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輸機到達指定位置以後,後艙門緩緩的打開了。
一個空軍的哥們站着後艙門衝他們喊道:“準備!兩分鐘後跳傘!”
王支隊戴上頭盔,衝郝兵做了個五指分開成爪型扣在嘴上鼻子上的手勢。
郝兵看到以後大喊:“戴上面罩!”
張朝陽他們聽到以後趕忙戴上面罩,他們在一萬五千英尺的高度跳傘,空氣稀薄,溫度極低,必須戴護具和麪罩。
機艙內黃燈亮起。
“10秒準備!”
郝兵他們列隊站在機艙後門,互相檢查着傘包和護具。風呼呼的颳着,吹的他們身上的作戰服咧咧作響。
“5秒準備!”
機艙內機器聲還在報着時間。
王支隊站在最前沿,伸出手掌開始計時。
5,4,3,2,1
綠燈嘟的一聲亮了。
王支隊率先撲了出去。
郝兵他們幾個緊着着撲了出去。
他們有六十秒的時間在空中自由落體調整姿勢和地面保持水平。
陣陣朔風嗖嗖的從他們耳邊刮過。
郝兵他們調整好姿勢,在空氣中伸開四肢。空氣一下子托住了他們,又一下子將他們放下。爲了避開地面雷達和導彈的威脅,他們只有在下降到接近目標區域一定高度纔會開傘。
郝兵他們體驗着那種自由飛翔的快感。
距離地面越來越近了,郝兵他們砰的一下拉開了傘繩。
傘包打開了,把他們先是往上拉了一下,然後緩緩的下降。
郝兵他們拉着傘繩,調整着方向。
着地以後,郝兵他們趕忙收起傘包,將傘包護具就地掩埋,換上奔尼帽。
一人高的草叢裡,郝兵他們小心的警戒着。
疲倦的月亮躲進了雲層休息,黑沉沉的夜,彷彿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遠處叢林裡不時傳出來咕咕咕咕的貓頭鷹叫聲和不知名的蟲鳴,幾隻螞蚱在一人高的荒草葉子上蹦來蹦去。天即將亮了,因爲靠近河邊,草葉上結滿了露珠。
郝兵他們呈散兵線在草叢中慢慢穿行鑽進叢林,來到河邊。腐爛的樹葉密密麻麻的鋪了一層,發出一種奇怪的黴味。一隻只飛蟲不斷穿梭在林裡,兇猛冷血的毒蛇藏匿在樹葉下吐着信子,指頭大小的毒蜘蛛結成一個巨大的絲網攔截在空中。
王支隊做了個暫停的手勢,郝兵他們趕忙停了下來悄悄的半蹲着。王支隊小心翼翼的在河邊觀察,然後伸出左手握拳高舉過頭頂,食指筆直豎起緩慢的做圓圈動作。
郝兵他們看到以後,小心翼翼的快速朝王支隊那裡集結,每人負責一個方向警戒。
河邊的霧氣瀰漫在空中,織成了一個柔軟的網,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裡面。眼睛所接觸到的都是罩上這個柔軟的網的東西,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白天裡那樣地現實了,它們都顯得模糊、空幻,每一樣都隱藏了它的細緻之點,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看不清楚。
王支隊打開了步話機:
“獵犬呼叫基地!獵犬呼叫基地!這裡是獵犬小隊,現在進行無線電測試!請回答。完畢!”
步話機裡沒有聲音,只有滋滋的電流聲和河流的蛙鳴以及不知道叢林中不知名的蟲鳴。
王支隊繼續呼叫。
“獵犬呼叫基地!獵犬呼叫基地!這裡是獵犬小隊,請回到!完畢!”
“收到,獵犬小隊,這裡是基地,清楚收到。”
“收到,基地,獵犬小隊所有人員已安全落地,向目標玉兔行進中,有什麼動靜嗎?完畢!”
“獵犬小隊,偵察顯示敵方駐紮在距離主要目標7公里處的快速反應部隊應該是從第一地點調過去的。特種艦艇中隊的戰鬥艇會在18點鐘,接應你們撤退,收到了嗎?”
“收到,基地!”
王支隊關閉步話機,幾隻夜鳥從樹林中撲棱棱的飛過。
“準備好了嗎?”王支隊走到前沿警戒的郝兵跟前問道。
“準備好了,我們距離目標大約4.8公里,方位355,”郝兵打開指北針看了一下回答。
王支隊環顧四周下令:“出發!”
郝兵他們兩人一組分散,小心翼翼的演着河流向目標區域前行。
月亮悄悄的從雲層鑽了出來出來了。一道微弱的光,給圍繞在河流的樹頂鑲了一條花邊,好象高腳杯的邊緣,這些反映在微光中的樹峰的側影,一分鐘比一分鐘顯得更爲深黑。原本存在的風聲,蟲鳴聲都彷佛已銷聲匿跡,只有在空蕩蕩的帶有血腥味的空氣中不時擴散着幾聲鳥的嗚咽聲,似乎是生命最後的掙扎,似乎也是臨死前的求救。
烏雲將月亮遮住,月亮被涌來的黑雲遮蓋,只從厚厚的雲層後面透出一層含混的暗色光暈來。風在高高的樹頂搖晃着,發出一陣陣龐然緩慢的沙沙聲。像是頭頂移動着沙漠般的樹海,在進行最後的醞釀。整片大地被籠罩在黑暗之中,樹林原有的張牙舞爪也浸泡在一片死光之中,顯得那麼頹然無力。時不時地傳來一兩聲野獸的嚎叫聲和貓頭鷹的哀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