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在場許多富商和豪族家主們關心的問題。
趙俊生笑着回答:“那一張依然有效!吳策雖死了,但它還是屬於吳家,至於由誰使用它,我等無權干涉。吳家既能留着它自己用,也可以選擇轉賣給他人,但轉賣之時須有本人在場進行公證,私下轉賣是無效的!一句話,我軍只認文牒不認人!”
說完,趙俊生話音一轉:“可能諸位還認爲這樣一張通關文牒只能用來通過關卡而無須接受盤查……”
立馬有人詢問:“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趙俊生的聲音陡然變大了,他看了看所有人繼續說:“我懷朔鎮大軍不可能一直駐紮在金陵,遲早要移駐懷朔鎮,到那時軍需無法補給的物資,包括周圍數縣百姓的生活所需物資全部由持有我軍發放的通關文牒的商隊負責採買和運送!”
這番話讓在場所有富商和豪族家主們看到其中巨大的商機利益。
所有人都低聲議論起來。
“補充一句,這是今年發放的最後一張通關文牒!明年這個時候纔會繼續發放。好了,咱們廢話少說,底價一千金,每次加價不得低於一百金,現在開始起拍”。
立馬有人舉手大喊:“一千一百金!”
這一聲點燃了全場,在場所有商戶和豪族家主們都爭相競價。
價錢一路飆升到兩千兩百金才緩慢下來。
商戶們不是傻瓜,不會被趙俊生忽悠幾句就不知道姓甚名誰了。
誰都不知道懷朔鎮大軍何時前往漠南駐防,所以趙俊生畫的大餅暫時還無法實現,通關文牒的作用還只能用於通關。
這張通關文牒最後被一個叫賈巖的豪族家主以兩千六百金買下。
“都尉,屬下找人打聽過了,這個賈巖是樂平王的人!”裴進說道。
趙俊生如今在北魏官場已不是小白了,他知道這個樂平王拓拔丕是皇帝拓拔燾的弟弟,官居車騎大將軍,手底下有一大批大臣效忠,在朝中自成一派勢力。
當初,拓拔丕是有很大機率取代哥哥拓拔燾被冊立爲太子、登基爲帝的,他的才能不輸於拓跋燾,氣量甚至還要超過哥哥,他的父親拓跋嗣很看中他,也曾動過立他爲太子的想法。
但現實太過殘酷,他的母族勢力太大,蓋因北魏皇位的傳承有仿照漢武帝立子殺母的傳統,以免皇權被外戚控制,拓跋嗣若要立拓拔丕爲太子,就必須殺了拓拔丕的母親大慕容夫人,可大慕容夫人的孃家是鮮卑慕容氏,不是那麼好殺的,而當時拓跋燾的母親杜夫人早死,不用殺其母就能立爲太子,其他皇子的母族都是一方勢力,也有母族毫無背景的,但皇子太小,所以拓跋燾成爲皇帝幾乎是天選。
北魏太祖拓拔珪立下的這個立子殺母的規矩太過可怕,這讓很多后妃都不願意生孩子。
趙俊生對裴進低聲吩咐:“日後跟賈巖只談生意,不談其他。不用刻意保持距離,但也不能太過親近!”
裴進拱手:“屬下明白!”
這時賈巖走過來笑眯眯的拱手:“小人賈巖見過都尉!”
“哈哈,誰不知賈老爺是樂平王的左膀右臂,若你算小人,誰算大人?”
“都尉說笑了!”賈巖拱手,轉移話題:“今日能結識都尉乃是幸事一件,今晚萬花樓小人做東,請都尉無論如何賞光!”
咦,客戶請唱KTV、桑拿、洗腳,這得去啊!
來到這個世界這麼長時間,趙俊生還沒有正兒八經的喝過一次花酒,今日生意做成,趙俊生也想放鬆一下,當即答應下來:“行,一定去!”
回到城外的營地,趙俊生等人剛剛休息一會,賈巖就親自帶人押運兩千六百金過來。
趙俊生接收查驗無誤,當場把通關文牒交給賈巖。
賈巖接過通關文牒拱手笑道:“都尉,小人在萬花樓恭候大駕!”
“好!”
趙俊生又在營地內修煉了一個下午,到了黃昏時分,洗了個澡,換上乾淨衣裳。
他叫來呂玄伯和裴進問道:“賈巖請喝花酒,你等是否要去?”
裴進有些懼內,家又在城內,擔心被鄰居撞見,有些難爲情的拱手說:“都尉,屬下就不去了吧?家裡還等着我回去吃晚飯呢!”
“你很掃興知道嗎?算了算了!老呂,你呢,去不去?”趙俊生問道。
呂玄伯抱着劍問道:“若少爺和我都去了有人來劫財,如何是好?”
“這……”趙俊生拍了拍腦袋,上前拍了拍呂玄伯的肩膀:“老呂,我還以爲你是因爲害羞不去,沒想到你覺悟這麼高,你是好人吶!這樣,從下個月開始給你漲月例錢!”
呂玄伯無語,什麼叫覺悟他是不懂的,他只知道這都快一年了,趙俊生還是第一次主動提出給他漲月例錢。
華燈初上的萬花樓門前鶯鶯燕燕,樓裡不時傳出靡靡之音。
隔着老遠就能聞到脂粉香味,門前經過的行人們都忍不住扭頭往樓內張望。
趙俊生在萬花樓門前勒馬停下,翻身跳下馬來,一個親兵下馬接過了繮繩。
賈巖帶着萬花樓的媽咪迎上來:“都尉,就等你一人了!陳媽媽,還不快請都尉進去招呼姑娘們伺候着!”
鴇母陳雅揮舞着散發香味的手絹貼上來:“都尉,奴家早就盼着您來了,今日來了新姑娘,奴家得了賈老爺的吩咐一直給您留着呢!”
趙俊生在鴇母身上佔盡便宜,一邊動手一邊笑着問:“哦?有新姑娘?是哪族人啊?”
“待會兒您就知道了,您請!”
趙俊生被請進一個大廳裡,大廳兩側坐了十幾個賓客,都是今日參加拍賣的富商和豪族家主,看來這賈巖的人脈還是廣的。
衆人見趙俊生進來,紛紛起身拱手見禮。
趙俊生一一回禮。
在一張矮几邊跪坐下,趙俊生就看鴇母陳雅領着一個西域女子走過來。
這女子蒙着面巾,鼻高眼眶深陷,似乎是粟特人。
女子在趙俊生身邊跪坐,拿起酒壺給他斟酒。
雖然蒙着面巾,趙俊生還是從這女子的臉部輪廓判斷這女子應該長得很美貌的。
他極力露出和善的笑容問道:“小妹妹,叫何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