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在客廳沙發上坐着。殷紅梅忙裡忙外的準備飯菜。看着還化了妝的殷紅梅哈哈大笑:“媽,你怎麼收拾的跟新媳婦兒似的。”
“胡說!沒大沒小的!”殷紅梅說她:“媽都多大年紀了,還是新媳婦兒!”
白雪樂不開支:“你看你大晚上的還穿了新衣服,給誰看啊?”
殷紅梅作勢就要打她,門開了。白雪擡起頭,正是父親白建軍。
“爸!”白雪一下子就從沙發上彈了起來,撲上去抱住白建軍的胳膊嘟着嘴撒嬌:“爸,你怎麼纔回來啊!”
殷紅梅站在客廳有點緊張:“你回來了?”
“回來了回來了!”白建軍哈哈大笑,放下帽子和公文包:“丫頭!明天就高考了,想好報哪裡沒?”
“爸,我要報軍校!我要當兵!”白雪一臉驕傲。
白建軍笑的更燦爛了:“好好好,不愧是我白建軍的女兒!”
廚房裡,殷紅梅在盛菜。白建軍進來關門,殷紅梅一陣緊張:“小雪在呢。”
白建軍一臉嚴肅:“正因爲小雪在,有些話我才應該說清楚,小雪當兵你知道嗎?”
殷紅梅點點頭,開始抹眼淚:“知道。知道又有什麼辦法,孩子和你一個德行,勸又勸不住,你又不在家,孩子根本不聽我的!”
白建軍有點沉重:“紅梅,這些年苦了你了。不過小雪當兵也好,孩子嘛,就應該到部隊鍛鍊鍛鍊。”
“可她畢竟是女孩兒,”殷紅梅有點急。
“女孩兒怎麼了,誰規定女孩兒就不能當兵了,也不看看是誰的女兒,”白建軍一臉得意,他就怕殷紅梅不同意。
“你們爺倆兒就知道欺負我!看什麼看!起開!”殷紅梅臉紅了。
“真好看!”白建軍笑着伸手。
“爸!媽!我餓了!”白雪在客廳抗議:“親熱話留着吃完飯再說,現在開飯!”
殷紅梅一把將白建軍手打開,白建軍哈哈笑着端着菜出去:“好好好,開飯,小雪去搭把手端菜!”
郝兵還在岸邊草叢裡潛伏着。將近深夜了,白天升騰起來的水汽落下,岸邊草叢裡溼漉漉的,郝兵身上的作戰服已經溼透了,貼在身上,一陣風颳來還有點冷。
郝兵擠擠眼睛,他趴的有點困了。暮靄輕輕地飄落下來,夜地濃黑地翅膀溫柔地覆蓋着大地,一切都靜悄悄的,只有河水在嘩啦嘩啦地流着。河流已經沉浸在濃重的夜色中,它那豐滿而袒露的胸懷正在均勻地呼吸着,好象在消除白晝的疲勞。沒有月亮,點點繁星在夜空中靜靜地閃爍。
橋樑上,紅軍哨兵已經開始換哨了。郝兵趕忙打起精神觀察,遠遠的有手電筒的光亮傳來。郝兵看着紅軍暗哨里正對着河水的哨兵趴了起來,活動着身子。紅軍暗哨正在交接,暫時沒有看河面的哨兵,郝兵趕忙以低姿態匍匐的姿勢快速的鑽進河裡,將整個頭都埋在河水裡。
河水有點涼,郝兵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然後取出早已經準備好的蘆管噙在嘴裡,另一頭伸出水面,慢慢的魚一樣朝橋樑飄去。
“誰也不知道河流裡埋藏着多少時光
那麼多的落葉和陽光隨水漂流
像那麼多流浪者在尋找故鄉
起初還有各種追問,後來就不再說話
直到河流蓋上被子沉沉入睡,傳來
隱隱的鼾聲和夢囈。我看見
有些人卻仍然悄無聲息地趕路
他們光着腳板,彷彿那星星走在天上”
黑壓壓的河流靜靜地流淌,憂傷、緩慢,如同這黑夜一樣涼得入骨,靜得讓人恐慌。郝兵飄到了橋下,悄悄探出了頭,橋樑上,紅軍搜索隊還在來來回回的巡邏。郝兵小心翼翼的朝岸邊橋墩處游去。
他悄悄的上岸,從揹包裡拿出炸藥貼在橋墩上。
“什麼人!敵襲!”
一聲怒喝劃破了夜晚的寧靜!噠噠噠的一陣槍響,人聲狗叫聲警報聲響成一片,整個紅軍駐地都立馬動了起來。郝兵心裡一陣苦笑,還是大意了,幾個紅軍士兵正拿槍頂着他,很快從橋上又下來幾個士兵將他摁住。
一個上尉哈哈大笑着衝郝兵走來:“他孃的!終於抓到一個!”
郝兵聽到熟悉的聲音一臉驚喜:“連長!”
上尉有點詫異拿着手電打在郝兵臉上:“郝兵?怎麼是你小子!放開放開,老三連的兵!”
幾個摁住郝兵的士兵就趕忙將郝兵鬆開,郝兵爬起來衝劉國平嘿嘿直笑:“連長!”
劉國平很高興,他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郝兵。
“走走走,上去說。”
郝兵看着自己的連長:“壯士何慷慨,雄志吞八荒。受命念自忘,效死爭沙場。身歿魂飛揚,正氣時有常。忠骨埋山陽,魂歸瞻家邦。連長,對不起了!”
劉國平一下子反應了過來:“我靠!快!快!快攔住他!”
幾個士兵趕忙衝上去,終於還是慢了一步。郝兵按下了開關,轟的一聲,升騰起一陣黃煙。郝兵哈哈大笑着被一槍托打倒在地,劉國平一臉鐵青的看着郝兵被幾個紅軍士兵捆了起來:“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