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凱撒,我沒開車,慢悠悠的走到對面的咖啡廳,站在門口,抽了根菸,呼吸着冰冷的涼氣。等了大概不到二十分鐘,柳迪開着車,停在咖啡廳門口。
“你這是熱着了??怎麼不進去呢?”柳迪穿着羽絨服,繫着長長的圍脖,還帶着個狗皮的卡哇伊手套,穿着雪地靴,捂的跟個饅頭似的。
“人家姑娘,大冬天恨不得在腿上刷點豬油,完了不穿褲子出來,你這可倒好!就差沒給被子披上了……!”我笑呵呵的說了一句。
“我不是姑娘,我是阿姨,謝謝!”柳迪凍的直跺腳,小手捂着嘴,一流煙跑進了咖啡廳。
我搖了搖頭,笑呵呵的跟了進去,挑了兩個相對暖和一些的地方,我和柳迪緩緩坐了下來。
“找姐姐來幹嘛啊?不會真投資了吧??”柳迪沒有問我,這幾天都幹嘛去了,那個坎過沒過去。
“飛哥,最近發財了,稍微有點不知道怎麼花!!”我喝着熱的奶茶,細嚼慢嚥的吃着魷魚絲,賤賤的說道。
“……那你賞我點唄!”柳迪眨着大眼睛,伸出小手,抿嘴笑着問道。
“咱倆這關係,必須賞你點啊!!”
“咱倆啥關係??”柳迪好奇的問道。
“寂寞伴侶唄!!”我齜牙說了一句。
“滾遠點!!伴侶就找你這樣的啊?啥眼光呃……!”柳迪翻了翻白眼說道。
“……呵呵,不鬧了!!合同帶了麼??”我貧嘴稍微有點整不過她,扯了兩句,進入了正題。
“你真要投資啊??”柳迪愣了一下,喝了口咖啡,有點意外的問道。
“不真投,能行麼?借你那麼多宿!!潛完不給錢,是被人講究滴,你知道麼?”我看着她,開了句玩笑。
“……呃,這幸福來的是不是太突然了?”柳迪有點不知所措的說道。
“看你這點出息!!你沒帶合同?”
“……我稍微有點感冒,兩天沒去公司了!”
“那算了!合同明天你再過來籤!”我沉默了一下,從兜裡將錢包拿出來,掏出了張銀行卡放在了桌子上,緩緩說了一句:“最近凱撒會上手很多項目,資金不太充裕,瘋狗給我的權限,就這麼點,200萬,要是不夠,回頭我再磨磨他!!”
“……呃……呃……我收留你……不是爲了這個……我公司雖然很缺錢,但凱撒也不是你一個人的……你考慮清楚……再說,萬一我拿錢跑了……你再找我可就費勁了……!”柳迪低着頭,小手攪拌着咖啡,有點無語倫次。
“啪!”
我伸手摸了摸柳迪的頭髮,柳迪皺着眉頭看着我,俏臉佈滿不樂意的說道:“跟你說正事兒呢,你把手拿開!!”
“不用有顧慮,凱撒的錢,用血換回來的!!花一分,我心裡都有數!!你的能力我認可,錢拿着吧!”我笑着說了一句。
“那就謝主隆恩了??”
“走,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啊??”
“法院!!”
“去那兒幹嘛??”柳迪被我拽起來,迷茫的問了一句。
“……算是看個朋友吧……!”我嘆息一聲,付過錢,拉着柳迪走了。
……
二十分鐘以後,我趕到法院,帶着柳迪走進了法院裡面,站在聽審席外面。等了大概十幾分鍾,在法警的帶領下,開始隨着寥寥無幾的人羣,陸續進場。柳迪好奇的打量着我,牽着我的手,表情有點不自然。
“咣噹!!噹啷啷!!”
審判長,陪審團,辯護律師緩緩進場,五分鐘以後,史衛,葫蘆瓢帶着六十斤的腳鐐子,掛着背銬,在四個法警,六個武警的押送下,走到了被告席上。
我和柳迪坐在第一排,看着進入看守不到一個月時間的史衛和葫蘆瓢,彷彿是兩個人一。他們目光空洞無比,反應明顯遲鈍,好似行屍走肉。法警推了三下,才擺正二人的位置,關上了被告席的鐵門。
“這不是……史衛麼???”柳迪驚愕的衝我說了一句。
“看着!!”我面無表情的拍着柳迪的小手,淡淡的說了一句。
“20XX年,XX月,XX日!!卓子峰你是否指使史衛!藏匿並用春天物流公司的貨車!私運毒品??”訴訟席上,檢察院的人,皺着眉頭衝着葫蘆瓢問道。
“……是!!”葫蘆瓢咬着牙,用力的點了點頭。
“史衛,你在卓子峰指使下,怎麼將毒品放在了車裡!!”檢察院的人再次問道。
“我對司機謊稱帶有毒品的紅酒,是春天物流麥梓軒經理送給客戶的禮物……!”史衛聲音嘶啞,低着頭,好像在念着臺詞,只是把我的名字,換成了軒軒的,這樣我不用出庭作證。
“犯罪嫌疑人卓子峰是否對你有過脅迫?或者對你構成生命威脅下,迫使你做出這件事兒?”
“沒有!!”史衛依舊面無表情的回答。
“你知不知道,販毒五十克以上可以判處死刑?!”
“知道,但卓子峰並未告訴我這毒品是販賣,而是他準備私藏,非法持有!!”史衛低頭看了一眼葫蘆瓢,再次說了一句。
“卓子峰,犯罪嫌疑人史衛所述可否屬實?”
“屬實!!”葫蘆瓢依舊咬牙點頭。
“那你是否準備販賣毒品??”
“是!!”
一番枯燥的問答過後,中間休了一下庭,陪審團研究了不到十分鐘,審判長,拿起判決書喊道:“所有人起立!!”
“譁!”
衆人站起。
“20XX年,XX月,XX日!!犯罪嫌疑人卓子峰,史衛,利用工作之便,販賣甲基苯丙胺系冰毒三公斤,犯罪事實清楚,證據充分,且數量巨大,危害社會極其嚴重……第一被告,犯罪嫌疑人卓子峰,系主犯,男,27歲,無犯罪前科,認罪態度較好,但犯罪情節嚴重,現做出判決如下,判處犯罪嫌疑人卓子峰死刑,判決下達之日,立即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第二被告,犯罪嫌疑人史衛,系從犯,男,36歲,無犯罪前科,認罪態度較好,作案過程中,且處被動,並且並不知情販賣過程,並且有檢舉揭發情節。現做出判決如下,判處犯罪嫌疑人史衛死刑,緩期兩年執行,剝奪政治權利二十年……!”審判長聲若洪鐘的朗讀着判決書。
“死刑???”柳迪驚愕的看着史衛,又扭頭看了看我。
“你看見了麼……有一天……我可能和他站在同一位置,聽着同樣的判決……迪迪……你明白我的意思麼?”我嘴角肌肉抽動了一下,扭頭盯着柳迪,認真的問道。
……柳迪直愣愣的看着我,一直沉默着,沉默着。
這個判決,之所以不到一個月內,就出現在法庭上,是因爲市主要領導,一拍桌子,說了一句查,就如此快捷的操作完畢。
葫蘆瓢必死,史衛本來也必死,但兩個人達成了什麼交易,我不知道。但這份口供裡,告訴了我,葫蘆瓢去黃泉的路上,不準備帶着史衛,是錢的力量也好,是兩人之間有着深厚的友情也好,總之,史衛要面臨着起碼15年的刑期……
再回首已是滿目霜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