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再回國的時候,還會到這裡來嗎?"何星月突然有些離別的愁緒,像是當時去吃實習前的散夥飯,說來對面這個女人,可是她原來巴不得她能消失的人。
"想什麼呢,當然不會了!"文翠巧笑着點了下她的頭,"我就算不如大城市,也要回老家吧,這個城市除了他,還有什麼讓我留下?"
那他們之間,可能再也不會遇到了吧,何星月突然覺得有些遺憾,所以儘管她懂文翠巧的意思,但還是偷偷把她的航班告訴了畢軒。
到達機場的時候,畢軒居然已經先她們一步等着她,這讓文翠巧的瞳孔顫抖了一下,但她還是穩定了下來,對何星月笑着說:"出賣我?"
"原諒我,就當是正式的告別,好不好?"何星月雙手合十求着她,她笑着把她的手撥下去:"好,那你呢?不尷尬嗎?"
"我當然尷尬,所以我得走了,你們聊。"何星月偷笑着去找公交了。
畢軒滿頭大汗,有些狼狽,一看就是匆匆趕到,"這麼急幹嘛,不知道我幾點登機?"
畢軒不好意思的笑笑,但又皺了眉:"真的……一定要走?"
"當然啦,"文翠巧將行李箱覺給他,徑自往裡走,"你別看是梵國,人家給的薪水可高了,比這裡好得多!"
畢軒點了點頭:"好吧,你……好好照顧自己,沒有哪比得上中國這麼安全。"
"嗯。"
"準備吃的了沒?剛一去一定不習慣,水土不服會生病的。"
"放心吧。"
"如果有什麼事,一定要聯繫我。"
文翠巧正在自助終端打登機牌,聞言擡起頭認真的看着他:"我不會聯繫你。"
畢軒的心裡猛地痛了一下,他勉強讓自己平和的開口:"爲什麼?"
"畢軒,與你的這一場,是我做過最驚心動魄的事,我以後可能永遠,永遠都不敢再這麼不計後果的愛一個人。但現實是我的冒險已經輸了,如果我再和你有任何交集,我就會一直陷在失敗裡,你知道,你的一丁點存在,都會讓我難以自拔。"
她抱住畢軒,深深地吸了一口他身上的味道,在他耳邊說:"再見會讓我們複習痛苦的回憶,所以,永別吧。"
畢軒整個身體都是僵硬的,但他還是順從的點了頭。
文翠巧鬆開擁抱,抽出打印好的登機牌,"現在,把行李給我,馬上出去,如果那孩子還在等公交,就送她回去,這丫頭看着暈暈乎乎的。"
她認認真真的,從頭到腳的把畢軒看了一遍,然後轉身向裡走去。
畢軒看着她的背影變得模糊,一股說不出的感覺讓他的眼眶似乎有些溼潤,一直到再也看不見了,他轉身走出了航站樓。
今天的天氣是真的好,藍天白雲讓空曠的機場顯得更加空曠,安安靜靜的公交站牌下,陽光熱情的照在一個小姑娘裙子的碎花上。
"誒,你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她驚訝的看着他走了過來,"飛機還有兩個多小時,你不陪她嗎?"
"她讓我走。"畢軒對何星月一聳肩,公交站只有他們兩個人。
"坐我車回去吧?"
"不用,你回去吧,我今天還挺想坐公交的。"何星月閉上雙眼,享受着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