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涼風在我脖子上徘徊,久久不散,更爲詭異的是,一隻黑貓就蹲在不遠處,死死盯着我,準確的說是盯着我背後。就在我越來越害怕的時候,耳邊響起一個微弱的聲音:“去陽光小區。”
我一愣,因爲我聽出來了,耳邊的那個聲音是茹茹的!
“茹茹,是你嗎?”我扯着嗓子大喊,引得周圍來弔唁的親人頻頻側目,還以爲我魔怔了。
“是我,不要問,不要說,去陽光小區406號,我只能幫你到這了……”
我渾身起雞皮疙瘩,欲哭無淚:“茹茹,你可別坑我啊!這個時候讓我去406,不是讓我去送死嗎?再說了,周建寧死在那,早就被警察封鎖了,我怎麼去啊?”
茹茹的聲音仍舊在迴盪,但卻沒有和我對話,而是重複着:“去406……去406……”
“去J毛去,老子纔不去呢!”我可不傻,要是事情真如我想的一樣,這個時候去406就是送人頭!我推着三輪車就往秦暮語家的方向跑,恐懼令我的潛力完全開發出來,一口氣跑了二十多公里,到了家愣是臉不紅心不跳。
把房門關死,我坐在沙發上,內心久久不能平息。
夜幕悄然降臨,屋子越發昏暗,我想開燈,但燈泡卻沒有半點反應。我還以爲是保險絲燒了,拿着手電筒去檢查,結果剛出門,茹茹的聲音就再次響起:“去406……去406……你不去找她,她就會來找你。”
“茹茹,你丫該不會是被收編了吧?故意引我上鉤?”
我拿着手電筒四處亂照,想要找尋茹茹的身影,當手電筒照在走廊末端的窗戶上時,我發現玻璃上印着一個人影,我還以爲是茹茹,快步走過去,可是越走,我越覺得不對勁,因爲那個人影和我在陽光小區看到的一模一樣。
“我日!”我連忙停下,調頭就往回跑,還沒等我跑回去,秦暮語的家門就猛地關上了,就算是我用鑰匙都打不開。
我開始慌了,難不成真要去406?我突然開始想念老王那個混球了,要是有他在,至少能幫我探探路什麼的。
對了!老王走了,還有老周啊!那老小子現在恐怕真忙着跳樓呢!他是老王的哥們,我跟老王又多多少少有點交情,他應該不會見死不救。
想到這,我一咬牙,以最快的速度到達陽光小區。
陽光小區本來就人丁稀少,又發生周建寧的案子,僅有的幾家住戶也搬了,諾達個小區黑漆漆的一片,毫無生氣。等我踏入小區時,濃重的陰氣驚得我腿肚子都顫。我硬着頭皮走到那棟大樓,卻發現老周根本就不在!
我一拍腦袋,懊惱道:“媽的!老周說過,他半夜三更纔開始跳樓,現在還早着呢。”
我打算等老周‘上班’再回來,可是在我準備調頭往回走的時候,樓梯口的大門忽然打開,一股狂風直接把我給吸了進去。毫不誇張,真的是吸,就像是用吸塵器吸耗子一樣,根本不給我絲毫反應的機會。
身體瞬間被那股壓抑的氣氛籠罩,嚇得我肝都在顫,我想要逃出去,但樓道大門卻已經關閉。
看着黑漆漆的樓道,我慌了神,蜷縮在地上長達半個鐘頭,每一分鐘都像是度日如年。可能是絕境激發了我的求生慾望,既然茹茹非要讓我再回406,反正橫豎都是死,老子拼一拼!
我拿着手電筒,戰戰巍巍的爬上四樓,漆黑的走廊閃過一絲紅光,定睛一看,406的房門虛掩着,紅光就是從裡面傳出來的。與此同時,我的鼻腔被濃重的血腥味和腐臭充滿,薰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我本來就不是什麼膽大之人,看着詭異的406,我又開始慫了。就在我考慮是不是回二樓,從窗戶跳出去的時候,一個滲人的‘吱呀’聲傳來,406的房門竟然輕飄飄的打開了。看着滲人的紅光,我身體虛的要死,有那麼一瞬間,幾乎就要一瀉千里了,幸好哥平常經常吃腎寶,纔在關鍵時刻hold住。
“進去……進去……”茹茹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我現在已經分不清她究竟是要救我,還是坑我。我雙腳幾乎不聽使喚,一步一步挪向406,在我距離房門不足一米的地方時,我感覺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從後背蔓延開來,冷汗嘩嘩往下流,我清晰的感覺到,我背後站着一個人!
