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章 和母親相處的日子

今天, 我坐在牀上看着書, 一縷陽光從窗戶映射到書本上, 柔和而溫暖, 也帶走了我的思緒

有的時候, 我總覺得我們的家庭最缺乏的, 就是溝通, 父親和母親吵架也吵了幾年了, 可是他們卻從來沒有平心靜氣的, 至少, 我認爲他們如果能好好的溝通, 互相體諒, 也不會把彼此曾經互相依託的感情化爲互相的嫌棄。 現在的他們, 給我的感覺, 就是掙扎着去維護着這一張紙的關係, 他們曾經的詩情畫意, 互相信任, 難道, 都被現實的生活消殆成灰, 如此脆弱不堪了嗎? 我努力的想着, 我應該去做些什麼, 我可以去做些什麼, 我伸起手, 觸摸着漂浮在空中的金黃色的光線, 手掌在陽光中進進出出, 生活不就是在有陽光的地方和沒有陽光的地方來回走動嗎

於是, 我合上了書, 慢慢的走了出去, 來到了正在看着報紙的母親身邊。

“那裡有早餐, 以後早點起來吃, 看都幾點了。”

大貓看了看我, 站了起來, 走到我身邊, 用頭來回蹭着我的腳。

“媽, 我想跟你說個事。” 我坐在了母親的身邊。

“什麼事,說。” 母親從桌子下面拿了一副老花鏡, 仔細的閱讀着報紙。

“就是你跟我爸。” 我故意看了看母親的表情。

“我跟你爸, 什麼事。”

“你們能好好談談嘛, 我知道你們現在對彼此都膈應着。”

母親的目光從報紙上轉移到我身上, “我跟你爸, 你懂什麼。”

一句輕描淡寫的帶過了, 可我, 卻常常爲此擔憂着。

“快吃早餐去。” 母親輕輕推了推我。

“媽, 我想你跟爸好好的談談。”

“這不是你所想的, 我們的問題也不是你所能想的, 人是會變的快去吃早餐吧。”

我站了起來, 看了看母親, 宣告失敗的走到餐桌前, 吃起了早餐。

母親, 依然在我前面認真的閱讀着報紙, 偶爾拿開了老花鏡, 偶爾, 又戴上, 我看了看母親的臉, 發現, 比以前蒼老了, 白頭髮, 也明顯了, 原來, 我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認真的觀察母親了, 有時, 看一個人衰老的速度, 就像看一個嬰兒成長的速度, 就是幾年間的事情, 或者說是一眨眼的事情。

“媽, 你吃早餐了嗎?”

“我吃過了。”

“媽, 聽說最近有部電影挺好看的, 我們去看吧。”

“你們自己去吧, 我不去, 那個聲音, 轟隆隆的, 受不了。”

“那我等會和你一起去買菜吧, 我也想逛一下菜市場。”

“今天中午就吃冰箱裡的吧, 昨天還吃剩很多。”

“哦” 我又繼續吃着早餐。

大貓聞到了香味, 走了過來, 跳上了椅子, 一副可憐楚楚的樣子看着我。 我拿了一塊肉遞給了它, 它又叼到地上吃了起來。

“你爸中午不回來了, 我也不想煮了, 我帶你出去吃吧。”

“真的嗎, 好啊。” 我興奮的看着母親, 因爲, 我還沒有跟母親一起出去吃過飯, 這讓我很期待。

“11點就走吧, 晚了就沒位置了。”

“好。 那我先把貓給餵了。”

“我剛纔不是餵過它了嘛, 這隻貓永遠都填不飽。”

“原來你已經吃過了, 還這麼嘴饞。” 我摸了摸大貓的鼻子。 它反而不高興了, 扭頭就走。

有時, 我覺得跟母親的感覺忽近忽遠, 有些玩笑, 有些撒嬌, 我還是不能在母親面前表現。

中午時分, 我們頂着烈日, 走到了飯店。

“早知道, 還是在家裡煮飯好了。”

“我們找個窗口位吧, 涼快點。”

服務員把一份菜單放在了桌子上。

“媽, 還挺貴的, 你看。”

“兩個菜, 兩個肉吧, 出來就要吃好點的。”

於是, 很快, 一大碗湯, 一碟閃着油光的菜心, 一碟絲瓜, 一碟香噴噴的燒鴨, 一碟讓我很有食慾的咕嚕肉, 就擺在了我們面前。

“媽, 好豐富啊, 我都流口水了。” 我拿着筷子, 看着眼前擺滿桌子的菜。

“都是你喜歡的, 吃吧。”

“謝謝媽, 那我不客氣了。” 說完, 我夾了一塊咕嚕肉嚼了起來, “好好吃。”

“你看你吃的滿嘴都是。” 媽媽遞給了我一張紙巾。

“媽, 你也吃吧。 你怎麼都不吃啊。”

“媽看你吃就行。”

“你看着我吃也不會飽啊, 快吃吧。” 說完, 我往母親的碗裡夾滿了菜。

“吃不完再點吧。”

“夠了夠了, 其實現在都有點飽了要不, 吃不完的打包給爸吧。”

“他吃了再回, 你就儘管吃好了, 吃不完我們打包明天吃。”

“媽, 我跟你說, 我們學校裡有好多有趣的事”

“什麼有趣的事?”

