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裡。
陸晨和王若溪相對而坐。
“你們實驗的所有費用，我們阿斯利康華夏分部全都包了。”王若溪笑了笑。
陸晨一聽，心中微動，“如果我們要擴大實驗規模呢？”
“在合理範圍內，我們同樣會承擔所有費用！”王若溪道。
“若溪姐，你能代表阿斯利康華夏分部嗎？”陸晨有些疑惑。
承擔所有實驗費用，這可不是小數目啊！
“當然可以！”王若溪微微點頭，“這次我是帶着華夏區領導的指示來的。”
“那我們需要付出什麼？”陸晨頓了頓，疑惑道。
資本家，肯定不會輕易這麼大出血啊！
臨牀科研實驗，這可是相當的燒錢，更何況在陸晨接下來的計劃之中，如果想要超過阿斯利康歐洲分部，還是需要擴大實驗規模的。
“很簡單。”王若溪正色道，“你們所有論文的產出，都需要帶上我們阿斯利康華夏分部的名字，除此之外，我們阿斯利康擁有了你們所有相關文章的使用權！”
“這……”陸晨微微一愣。
聽起來很簡單的一個條件。
很容易達到，只需要將論文上添加一個名字，其次將論文的使用權交給阿斯利康。
但是陸晨直覺告訴他，事情可能沒有這麼簡單！
看着陸晨猶豫的神色，王若溪又抿了一口咖啡，她並不心急。
在她看來，只要陸晨對自己的實驗有想法，那麼必定會答應她的條件。
除非, 他選擇躺平！
……
即便有系統的幫助, 陸晨再怎麼厲害，也只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學生。
“若溪姐，我一時半會兒給不了你答覆。”陸晨擡起頭，緊緊盯着王若溪, “你給我點兒思考的時間, 等我考慮好了，第一時間聯繫你。”
“當然可以, 這幾天我都在京都。”王若微微一笑, “不過你也要儘快做出決定，你也知道, 我們每拖一天，實驗進度就別阿斯利康歐洲分部落後一分。”
“好, 你放心, 就這兩天。”陸晨微微頷首。
“那行吧, 工作談完了。”王若溪嘴角含笑看着陸晨，“我們來聊聊私事。”
“私事？”
陸晨還沒有把王若溪帶給他的事情消化完, 就聽到了“私事”這個字眼, 隨之微微一愣。
“若溪姐, 你講。”陸晨詫異地看着王若溪。
王若溪慵懶地伸了個腰，展示出身材傲人的曲線。
“陸晨, 你應該沒有女朋友吧？”
“沒，還沒有。”陸晨怔了怔。
王若溪是王子豪的姐姐, 王子豪天天和陸晨待在一起，自然是知道陸晨的情感狀態。
“那……那你看姐姐怎麼樣？”王若溪眉眼含笑，直勾勾地看着陸晨。
陸晨輕輕咳嗽了一聲。
說實話，王若溪絕對算是七分之上的美女, 而且身材很不錯, 關鍵是屁股大，能生兒子。
見陸晨沒有說話, 王若溪湊到陸晨身前，眼眉低垂。
陸晨嗅到一陣芬芳，心中一動。
可是，王若溪突然又離開了, 隨即挑眉笑了笑, “逗你玩呢，我可你大幾歲，別當真了呢。”
陸晨心中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淡淡的失落。
可惡啊, 他被調戲了啊！
軟香如玉，秀色可餐。
他可不是柳下惠，面對這種考驗，再過一會兒，還真不一定能把持住。
不過，陸晨可不想就這麼被漂亮小姐姐調戲了，於是緊緊盯着眼前的王若溪，“若溪姐，你要是願意的話，我當然沒問題啊。”
王若溪一愣，她沒想到陸晨突然這麼大膽，頓時笑了笑，“你這個小毛孩子，還敢反過來調戲姐姐了？”
陸晨含笑看着王若溪，眼神緊緊盯着她。
王若溪抿嘴一笑，“姐姐可不奉陪了，我先走了啊。”
買了單，王若溪很快便離開了，只留下陸晨一個人在咖啡廳坐着。
看着王若溪離去的背影，陸晨也收回了心神，拋去雜念，立刻聯繫了導師李瑤。
關於阿斯利康華夏分部尋求合作的這件事，他沒有多大的經驗，但是李瑤導師肯定可以給出建議。
……
聯繫上了李瑤。
