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孫。”
花叢中,一個鶴髮童顏,滿頭白髮的老者慌慌張張地跑來,看着倒在地上,渾身鮮血的塗山洋,一張如嬰兒般的臉頓時充滿憂慮和惱怒,一隻手託在塗山洋後背上,一股靈力涌動,爲塗山洋療傷。
靈力流轉,一會兒之後,塗山洋悠悠轉醒,看到老者,頓時露出歡喜的神色,陰狠道:“爺爺,替我報仇,都是玉面哪個賤人的姘頭打傷我的。”
“玉面那野狐狸?好,你放心。爺爺如今乃是二品次仙,一定會給你報這個仇。”老者聽着塗山洋的話,面上頓時露出冷冽之色。
“好。”塗山洋見狀才露出歡喜的笑容,今時不同往日,以前爺爺閉關,一直沒有突破二品,父親也只有三品勢力,青丘狐族在東海之上只能算是平平無奇,可如今爺爺破關而出,突破到二品境界,他們青丘狐族再也不用忍氣吞聲了。
“乖孫,你是天生八尾狐,未來是要血脈返祖,成爲高貴的九尾天狐的存在。玉面那野狐,我聽過,她爹不過草莽,若是在當年連給我們塗山氏做奴僕的資格都沒有,也就是伱爹不爭氣,一直都是個三品,還和他稱兄道弟的。原本她識擡舉,還能給她個妾侍的身份,但如今既然不識擡舉,那就直接抓了。”老者冷聲道。
“曾培,這裡是方丈島。”和老者一起來的同樣是位老者,身着道袍,鶴髮童顏。
名喚鬆元子,乃是東華帝君麾下,三島十洲之中,第三仙島瀛洲島的主人之一。
與其餘八位道友,合稱瀛洲九老。
同時主持十洲事務,而鬆元子主管的便是青丘狐族所在的長洲。
“我知道,但是我的孫兒在方丈島上遇襲,我討個公道有錯嗎?方丈島又不是不講規矩,再者我青丘狐族素來尊敬東華帝君,帝君對我狐族也青睞有加。”老者名叫塗山曾培,聽到鬆元子的話冷着臉道。
他們前來祝賀東華帝君壽辰,本是客人,這麼被打了,如今要問罪別人,於情於理,東華帝君都不該反對,反而是該支持他,維護方丈島的秩序。
這是東華帝君作爲方丈島的主人該做的。
而且青丘狐族和東華帝君關係也不一般。
每年東華帝君舉辦扶桑宴會,宴會上獻舞,技壓羣芳的,都是他們青丘的狐仙。
雖然至今爲止,一個都沒有成功地爬上東華帝君的牀,讓青丘狐族跟着富貴,但也讓其餘生靈高看青丘狐族一眼。
更有不少美貌狐仙做了東華帝君的侍女,這地位便更不一般。
今日佔理,他拳頭大,又怕什麼?
“到底是怎麼回事?打傷你的是誰?”鬆元子稍稍皺眉,看着塗山洋道。
“不知,只是聽玉面那個賤人叫着什麼大王。”塗山洋添油加醋地將事情的經過說出。
“還是他們先動手了?好,我倒要看看他們是有幾條命。”塗山曾培大怒道。
“確定是他們先動手的?”鬆元子皺眉問道,感覺塗山洋話中有不少不實之處。
“當然,我可對天發誓。”塗山洋道。
“鬆元子,聽到了吧?這不是我們無理,是他們自己找事,我們這要是再不報復回去,旁人不是覺得我們青丘狐族真的軟弱可欺了嗎?”塗山曾培道。
“方丈島上,不可見生死。否則惹了帝君不悅,誰都保不了你。”鬆元子微微皺眉,看向塗山曾培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的確是沒有立場阻止塗山家,反倒是他這個瀛洲九老有些失當,讓客人受傷。
但不管怎樣,不能死人。
“放心,我心裡有數。”塗山曾培面露冷笑。
鬆元子微微搖頭,但也覺得這事需要個交代,當下帶塗山曾培爺孫一同去尋找兇手。
因爲姜山絲毫沒有隱藏意圖的意思,所以鬆元子他們沒用多長時間,就找到了就餐的姜山和玉面公主。
看到將自己寶貝孫兒打傷的兇手此刻若無其事地正在用餐,塗山曾培頓時大怒,身上法力醞釀,一個磅礴的威勢油然而生,朝着姜山和玉面公主蔓延而去,厲聲道:“兀那賊子,竟然傷我孫兒,還不滾過來?”
