麼叫做無巧不成書,寧澤居然在這裡,還有那傢伙......”
傅輕歌抽了抽嘴角,不只是寧澤,在他旁邊的還有一個耷拉着腦袋的男人,這個男人他還認識,而且還是今天剛剛認識的景泰藍。
景泰藍的臉色看上去並不是很好,總共有隻有三名男客,寧澤和另外一名男客的身邊,無一不是鶯鶯燕燕,而只有景泰藍身邊,坐着一個宛如小鐵塔一般的女人,雖然這個女人的長相十分不錯,但她的身材實在是令人無處恭維。
除了這個女人之外,離景泰藍最近的女人都有接近半米的距離。
“這麼快就逼宮了?冰瑜都還沒有機會表現啊。”
傅輕歌看到這幅畫面,瞬間就想起來,景泰藍身邊的這個女人,應該就是他所描述的,那個寧家坦克小姐。
“好的,既然各位貴客都已經入座了,那麼我宣佈,今晚的歡樂時光,正式開始!”
傑少高呼一聲,把自己的衣襟又扯開了一大半,然後把手中的話筒遠遠地一拋,直接丟向了舞池。
這話筒引來了一堆女人的瘋狂圍搶,這些女人爲了傑少的話筒,無所不用其極,爪撓牙咬,只要能夠擊敗對手的招式,就是好招式。
舞池裡的客人們再次搖擺了起來,隨着節奏不停地扭動着,一對對被緊身裙包裹着的翹挺渾圓,正在不斷地顫動着,佔據了傅輕歌的整個視野,這樣強烈的衝擊場景,對一個處男的傷害時巨大的。
爲了剋制某些不安分的地方,傅輕歌自飲自酌了一會,很快就把桌上那瓶最劣質的酒水喝完了,在呼喚了服務生之後,又打開了一瓶,順帶還叫上了隔壁散臺看上去有些窘迫的一對男女共同飲用。
當然,他的桌上還留着琳琅滿目的,自己爲了打探消息點的酒水。
音樂再度響起,節奏一環接着一環的鼓動着,舞池中央的圓臺,傑少正在忘我的獨舞,但他跳的這支舞,很明顯是需要一個舞伴的。
正在傑少跳到半曲終了的時候。
來了,那個並不穿着盛裝的女人來了。
原本神采奕奕的男人們不再流連於身邊的女伴,他們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轉到了這個突兀出場的,穿着紫色苗裙的女人。
這條苗裙並不是嚴謹意義上的裙子了,它完全被改造成了更適合用來進行現代舞表演的裙子,剪去了多餘的裙襬,留下了異域風情的同時,毫無保留的向男客們展現着裙子主人的性感。
她波瀾壯闊的某個部位呼之欲出,臉上並不濃妝豔抹,而只是略施粉底,稍微進行了一下修容,整張面孔就已經充滿了非人似妖的魅力,就算是女人也會不由自主的爲她歡呼。
“這就是臺柱嗎?”
傅輕歌手中的杯子差點掉了下來,他感覺自己的腳有點發麻,眼前差點就是一黑。
這個臺柱,不是程紫璇,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