“我猜到了。”李瑤並沒有想象中的驚訝，反而笑道：“他們阿斯利康內部也很複雜，這種情況並不罕見。”
“老師，那我可以答應嗎？”陸晨道。
“答應, 肯定要答應啊！”李瑤笑了笑，“這麼好的事情，肯定不能錯過。但是你一定避免幾個坑。”
“什麼坑？”陸晨疑惑道。
“首先, 阿斯利康華夏分部不得干涉實驗的進度；其次，他們只有論文的使用權, 沒有所有權；最後呢，我們做出來的成果，他們可以使用，但是需要我們授權。”李瑤很快就列出了幾點。
陸晨微微點頭，幸好是問了導師李瑤，沒有貿貿然答應王若溪。
“老師，可以我怎麼覺得，無論我們幹什麼，最後的受益方，依舊是阿斯利康呢？”陸晨頓了頓。
“唉，這也是沒辦法的。”李瑤解釋道，“你現在是研究別人的藥物，雖然觀點很新穎，但是研究到最後，最大的獲益方，仍舊是阿斯利康。”
“不甘心啊。”陸晨嘆了口氣道。
“所以呢，今後你的研究內容，儘量避免這種國外醫藥類，華夏醫藥，現在太過於薄弱了。”
陸晨微微點頭哦，他剛到京都大學附屬第一醫院時，秦四峰教授也和他說過了相同的話。
“好的，老師，那我明天和阿斯利康聯繫，同意他們的合作？”陸晨道。
李瑤想了想：“合作之前，儘量再爭取點兒利益過來。你也知道，我們科室臨牀試驗，每入組一個患者，都是會獎勵管牀醫生費用的，這樣大家才能更有幹勁兒參與其中。”
“老師，您的意思是……”
李瑤道：“告訴阿斯利康，除了承擔所有的臨牀實驗費用，他們還得另外拿出一部分錢，用於實驗員的補貼，特別是你們這個小團隊，實驗這麼辛苦，總得那點兒資金吧。”
陸晨覺得李瑤說得十分有道理。
雖然他自己不差錢，但是研究團隊的其他成員，大家都是學生，很多人還靠着父母給的生活費過日子呢！
……
掛了電話，陸晨心中已經有了大致的計劃。
翌日。
陸晨通過王子豪，直接找到了王若溪。
兩人又在咖啡廳見面，直接敲定了合作計劃。
另外，對於陸晨提出的補貼計劃，王若溪暫時沒有決定的權力。
“陸晨，我先將合作計劃上報。”王若溪道，“補貼的事情，還要上層領導決議。如果有了消息，我會盡快通知你。不過領導很看重這次合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同意的。”
“好的，謝謝若溪姐。”陸晨笑了笑，“這兩天麻煩你了。”
“是我麻煩你了。”王若溪站起身，伸出右手，“希望我們是個雙贏的局面。”
陸晨同樣站起身，伸出右手，和王若溪輕輕一握。
指尖傳來溫嫩的感覺，讓陸晨心中一動。
正當陸晨準備收回手，王若溪突然把臉湊到了他的面前。
在陸晨詫異的眼神中，王若溪的淡淡紅脣在他的臉頰上留下淺淺的脣印。
一觸即離！
“謝謝小弟弟了。”王若溪臉含着笑意，轉身離去。
陸晨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他這才意識到，“我又被調戲了？！”
“我不服……”陸晨心中弱弱地喊道。
單身solo二十多年，他還沒好好感覺這種觸覺，就這樣消失了？
……
帶着淡淡回味的心情，陸晨回到了寢室。
這一次和阿斯利康的合作，應該是個雙贏的局面。
原以爲就此躺平了，沒想到峰迴路轉、柳暗花明！
陸晨剛在寢室坐下，王子豪就找了過去。
剛和別人的姐姐幹了“壞事”，陸晨面對王子豪時，有幾分尷尬。
“陸晨，你咋的了？”王子豪詫異地看着陸晨。
“沒……沒什麼。”陸晨摸了摸鼻子，趕緊轉移話題，“你不是去上大課了嗎？怎麼回寢室了？”
王子豪神經大條，也沒有在意陸晨的異常，笑了笑，“唉，上課沒啥意思，還不如去做臨牀實驗呢！”
最近發了篇論文，王子豪有些跳脫，時不時就把臨牀實驗拿出來說事兒。
對此，陸晨也只能無奈地笑了笑，他能理解初次發表了SCI論文時的興奮。
“老谷和柯玥呢？”陸晨又道。
“老谷在上大課呢，柯玥應該還在科室搞臨牀科研吧。”王子豪道，“對了，我們的實驗，接下來怎麼辦啊？就靠我們幾個人嗎？”