話音滾滾,有如雷霆震耳,響徹在半空之中,籠罩在院子之內。
塗山曾培不敢大吼,讓妖力外泄,以免打擾到方丈島上其餘修士,更怕打擾到東華帝君,所以控制法力波動,但也因此在這院子之中,他的聲音越發雄渾響亮。
“賊子?滾過去?”姜山聞言面色微冷,目光掃去,直視塗山曾培,二品修爲,老狐狸一頭,這邊有勇氣上門了?
“不然還要本座親自動手嗎?”塗山曾培面露冷笑,目光掃去,玉面公主平平無奇,修爲低下,姜山也是平平無奇,就是這般,今還有膽量傷他孫兒?
當真不要性命。
“兩位,你們在方丈島,率先動手,打傷塗山洋,確實不當。先來向塗山賢侄道歉,塗山兄寬宏,定不會與你們這些小輩計較。”鬆元子見狀開口道。
“道友?”塗山曾培面露不悅之色道,這怎麼能輕易放過呢?
他們青丘狐族被人看低了這麼多年,如今他終於突破了二品,若是他的寶貝孫兒,青丘狐族未來少主在方丈島被打了一頓,而他還不能找回場子來,他青丘狐族還如何振興?
“畢竟是在方丈島。”鬆元子道。
“等一下,你們兩個先不要爭執,讓我道歉,這狐狸不夠格。不過老狐狸要來見我,就自己滾過來吧。”姜山看着要爭執起來的兩個人,開口道。
你們是不是沒有分清主次啊?
“小友。”聽到姜山的話,鬆元子面色一急,這是要作死嗎?
“看吧,鬆元子,這可不是我不給你面子,而是他不給我青丘狐族面子。今日是在方丈島,東華帝君扶桑宴在即,不能開殺戒,但也得廢了他,而且他身邊這狐狸有我青丘血脈,歸我青丘管轄,我帶回去也是名正言順吧。”塗山曾培冷笑道。
“廢了我?”姜山聞言大笑,“都說狐狸聰慧狡猾,可我遇到的怎麼都有點問題,也就是萬歲狐王配得上這個印象,而你都一把年紀了,還這麼蠢,動手前,都不先調查一下,不知道什麼叫謀定而後動?滾過來吧。”
說到最後,姜山話音之中帶着一股奇妙魔力,乍聽之下平平淡淡,但傳到塗山曾培耳中的時刻,卻如洪鐘大呂,驚雷炸響,震得塗山曾培元神晃盪,幾乎要崩潰。
塗山曾培面露震驚之色,當即面色微變,手中一道華光閃耀,隱隱露出斧子的模樣來,帶着幾分懾人的犀利,猛地一揮,方纔抵消了姜山這一句話的威力。
“法寶不錯,有些厲害。”姜山掃了眼,然後一掌朝着塗山曾培打去,頓時間天地靈氣暴動,萬法盡在一掌,滔天威勢。
塗山曾培面色駭然,身上妖力滾滾,七尾盡現,一頭猙獰的白狐嘶吼,洶涌妖力澎湃如汪洋,但在這一掌之下,盡爲泡影。
姜山猛然一抓,如同抓雞子一般輕易抓來,然後隨後一個法術束縛在地,丟在地上,又下了幾個禁制後,再道:“剛纔你說什麼,再說一遍。”