“有一個男的, 叫安安, 他每天都要吃一包蠶豆, 而且每天都是吃這一種, 每天都要吃, 你說他是爲什麼?”

“可能是他喜歡吃吧, 不過這個吃太多不好。”

“嗯, 我也覺得, 我覺得他現在的臉也有蠶豆的顏色。”

“那你叫他別再吃了。”

“嗯我試試。” 我笑了笑。

“還有一個, 特喜歡放屁”

“啊雪” 媽媽無奈的看了看我。

“啊雪, 現在班上學習的風氣好嗎?”

“嗯挺好的, 有很多喜歡學習的同學。”

“啊雪, 要向學習好的, 人品好的人學習, 知道嗎, 媽媽也不能教你什麼。”

“媽, 你已經教給我很多了下次, 和爸爸一起出來吃吧。”

“吃飯吧”

吃完後, 我摸了摸鼓鼓的肚子, 心想, “這是我吃過最滿足的一頓, 因爲, 和母親一起。”

“我週末帶你去一個地方。” 小飛神情神秘的說。

“哪裡, 不說我可不去啊。”

“去了你肯定喜歡的, 週六下午三點, 學校路口公交站等。”

“餵我會很期待啊, 到底是哪裡?”

“到了就知道了。” 說完, 小飛已經消失在人羣中了。

週六下午, 我睡了一個午覺, “今天天氣真好, 空氣拔涼拔涼的”, 我笑了笑。

“對哦, 今天要去學校” 我從牀上彈了起來, 跑出了房間, “不是吧, 兩點了, 不好了不好了媽”

我向屋子四周看了看, 沒人, 又跑回房間, 對着鏡子梳了梳兩邊的頭髮, 看見旁邊有一張紅紙, 我用嘴在紅紙上抿了抿, 立刻有紅脣膏的效果, 我笑了笑, 又馬上換了衣服, 穿上鞋, 拿着書包, 往外面跑去。

“對了, 忘了喂貓。” 於是, 我又跑回去抓了一把貓糧放在大貓的碗裡。

“哎呀, 要遲到了” 我邊說邊努力的奔跑着。

“好累好累啊, 休息一下, 應該還有時間” 我停了下來, 喘了口氣, 繼續走着。

“啊雪, 看見你了, 快點, 就差你了。” 小飛在遠處努力的揮着手。

“不是我不想跑, 是我沒力了。” 我氣喘吁吁的挪動着。

“快點啊”

“我知道了” 我咬緊了牙, 握着拳頭, 使足了最後一口氣。

“到到了” 我走到小飛身邊, 明顯感覺已經虛脫了。

“你沒事吧, 滿頭大汗” 小飛遞給我一張紙巾。

“紙巾不都是女生給男生的嗎” 我拿起, 擦着額頭和臉上的汗水。

“怎麼有紅色你沒事吧” 小飛看了看紙巾。

“啊這這個不是拉, 牙齒, 牙齒可能出血了。” 我頓時感覺羞死了, “天啊, 竟然被他發現了, 拿我嘴上的紅色有抹到臉上嗎? 怎麼辦, 怎麼辦”

“我我臉上有東西嗎?” 我緊張的問着。

“沒有了, 快走吧, 他們已經走了, 我們已經落後很多了。” 小飛一邊說, 一邊看着駛過的公交。

“他們是誰?”

“我的朋友啊”

“你的朋友? 你們班的嗎? 你怎麼都沒有跟我說過?”

“有我們班的, 也有不是”

“去哪裡? 不是去旅遊吧我沒帶衣服啊”

“去你的頭旅遊拉, 去旅遊我會不跟你說嗎, 是去到時你就知道了”

“到底是哪裡啊? 不會把我賣了吧。”

“對, 走吧, 車來了。”

我就這樣, 被小飛拎上了車。

“這邊我都沒有走過啊, 原來這邊的風景還挺漂亮的, 你看, 那個河的水, 好清” 我透過窗看着一路的風景。

“嗯, 這邊住的人比較少, 商鋪也少, 走的車也少。”

一路顛簸下, 我們終於到了。

“就是那邊, 可能還要大概走15分鐘。”

我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 一把拉着小飛一直向前走去。

“到了, 就是這裡, 進去吧。”

“公園?”

“嗯, 哦不, 是在公園裡面的。 快點, 他們大概已經玩起來了。”

我們又走了一條長長的路。

“到了我們上去吧。”

“嗯? 先別, 溜冰場?”