我不敢回頭,就這麼愣在原地。
幾秒鐘後,一個尖銳的女人笑聲響起:“你回來了……”
這個女人的聲音極其陌生,絕不是我認識的人!就在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我感覺到身後的那個女人把腦袋往前伸,下巴搭在我的肩膀上,強烈的陰氣凍得我肩膀發麻,而我耳朵卻聽不到絲毫的呼吸聲!
“姐……姐姐,咱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怎麼就看上我了呢?”
我想要周旋一下,但趴在我肩膀上的女人卻沒有半點回應,反倒是發出那股令我毛骨悚然的微笑。
我鼓起勇氣,稍稍扭了一下頭,用餘光看她。
這一看不要緊,毫不誇張,差點就被嚇得靈魂脫殼了。原來,這個世界真的有‘被嚇死’這一說。
她的臉如白紙一般,嘴角咧到耳根,形成一個完美的弧形,臉雖然朝向正前方,但眼睛卻在斜視我。蓬亂的頭髮遮住半邊臉,髮絲被已經凝結的血液粘在一起。她笑的很高興,而這發自肺腑的笑容,卻嚇得我眼睛一黑,直接昏死了過去。
朦朦朧朧,我被一陣激烈的打鬥聲和呼喊聲驚醒,睜開眼睛的那一刻,我看到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向我飛來。我還以爲是那個女鬼,本能的擡起腳踹了過去,正中靶心!結果發出的卻不是女鬼的尖叫,而是一個熟悉的聲音。
“哎喲,踹死我了,你有病吧!老子來救你,你還賣隊友!”
我一愣,揉了揉眼睛,仔細一看,發現被我踹飛的竟然是花樣跳樓冠軍老周!而那個女鬼,則站在門口,臉上仍舊掛着那股嚇死人不償命的笑容。
我看着老周,感動的差點沒哭出來。同樣是鬼,老周就比老王靠譜得多!
老周從地上爬起來,捂着胸口挪到我身邊,我瞄了一眼,發現他的胸口被抓出一個大窟窿來,雖然這對他來說並沒有大礙,但卻顯現出一個事實,他不是女鬼的對手。雖然老周的出現給了我一絲希望,但顯然這希望仍舊渺茫。
就在我感覺被潑了冷水,從頭涼到腳的時候,老周突然低喝一聲:“老王,*眼睛!”
我和女鬼同時一愣,等女鬼轉身往後看的時候,一直貓在門後的老王用食指和中指,對着女鬼的眼睛就插了過去。
只可惜,老王再次貫徹了他戰五渣的頭銜,輕鬆被女鬼躲過。
不過他這一出手,給老周創造了機會,老周抓着我的肩膀,如一陣風般衝出了406,然後老王和老週一左一右架着我,撒腿就往樓下跑。一鼓作氣跑出大樓,我們三個才癱軟的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我看着老王和老周,興奮道:“你們倆怎麼來了?”
老王一邊喘着氣,一邊說道:“我和老周剛纔在樓頂上喝酒,聽到樓下有動靜就下來看看,結果發現那女鬼正親你呢。”
老周拍着我的肩膀,後怕道:“你小子膽子夠大呀,昨晚都躲過去了,居然還敢來。那娘們連我都不敢招惹!”
一想起那個女鬼,我就渾身打哆嗦:“我也沒招她沒惹她,她纏着我幹什麼?”
老周嘆了口氣:“她是第一批住進來的業主,當初懷着孕,結果老公出軌,一氣之下就在家裡燒炭自殺了。懷孕的女人自殺,又滿懷怨念,戾氣最重,最容易變成厲鬼。伽椰子和貞子知道吧?跟406那個女鬼一樣,都是厲鬼,只要撞見了,就是無差別攻擊。”說完,老周站起身來,扭頭看了一眼406,然後催促老王:“行了,改天咱倆再喝,那娘們兒肯定不會放過小張的,我先擋住她,你趕緊帶小張逃得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