“接下來的話，你暫時不用參與實驗了。”陸晨想了想便道。
這一次發表的是心血管領域論文，王子豪是普通外科的，這次能發一篇論文，或者掛個名，可以後總不能一直都如此吧？
王子豪臉色一變，“怎，怎麼了？”
難不成陸晨要踢了他？
陸晨看到他的臉色，知道他想歪了，便輕輕踢了他一腳，笑罵道：“你一個普通外科的，天天來我們心內科來蹭論文，一次兩次倒還可以，時間長了，這讓別人怎麼看？”
王子豪撓了撓頭，“這個……我也想做普通外科的實驗，可是沒人帶啊。”
“你從簡單的做起啊。”陸晨建議道，“其實臨牀試驗都大同小異的，只要掌握了精髓，可以舉一反三。你有不懂的問題，可以隨時來問我。”
“好，那我試試。”王子豪微微點頭，現在都有了陸晨的保證，那他也得去嘗試一下了。
“噢，對了。”王子豪又道，“我姐那邊找你什麼事兒啊？”
聽到王子豪說到王若溪，陸晨臉色微微一紅，隨即恢復正常，“實驗方面的事情。”
王子豪沒有任何懷疑。
隨後，陸晨和王子豪聊了兩句，便各幹各的事情去了。
……
回到心內科一區。
陸晨給那個從急診科轉過來的大叔做了心臟電生理檢查。
最後果真查出了病態竇房結綜合徵。
陸晨給患者放置了雙腔起搏器之後，患者症狀緩解，“癲癇”再也沒有發作過了，便出院了。
京都大學附屬第一醫院，不愧是全國頂級的醫院，陸晨在這裡見識到了諸多的疑難雜症。
系統升級完成度一路猛漲，基本上每天都能漲幾點。
這放在以前，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陸晨估摸着，這次交流結束之前，他的系統升級完成度應該可以達到100%。
就在陸晨沉浸在系統屬性中的時候，醫生辦公室突然就吵了起來。
……
“我爸就住了一天，就花費了三千塊？你們醫院也太黑了吧！”
一個約莫四十歲的中年婦女，叉着腰，站在醫生辦公室門口。
她的身旁站着一個年輕的醫生。
陸晨認識他，他叫方澳，是京都大學醫學院的心內科研究生。
方澳臉上帶着歉意，耐心解釋道：“阿姨，我之前跟您說過了，剛來的第一天，費用比貴，過了今天就會少一些。”
“我可不管這些，我現在就要出院，不在你們醫院治了！”中年婦女臉色怒氣滿滿，絲毫聽不進去方澳的話。
“您父親現在胸痛入院，暫時還不能出院啊。”方澳提醒道。
陸晨注意到，所有醫療組的上級醫師都不在，只有住院醫師和研究生在病房。
“我還住下去？豈不被你們醫院坑死！”中年婦女醫生一聲冷哼，聲音更大了，“我不管！我今天就要出院。”
方澳神情有些侷促，朝醫生辦公室裡看了看，又低下頭。
“阿姨，您先別激動，有事我們慢慢說啊。”陸晨出聲幫他解圍，“一切要以患者的病情爲主。”
可是，中年婦女根本就不鳥陸晨。
這時候，方澳組裡的上級醫師剛好回來了！
方澳如釋重負，連忙走上前，“老師，5牀患者家屬想要出院。”
上級醫師瞥了眼中年婦女，冷冷道：“可以，簽字表示願意承擔一切後果，那就可以出院了！”
他說完，立刻坐在電腦前，打了一張醫患溝通記錄，然後對一旁的中年婦女道：“在這裡簽字吧，簽了字，你爸就可以出院了。”
中年婦女臉上的怒容絲毫不減，她拿起溝通記錄，只是看了一眼，隨即臉色驟變，“可能出現心臟驟停、休克，心臟破裂？你們可不要嚇我！”
“沒嚇你，我們見過不少。”上級醫師道。
“那……那我可不籤，我沒權力籤這個，等我大哥過來了，讓他籤！”
中年婦女撂下這一句話後，便離開了醫生辦公室。
……
“陸晨，剛纔謝了啊！”方澳來到陸晨身旁，小聲道。
“沒事兒，我也沒幫到什麼。”陸晨一笑，“這患者啥情況啊？”
這還是陸晨來到京都醫院之後，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
因爲在這種頂級醫院，別人都擔心沒牀位，住不進來，很少會出現這種情況。