“嗯, 是啊, 我知道你會喜歡的。”

“我喜歡, 可是我不會啊, 我記得跟你說過, 我之前摔個四腳朝天的。”

“就是要去除你心裡面的陰影, 摔得多了, 你就能站起來, 我知道你可以更勇敢的。”

“好像有點道理” 我一邊想着, 已經被小飛拉了上去。

溜冰室裡好熱鬧, 有喝東西的, 有溜冰的。

“好熱鬧, 你應該早告訴我啊”

“我怕你怕了, 不敢來了

。”

“我有怕過嗎, 來, 鞋子在哪裡?”

“嘿” 小飛向人羣裡揮了揮手, “這裡”

“他們在那邊, 我們過去吧。”

幾個穿着溜冰鞋的人從溜冰場走了出來。

“好厲害, 穿着溜冰鞋竟然可以像在平路一樣到處走。”

“等下我們教你就會了,” 一個女生說, “小飛, 這是?”

“這是住在我家附近的, 哦, 以前, 從小一起長大的。”

“哦, 快換上鞋, 一起進去玩吧。”

“來, 我們到那邊拿鞋。”

“那我們進去等你們拉。”

“這鞋子好重”

“穿習慣了就好了。”

“好了嗎, 綁緊一點。”

“我已經用盡了我的力, 綁最緊了。 你也幫我拉一下。”

“嗯” 我使勁拉着。

“好了, 我們出發吧。”

“唉, 你別走那麼快, 扶着我, 扶着我”

戰戰兢兢的, 我們終於走到了場內。

“哇, 好滑啊” 撲通一聲, 我整個人就坐在了地上。

“你沒事吧” 小飛扶起了我。

“好痛”

“扶着欄杆走。” 小飛把我的手放在了欄杆上, 我突然, 心裡有一絲絲的溫暖, 那種被關懷的溫暖, 我也模糊了。

“我們在這邊”

我揮了揮手。

“來, 我來教你, 慢慢來, 別怕。”

於是, 我一隻手搭在欄杆上, 一隻手扶着小飛, 笨重的向前挪動着。

“慢點, 慢點” 頓時, 我感覺自己像行走在太空, 不, 是比太空還困難, 不, 是北極的冰面上。

“就是這樣, 慢慢走”

“哎呀” 我整個人又滑了下去, 幸好這次有小飛拉着。

“沒事, 站起來, 再來”

這時, 小飛的朋友像特效似的滑了過來。

“我們玩人龍吧, 跟着我們就行, 滑多幾次, 你就不怕了。”

說着, 他們手拉着手站成了一排, 拉着小飛, 又拉着我。

“我, 我不行啊, 我不出去。” 我緊緊的拉着欄杆。

“試試吧, 很好玩的。” 小飛用力掰開了我的手。

“開動羅”

“啊, 不要這麼快啊, 救命啊”

於是, 我在一個我從來沒有試過的速度中, 前撲後倒的前進着, 每次, 都被我左右的人拉了回來。

“啊我要掉了” 話音未落, 我又整個人像拍青瓜一樣, 躺在了地上。

“我不玩了, 我不玩了” 我在地上動彈不得, 站也站不起來, 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剛落地的嬰兒。

小飛的朋友用力把我扶了起來, “沒事, 都是這樣摔過來的。”

“我不玩了” 我摸着屁股, 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你怎麼可以這麼容易就放棄” 小飛突然神情認真的說。

“我就是不玩了”

“堅持就能勝利, 你已經邁出了第一步, 快點”

“我就是堅持不玩了。” 我輕聲的說, 其實我心裡還是多麼想把它學會, 從小, 我就想着能踩着滑輪自由自在的飄舞。

就在大家都沉靜時, 我又慢慢的拖起了他們的手, “再來吧。”

小飛笑了笑。

“可我還是很怕啊, 救命啊”

“那邊沒事吧” 巡邏員從後面大聲的說。

“哦, 沒事沒事” 小飛瞅了我笑了笑。

“準備開動羅”

我緊緊的握着他們的手, 咬着牙, 努力的隨着他們的方向挪動着鞋子。

“這次好多了吧。” 小飛扭頭看了看我。

“好好” 剛覺得自我感覺良好, 又摔了下來了。

“再來吧。” 我振作的站了起來。

結果, 一天下來, 我感覺我整個身體都散了, 不過到最後, 我終於能不扶着欄杆走動了。

“我今天很高興, 因爲我終於可以走一段路了。” 我看着小飛說。

“只要你堅持, 就總有學會的一天。”

“嗯, 我真的沒想過, 我能放開手, 我很期待可以像別人一樣轉圈, 起舞, 什麼的, 可美了。”

“所以說啊, 克服你的心理障礙, 不怕摔倒, 不怕失敗, 不怕受傷, 還有兩個字, 堅持, 就一定能做你想做的, 實現你的夢想。”

“小飛, 你認真起來的的樣子, 好讓我佩服。” 我崇拜的看着小飛。

小飛看了看我, 走在了前面。

“小飛, 我感覺你自帶光環。”

“說什麼了, 走吧” 小飛笑了笑, 扭頭拉着我的胳膊, 向前奔跑着

“這是飛爺教你人生的道理”

“飛爺是我偶像”

“哈哈, 說什麼了”

“飛爺是我偶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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