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有一個病人家屬走進來,說繃帶鬆了,讓醫生再包一遍,畢軒不在,神外的包紮方法很特別,何星月也是剛看過幾個,不敢輕舉妄動,只能跟那個人說:“等一下吧,等我們老師回來。”
病人家屬就不樂意了:“那我們就敞着等啊。”
左等左不來,右等右不來,何星月又惹不起病人,只能去護士站要畢軒的電話。護士不願意給,醫生的電話嘛,哪能說給就給。
“打內線吧,都在牆上貼着呢。”
“可是我不知道他在哪啊。”
“呵呵,你是他學生不知道他在哪?”
正在這個時候,燕淮走過來:“怎麼啦?”
何星月給他講了一遍,偷偷朝那邊指了指,病人家屬根本就沒回去,就在醫辦室門口堵着呢。
燕淮樂了:“你這麼迷他,還沒有他的電話?”
“誒我沒有那麼迷他好吧,再說了,就他那張嚴肅臉,換你你敢要嗎。”
“唉,好吧,我去問錢老師。”
錢老師沒有多問,都是自己科的學生,很痛快就給了電話。
撥通電話,那頭沒有任何彩鈴,只是單調的“嘟~嘟~”,何星月有點小緊張,從耳朵上拿下來想把它掛掉。
就在這時,手機被接起來了:“你好。”
“老師,嗯,那個,XX牀病人要換藥,繃帶鬆了,我……”何星月舌頭打了個手術結。
“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何星月吧。”
何星月在電話那頭呲牙咧嘴一通,調整好面部肌肉:“是我,老師,有病人繃帶鬆了要換藥,挺急的。”
“那就換唄,找我幹啥?”
“我…沒事,那我去了。”何星月嘆了口氣,你說我要是不問你吧,回頭你要說我的,問了你吧,又是這樣。
何星月怕自己換不好,特意找了燕淮壯膽,兩人一起去到換藥室準備了東西,走到病房裡。
出乎何星月的意料,她居然把整個步驟就這麼一點一地順下來了,除了有點手忙腳亂,也沒出什麼錯誤。
不知道什麼時候,畢軒已經站在門口了,燕淮發現了他,叫了一聲:“畢老師。”
何星月嚇一激靈,趕快讓開讓他檢查。畢軒走到跟前,調整了一下,說:“還行,這裡粘一下。”
何星月第一次從畢軒嘴裡聽到“還行”,美得不行,拿起旁邊的膠布剛要扯。
畢軒一把抓住她的手,果然還不行。
“你,塗指甲油了?”
“沒有,我知道不能塗指甲油,還特意洗了,這個是護甲油,不掉皮的,也沒顏色,就是,營養什麼的……”畢軒的臉色暴風雪凝結,何星月只能住了嘴。
“你們女生的東西我不懂。”畢軒等她說完好久,才緩緩開口,“不管它是什麼,外科醫生的手上,就只有消毒液,透明的,不掉皮的都不行,你要是非要塗,塗腳上。”說完從她手裡搶過膠布,親自給病人粘上。
何星月腦子裡嗡嗡的,被當着病人家屬這麼訓一頓,真的是有點承受不了,之前一直沒人說過的。
“醫生啊,”剛纔堵着何星月的病人家屬湊過來,“那這指甲油不會有毒吧,我們這傷口不會出問題吧,你看這……”回頭瞟一眼何星月。
“出問題我賠你錢好吧!”何星月氣得奪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