方澳無奈道：“昨天急診科收進來的病人，胸痛一天，心電圖的變化不明顯，肌鈣蛋白升高，還是考慮急性非ST段擡高型心肌梗死，患者胸痛緩解了，暫時不需要手術治療。剛剛家屬覺得住院費用貴了，就喊着出院。”
陸晨微微點頭。
心梗患者入院第一天，包括抽血、監護、吸氧等費用，的確需要花費大幾千，這是每個醫院都差不多的。
“患者的心電圖呢？”陸晨隨口道。
對於考慮心梗的病人，他還是習慣看一下圖。
方澳翻開病歷夾，找到三張心電圖，遞給了陸晨，繼續道：“患者心電圖一直沒變化，但是心肌酶持續上升，所以我們根本就不敢讓他出院。”
陸晨拿到三張心電圖，稍稍一對比，的確沒有太大的變化。
狹義的急性心梗分爲兩種，第一種心電圖ST段可以看到擡高，叫急性ST段擡高型心肌梗死。
另一種，心電圖ST段沒有擡高，叫急性非ST段擡高型心肌梗死。
“陸晨，這應該是個急性非ST段擡高型心肌梗死吧。”方澳道。
陸晨仔細研讀了三張心電圖，緩緩點頭，“是的。不過，你們爲什麼沒做急診手術啊？”
方澳無奈道：“剛剛住院一天，他們家屬就嫌手術費用貴了。只要我們一談手術，他們家屬就直接拒絕了。另外，患者胸痛緩解了，手術最佳時間也過了，我們覺得緩緩也行。”
“唉。”陸晨放下手中的心電圖，搖頭嘆了口氣，“不做手術的話，這患者恐怕很難了啊！”
聽到這話，方澳眼中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急性心肌梗死的病死率的確很高。
但是，這個患者是急性非ST段擡高型心肌梗死，不是透壁性心肌梗死，相較於ST段擡高的心肌梗死，病情還是輕一些，預後稍微好點兒。
根本就沒有達到陸晨說得這種嚴重程度啊！
更何況，陸晨根本就沒接觸過患者，僅憑一張沒有任何心電圖，就判斷出患者不做手術就不行了？
陸晨知道方澳的疑惑，拿起心電圖，正準備解釋。
突然，護士的喊叫聲，從醫生辦公室外傳了進來。
“5牀搶救！5牀搶救！”
方澳立刻拔腿就往外跑，陸晨抓起聽診器，緊隨其後。
……
跑進病房。
陸晨就看到護士正在給5牀患者進行心肺復甦。
“患者剛剛突發心臟驟停！”護士一邊進行心肺復甦，一邊大聲道。
方澳跑到牀旁，患者已經喪失了意識，大動脈搏動不能觸及。
一旁，患者家屬，那個中年婦女正在瘋狂的哭喊着。
幾個護士害怕她打擾到搶救工作，強行將她拉了出去。
此時，在陸晨的眼中，患者生命值是24（---）！
這是他最近看到的患者中，生命值最低的一個。
情況更糟的就是，患者的生命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
剛剛生命值還是24，幾秒過後，立刻就變成了22！
“再開通兩個靜脈通道，把氣管插管拿過來！”方澳的上級醫師迅速開始搶救，同時回頭對方澳道，“你去把心臟超聲拿過來！”
“收到！”方澳正準備出去，就被陸晨攔住了。
“你熟悉患者情況，你在這裡幫忙，我去拿。”
“好。”方澳點點頭，現在也不是謙讓的時候了。
陸晨來到護士站，找到了便攜式心臟超聲儀器，立刻跑回了病房。
……
“心臟破裂！大量心包積液！”
當超聲探頭放在患者心臟的那一刻，陸晨就知道，這個患者基本上沒太大的希望了。
心臟破裂，心梗後最嚴重的併發症之一。
心臟破了之後，流出大量血液，造成循環休克、心包壓塞！
此時，患者的生命值已經降到了15（---）！
儘管如此，方澳的上級醫師立刻開始了心包穿刺！
陸晨不得不佩服京都大學醫生的搶救素質之高。
在這種危重情況下，依舊能夠沉穩進行“心包穿刺”的搶救！
上級醫師拿起穿刺針，一陣見血！
迅速抽出了不凝血液！
可是，此時患者的心跳已經維持不住了。
用了大量的搶救藥物，患者的心率和血氧飽和度，還是呈進行性下降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